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赌鬼眼珠子猛地一缩，脸上那点阴狠瞬间裂开一道缝——居然透出点惊喜。
贾晋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激动得手都抖了：“匡睿！你必须让他进蜀山！异种之力啊！不是五行灵气那种烂大街货，那是能改命的东西！有你，再加一个他，地球一脉翻身有望了！”
他心脏狂跳，连血液都仿佛滚烫起来。
“等等，”匡睿淡淡瞥他一眼，“你不是说，尤立庆连入门机会都没有，压根进不来蜀山吗？”
“呃……”贾晋话卡在嗓子眼，赶忙改口，“我、我有办法！真能解决！”
“不用了。”匡睿摆了摆手，语气淡得像没加盐的白开水。
这人太势利，他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眼神。
“把尤立庆叫出来，”匡睿扭头看向老赌鬼，“让他拜你当师父。”
“真……真的？”老赌鬼眼睛一亮，声音都抖了。
“嗯。”匡睿点头。
“哈！哈哈哈——！”老赌鬼猛地一拍大腿，吼了一嗓子，“来人！把我那‘亲儿子’给我抬出来！快！”
没两分钟，尤立庆就被捆得跟个春卷似的，四个壮汉扛着送了过来。
“睿子！老大！亲爹！救命啊！”一见到匡睿，尤立庆当场嚎哭，“我不赌了！我真的不赌了！我发誓！”
“老大你救救我！那老变态非逼我跟他搞基！还拿针扎我屁股！说我骨头太软！”他一边嚎一边涕泗横流，脸都挤变形了。
匡睿：“……”
他差点笑出声，掏手机咔嚓一拍，照片立马存好。
哪怕穿越到这修真界，他也没舍得扔了手机——保命神器，拍照取证利器。
“松绑。”匡睿看都没看老赌鬼，就丢出俩字。
“哎哎哎！好嘞！”老赌鬼像换了个人，连滚带爬扑过去，手忙脚乱给尤立庆解绳子。
匡睿心里踏实了。
他看得出来——这老赌鬼是真喜欢这傻小子。
自己现在弱得跟个刚出生的兔子似的，连自保都费劲，更别说护着尤立庆。
尤其是见过蜀山内部那帮人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的劲儿后，他更不想让尤立庆往里头跳。
现在好了，有个老赌鬼罩着他，比啥都强。
“老大！你别丢下我啊！”尤立庆一得自由，立马抱紧匡睿大腿，死活不撒手，“你不要我了？我以后天天给你烧香供果！”
匡睿：“……你这脑回路是咋长的？”
他一抬脚，把人踹到三米外。
“行了，”匡睿叹了口气，“人家是真心想教你，我也盼着你能有个正经归宿。”
“呜呜呜……那你为啥不要我？我这么乖……”尤立庆蹲地上抹眼泪，跟被卖了的二哈似的。
“闭嘴！拜就拜！再哭我真走了。”
最终，尤立庆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磕了三个响头，认了师父。
老赌鬼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哈哈哈！好徒弟！以后你在蜀山混不下去，就来找我！老头子欠你一条命！”
“多谢前辈。”匡睿抱拳。
“对了！”贾晋眼睛突然一亮，搓着手凑上前，“你那……欲望之力，能不能露一手？让我开开眼？”
“啥？欲望之力？”尤立庆一脸懵，“那是啥？能当饭吃吗？”
“唉，你还没真正懂，”老赌鬼笑得跟老狐狸一样，“你只是本能地，把周围赌徒的情绪给撩起来了。
他们输钱不走，借钱也要赌，跟中邪了一样——那都是被你无意间带歪的。”
他当初路过赌坊，正瞧见尤立庆坐那儿赌，旁边一圈人眼睛血红、手抖得跟抽风似的，明明钱都输光了还跪着求人借高利贷。
他蹲那儿看了半天，发现这小子身上，飘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
不似灵气，不像魔气。
像是……欲望本身在冒泡。
他一琢磨，乐了。
自己是赌道宗师，徒弟就该是欲望掌控者。
天作之合！
“原来如此。”贾晋恍然大悟。
“那到底啥是欲望之力？”匡睿忍不住问。
贾晋清了清嗓子，像开了科普讲座：“咱们修真，靠吸天地灵气，但每个人的路不一样。
有人练火，有人练水，还有练风雷电的——这些都老掉牙了，大家都知道怎么防。”
“但有些力，压根没人见过，更别说破解。
这种，就叫异种之力。”
“尤立庆这个，就属于其中一种——欲望。”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全都是动力源。
把‘欲’练到极致，能把人催疯。
有人能让你绝望到想跳崖，有人能让你狂喜到爆体而亡。
还有死亡之力、毁灭之力、生命之力……全算异种。”
匡睿和尤立庆俩人对视一眼，脑袋里“嗡”了一声。
尤立庆突然咧嘴傻笑：“嘿嘿……老子居然是这种大招？那以后第一个拿老赌鬼开刀——让他爱上一头母猪，然后俩人打滚翻车，笑死我！”
匡睿懒得搭理他，随便聊了几句，就和贾晋告辞了。
出了赌坊，夜风一吹，匡睿深深吸了口气。
当初一块儿来的三人一兽，牛永花妈走了，一个人去找女儿。
尤立庆也安顿了，拜了个狠角色当师父，还觉醒了神秘力量。
剩下他，和一条大蛇，孤零零的。
贾晋心情有点低落，但一想——匡睿在身边，尤立庆又被匡睿压着，他立马又不慌了。
他知道匡睿讨厌他，可他不在乎。
只要能唤醒地球一脉的觉醒，他啥都能忍。
“走吧，”贾晋拍拍他肩膀，“尤立庆收了，该带你去见咱师尊了。”
匡睿点点头，没吭声。
再次踏入蜀山派，贾晋领着他往深山走。
这座派，名义上在城里，其实真正的根，扎在后头那片连天接云的万仞峭壁里。
每一座山，都像一柄捅破苍穹的巨剑，直愣愣地插在那里，冷得让人脊背发凉。
匡睿跟着贾晋，拐了七拐八绕，走到山旮旯里头，连鸟叫声都听不着了，贾晋才停下脚，喘了口粗气：“到了。”
“这儿？也太偏了吧？”匡睿忍不住咂舌，可抬头一瞧，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