“好了,千落,雷无桀,别耽误时间了。” 尹落霞对着二人道,眼见周遭药人又快围了上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洛明轩这里交给你真的没有问题吗?“司空千落最后又问了一遍,指尖无意识握紧了枪杆。
原本司空千落也不是墨迹的人,可唐莲之死却是她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儿。
不光是她,唐莲之死是所有人心中的痛。
所以在千金台之宴时,萧瑟便与众人约定好,大家一定要整整齐齐的去雪月城看明年的百花宴,不准再少一个人。
“放心吧,司空师姐,我可以的。” 洛明轩拍了拍胸脯,手臂肌肉微微绷紧,身后几名药人正嘶吼着扑来,他反手一掌拍出道道气劲,将药人逼退数步,掌风扫过地面卷起细碎烟尘,看上去十分自信,当然也是在给司空千落与雷无桀喂了一颗定心丸。
嗯,如果东方凌尘在这里就会发现,洛明轩此时完全就是一副 “我要打十个” 的表情,当然,别说十个,现在这里一百个都有......
“千落,雷无桀,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看着,不会让这小子死的。” 尹落霞对二人道,抬手将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足见轻挑,从地上拿起一柄长剑。
北离之人,或多或少都会用剑,更别说尹落霞师承昔年的柳月公子,也算是学堂李先生一脉的弟子。
她本有一柄霞影剑,只是当年宋燕回选剑而弃她,尹落霞便再不喜用剑了。
话音未落,一道药人突然从侧面偷袭,尹落霞足尖点地侧身避开,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刺穿药人心口,剑拔而出时带起一串黑色的血珠。
随即她眸色一寒,补上一剑,将那药人士兵的脑袋割了下来。
“师傅,你也留下来?” 洛明轩诧异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难以置信,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连身后药人的攻击都忘了防备,还是尹落霞及时挥剑替他挡下。
“不然呢?” 尹落霞没好气的说道,“两个人一起,多少还有个照应,若真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就你那粗心大意的性子,万一真出事怎么办?我若是死了个徒弟,这晦气岂不要缠我一辈子,那我以后还怎么赌钱?”
洛明轩知道尹洛霞不过是嘴硬心软,情不自禁的“嘿嘿”笑出了声。
可一想到自己这位漂亮师傅名花有主,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哎。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尹落霞可没空理睬自己这个又笑又悲的徒弟,她看向不远处的瑾仙与瑾言二人,朗声喊道:“两位大监也先走一步吧,雪月城的这两个弟子,还往二位大监看顾一二。”
瑾言掌心泛着微弱的青气,一掌印在药人胸膛,药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断墙上溅起一片砖石。见尹落霞让他先走,不由得满脸堆笑:“好说、好说,仙子既然吩咐,瑾言自当尽心。”
瑾言的真气早就消耗了大半,五大监之中就属他最为投机,当初若不是瑾仙非要回天启,他早就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
如今听到可以脱离战场,自是满口答应,只不过等离开了这个险境,刚刚答应下来的话还能记得几个字,那便不得而知了。
“既如此,落霞仙子保重。” 瑾仙朝着尹落霞微微颔首,手腕翻转间,长剑划过一道银弧,剑气如潮水般涌去,将京兆府方向扑来的五六个药人尽数逼退。
药人们被剑气扫中,身上瞬间裂开数道血口,呆愣着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瑾仙又猛然劈出一道剑气,将通向京兆府方向的几个药人逼退,衣袂翻飞间,身影如一道流光,便一马当先的在前开路。
瑾言见状也不犹豫,纵身跃起,紧随瑾仙身后杀了过去,途中还不忘踢飞一个扑来的药人。
“千落师姐,我们也走吧!” 雷无桀拉了拉司空千落的袖口,急声道,指尖刚触到她的袖口,就见她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浪,吓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
“等一下。” 司空千落的眼中再度燃起金色的火光,手中 “银月枪” 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金色的火焰顺着枪杆蜿蜒而上,枪尖瞬间被烈焰包裹,火光映在她的眼底,一股兵气瞬间覆于枪身。
只见司空千落调转身形,足尖猛地在地面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半周,银月枪带着呼啸的风声指向冥侯,枪尖的火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看向冥侯,手中长枪挥动,摆出了一副英姿飒爽的姿势。
“冥侯月姬,他们二人既然是师傅的手下败将,那么理应由我解决!” 司空千落气势大盛,声音清亮如钟,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这股威势令尹落霞都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长风啊长风,你倒是有个好女儿!
“千落你......” 尹落霞刚想问司空千落是何时有了这等修为,就听司空千落口中念叨:“白马长枪飘入诗,鲜衣怒马少年时!”
想当初,司空千落便是见了东方凌尘的这一枪,才想尽办法的拜他为师,现如今,她司空千落终于也能悟出这一枪的真意了。
所谓的少年时,不过只是一种心境,一种一往无前的心境!
一枪祭出,司空千落身形如惊鸿般掠至冥侯身前,银月枪再度刺出。
这一枪又快又狠,枪劲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张开巨口朝着冥侯咬去。
冥侯刚想抬手格挡,就见她手腕一翻,枪尖突然变刺为挑,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火焰瞬间燎到了他的衣袍,司空千落那鹅黄色的身影如风意般闪过,枪劲化作惊龙,宛如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冥侯瞬间瞪大了双眼,双眼死死盯着那柄燃烧的长枪,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狂喜与释然取代。
这枪法、这气势,分明就是他苦等五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