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下达指令,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秦风!”
“属下在!”秦风应声出列。
“带你的人,隐于营地暗处、制高点,以弓弩戒备,听我号令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是!”
“大虎,二虎!”
“在!将军!”
“带领原府中壮丁,持棍棒,结阵守在外围新建的房屋区域之前,作为第一道屏障!李明治、李明德、孙昊等不擅搏杀者,协助大虎,负责呐喊助威,虚张声势,迷惑敌人!”
“得令!”
“竹叶青,沙蝎,赵虎!”
“末将在!”三人齐声应道。
“尔等率领麾下精锐,随我与夫人,埋伏于营地核心区域及贼人可能潜入的路径两侧!我们要做的,不是击退,而是全歼!务必擒获首脑,问出主使,以绝后患!”
“遵命!”三人眼中同时闪过厉芒。
“其余所有老弱妇孺!”楚修明目光扫向惊慌的女眷和孩子们,语气放缓,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立刻有序退入作为食堂的集装箱区域内!王大成,王大龙,你二人带几个可靠之人,负责守护入口,确保万无一失!”
“将军放心!除非我等死绝,否则绝不让贼人伤到里面一人!”王大成兄弟慨然应诺。
命令下达,整个营地瞬间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效运转起来,没有人质疑,没有人慌乱。
女眷和孩子们在王大成等人的引导下,迅速而安静地退入坚固的集装箱内。
大虎、二虎则带领壮丁和孙昊等文人,在外围房屋前摆开了阵势,虽然武器只是棍棒,但人人脸上都带着决然。
楚修明则与林晚对视一眼,携手带着竹叶青、沙蝎、赵虎等真正的精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营地的阴影之中,张网以待。
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营地,顷刻间变得一片肃杀,只有篝火仍在噼啪燃烧,映照着黑暗中一双双警惕而坚定的眼睛。
夜色深沉,杀机四伏。
左渔村和右舢村精心挑选出的四十名精锐青壮,在海老大和石墩的带领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在通往山阴村营地的荒僻小路上。
他们人人手持鱼叉、柴刀、削尖的竹矛,脸上涂抹着锅底灰,试图借此掩盖行迹,增加几分悍勇之气。
然而,越靠近山阴村的地界,队伍中的气氛就越发显得压抑和……诡异。
道路两旁的景象,与他们记忆中的荒芜破败截然不同。
虽然夜色深沉,但借着微弱的星光,依旧能隐约看到路边被清理得整整齐齐的荒地,甚至还有一些显然是新开垦出的、散发着泥土气息的田垄。
“见鬼了……这地方……怎么感觉邪门得很……”队伍中间,一个右舢村的年轻渔民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嘀咕道,“上次跟俺爹来换盐巴,这边还破破烂烂的,这才多久,咋感觉……跟换了块地似的?”
他的同伴也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有答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鱼叉。
当队伍终于摸到距离楚家营地最近的那片小树林边缘,借着一棵大树隐藏身形,终于能看清前方景象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道巍峨高耸、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脊背般的灰黑色墙体,赫然矗立!
墙体之高,远超他们的想象,几乎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顶端!
墙体表面光滑得不可思议,绝非他们见过的任何土墙或木栅!
“俺的娘哎……这……这是啥玩意儿?”一个左渔村的汉子失声低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墙?啥时候起的这么高的墙?!”
海老大和石墩也是心头巨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原以为山阴村最多就是用树枝围个篱笆,谁能想到会是如此坚固骇人的壁垒?
“他娘的……这鬼地方……真是邪了门了!”石墩身后,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瘦小汉子名叫侯三,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写满了懊恼和不安,“来的时候光顾着看路,没注意……这墙……也太吓人了!”
海老大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凑到石墩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石墩老弟,你之前派来摸底的人……是怎么说的?这墙……怎么回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石墩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异常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同样低声道:“海老大,不瞒你说……我派侯三他们来打探过两次。第一次,只远远看到他们的人进了这片林子,没敢靠近。第二次,白天来的,倒是看清了点……”他指了指高墙,“这墙是有的,墙上……好像还拉着铁丝网,看着就扎手。哨塔上……白天能看到两个人站岗。”
这时,那个叫侯三的瘦小汉子也凑了过来,补充道:“村长,海老大,白天看是那样。可……可这晚上,也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而且……咱们来的路上,王家那边根本就没亮过灯,看样子根本没住人!山阴村的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咱们……咱们可一点数都没有啊!”
听到这话,海老大和石墩的心都沉了下去。
敌情不明,壁垒森严,这和他们预想中冲进去抢了就跑的轻松局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石墩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
他犹豫地看向海老大,声音带着明显的动摇:“海老大……这……这情况不对啊!咱们……要不……先撤?从长计议?”
海老大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但他是发起人,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他左渔村村长、海老大的脸面往哪搁?他以后还怎么在鬼岛上立足?
强烈的虚荣心和一丝侥幸心理,让他把心一横。
他猛地转过头,在黑暗中狠狠瞪了石墩一眼,语气带着刻薄的讥讽和激将:“撤?石墩!这都到门口了,你跟我说撤?你还是不是个带把的?就这么点胆量?被一堵破墙就吓尿了?
哼!早知道你这么怂包,当初就不该叫上你!还不如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呢!就这点胆识,也配当一村之长?真是笑掉人大牙!”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极具侮辱性,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和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入了身后不少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