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翾很快从山顶下来了。
看见裴翾安然落地,姜楚松了口气,上前关切问道:“裴潜,你怎么了?上去那山顶干嘛?”
“我师傅找我。”裴翾答了一句。
“师傅?”姜楚三人惊讶不已,裴翾这么厉害还有师傅?
“对,我师傅告诉了我,我这蛊毒出自何处,我知道该往哪走了。”裴翾朝三人道。
“何处?”周安连忙问道。
“吐蕃,高轮密宗。”
“吐蕃?那也太远了吧?”姜楚惊呼道。
“没事,我去就好了,你们不必跟着我犯险。”裴翾淡淡道。
“裴兄,我们兄妹跟定你了,你去哪我们就去哪!”周安一脸坚毅道。
“对!”周燕也道。
“我也跟你去!你休想甩掉我!”姜楚也这么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裴翾摆了摆手。
“那你呢?”姜楚问道。
裴翾指了指远处的一条小河:“我一身汗,我去河里洗澡去。”
“哦。”
裴翾说完就直奔那小河去了,很快就传来了“噗通”落水声。
老人的指引对裴翾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若是照着他自己这么一个个蛊毒发源地找下去,不出半年,或许还没找到解蛊的法子,人就没了。
或许这便是天意不绝人吧……
翌日,裴翾四人继续快马往前,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于正月二十三日,抵达了桂林。
四人穿过城门,一路来到了刺史府,见到了刺史倪华。
“倪大人,裴翾特来还马!”
裴翾在刺史府门前,朝着倪华拱手见礼。
“哎呀,这个不急,潜云,来,屋里坐。”倪华一脸笑意,上前抓着裴翾的手臂,看起来非常高兴。跟裴翾寒暄几句之后,他才看着姜楚三人,也一脸笑意道,“姜大小姐,你们三位快里边请。”
四人走入了刺史府后,在府中的一间大厅内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倪华又开始了寒暄:“潜云啊,你的英雄事迹,早就传遍南疆了。我们宣州出了你这样的大英雄,让我这个宣州人也脸上有光啊。”
“大人过誉了,裴翾也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而已。”
“什么大人,你我乃是同乡,我今年四十四,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华叔就好。”倪华主动拉近距离道。
“呃……那好,华叔,我今日是来还马的,多亏了你的这匹黑鹰,帮了我的大忙。”裴翾起身拱手道。
“马就不必还了,宝马赠英雄,潜云你立下如此大功,我倪华又岂敢吝啬一匹马?哈哈哈哈,马归你了。”倪华笑着道。
“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不过潜云啊,你帮我个忙可好?”倪华忽然道。
“华叔请说。”
倪华站起了身来:“你帮我送一封家书回宣州吧,我的家眷虽然说都在这边,可宣州老家仍有几位叔伯在守着。你帮我带一封书信,几张银票去,如何?”
“我一定带到。”裴翾点头。
倪华点头,随后便吩咐人上茶招待,然后转身便去写信去了。
很快,茶便上上来了,四碗茶都是热腾腾的清茶,茶香四溢,吸入鼻中,令人神清气爽。
“这茶好香啊,这是什么茶啊?”周燕问了一句。
裴翾摇头,他也不知道。
有见识的姜楚道:“这是产自赣南的绿水青,在楚州茶市上买,乃是三两银子一两茶叶。”
“多少?”周安听完顿时一慌,差点将碗给砸了。
“嗯……上次他可是用苦茶招待我的……”姜楚嘀咕了一句,随后看向裴翾,揶揄了一句,“看来你这个老乡的面子比我大多了。”
裴翾没有回答,拿起这茶抿了一口,果然满嘴飘香,不愧是三两银子一两的茶。
不多时,当四人喝完茶后,倪华从内堂出来了,带来了书信跟银票,递给了裴翾。
“潜云,这是五百两银票,烦请你拿给我宣州的大伯,我老家在郎溪县县城内,顺祥街上。”倪华道。
“好。”裴翾点头,接了下来。
倪华笑着拍了拍裴翾的肩膀,而后对其余三人道:“三位,不知这茶可好喝?”
“很好喝。”周燕答道。
“这是赣南的绿水青,贵得很,去年我也只敢买半斤,花了十几两银子,自己都舍不得喝。”倪华解释道。
“原来如此……”姜楚眯了眯眼。
“好了,多谢华叔款待,裴翾要走了。”裴翾起身道。
“为何这么快就要走?吃个便饭吧?”倪华惊道。
裴翾摇头拒绝:“不了,我时间不多,得抓紧回宣州一趟,然后还要去洛阳呢。”
倪华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挽留他们几个了。
临行时,裴翾跟倪华提了一句:“华叔,你是桂林刺史,不知这桂林可都在你掌握之中?”
倪华皱了皱眉:“贤侄此言何意?”
裴翾凑到倪华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倪华顿时神色大变:“竟有此事?”
裴翾见他不太相信,于是拿出了那块盗墓贼留下的铜牌,让倪华看了几眼。倪华看完那铜牌,脸色已经铁青了……
“华叔,好好查查吧,您桂林城的守备官,不干净,您自己留个心眼,以后千万不要被蒙蔽了。”裴翾提醒道。
倪华重重点头:“多谢贤侄提醒,我一定查个明白!”
“告辞!”
“后会有期!”
裴翾四人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桂林城后,周安说道:“我是看出来了,这当官的人眼中是分三六九等的。在他眼里,裴兄你是贵客,姜姑娘次之,我兄妹不过是随从而已,都不值得他放下身段搭话。”
裴翾笑了笑:“周兄,就这样的,还算是个正常的官,你还能喝到那种好茶,都不错了。”
“那不正常的呢?”周安问道。
“不正常的,你进府都难啊,比如那梧州的岭南道都督周烨……”
周安叹了口气,没说话了。
周燕却道:“这官能喝得起这种好茶,又能一下子掏出五百两银子,是不是个贪官啊?”
“贪官?”姜楚摇头,“周妹妹,你怕是真不知道贪官长什么样……”
“还请姐姐说来。”周燕好奇道。
“当年,朝中有个贪官,吃的比皇帝还好你信不信?”姜楚道。
“啊?怎么可能?”周家兄妹同时发出了惊呼。
“你们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两兄妹摇头,裴翾也好奇的看着姜楚。
姜楚道:“他喜欢吃鸡舌头,每逢三日,便要吃上一盘,这一盘鸡舌头,就得杀掉一百多只公鸡!”
“啊?”周家兄妹一脸不可置信。
“这还不算什么的,后来他喜欢上了驴唇,隔三差五也要来一盘,一盘驴唇便要宰杀十几头驴……”
“我的天呐……”周燕吓到了。
“这还只是他的爱好之一,他每天吃饭前,必须喝上一杯新鲜的鹿血,这鹿还必须是壮年的梅花鹿……吃鱼,他只吃鲤鱼,而且他不要其他河里的鲤鱼,只要渭河的……至于茶的话,他只喝武夷山的神仙道茶,那个茶,一两茶叶得一百两银子……”姜楚一顿说道,让周家兄妹跟裴翾都呆住了……
“那这个官还在朝中吗?”裴翾问道。
“裴潜,你是不是傻啊?我都知道了,那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早就被抄家处斩了,从他宅子里抄出了十二万两黄金,二百三十多万两白银呢!”姜楚道。
“多少?”周安吓的差点从马上栽下……
“看来我还是见识太少了。”周燕道。
“看来那刺史倪华,还排不上号啊……”周安稳住身形道。
“当然了,像倪刺史这种官,到处都是,他们虽然没什么作为,可也不会坏事,其实能有这种官都不错了。”姜楚来了一句。
“行了,别贫嘴了,咱们要赶紧赶路了,驾!”
裴翾说了一句,直接纵马而去!
“驾!”
其余三人连忙纵马追上,很快消失在北边的山脚下……
时间很快来到了正月二十五。
这一天,平静的宣州城内,在某条街道上,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当鞭炮的硝烟散去后,只见一块鎏金的牌匾出现在了一座崭新的门楼上。
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追云货栈。
显然,今日便是这货栈开张之日。
货栈大门前,站着一个姿色中等,却一脸温柔的盘发女子,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五个便衣大汉。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裴翾的同村好友阮燕。而这几个大汉也不是生人,正是罗雍手下的几个捕快,刘张蔡萧江五个。他们如今也不在公门里了,在单渠的邀请下,做了护卫。在阮燕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这是她的一双儿女,大壮和小妮。
“欢迎欢迎!诸位里边请!”
阮燕笑的真诚,口齿清晰,举止大方,她站在门口迎着前来的客人,满脸都是喜气。使人一眼看来便觉得她便是这货栈的老板娘!
可她并不是。
货栈是单渠遵从裴翾的建议,建起来的,可现在的单渠还没回宣州,货栈又要开业,于是阮燕便当起了临时老板。
其实真正的老板,是裴翾。
还好有罗雍的一帮兄弟帮忙,阮燕才不至于忙的手忙脚乱,不过她到底是开过酒馆的,做起这个来也是手熟,开业的第一天,就迎来了相当多的客人!
宣州并不是没有货栈,只不过大多数都是些小规模的,门店不大,东西杂乱。而单渠的这家货栈,占地大不说,楼层也足足有三层,不仅地盘大,货物也多,种类相当齐全。
第一层卖的是各种日用品,斗笠,撮箕,簸箕,纸伞等寻常百姓用的东西,第二层则是贵重一点的,比如笔墨纸砚琴棋,甚至还有各种胭脂盒,妆奁。至于第三层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因为第三层今天不开放。
上午巳时,货栈内就来了许多客人,他们看着各种货物,纷纷问起了价格。而阮燕忙里忙外,两个孩子也纷纷帮起了忙,耐心的回答着客人的问题。
“这个,这个柳条筐多少钱?”
“这个十五文!”
“好便宜啊,结实吗?”
“当然结实了,不信你捏捏这柳条……”阮燕耐心对一个客人道。
“小丫头,这个床头柜怎么卖呢?”
“这个一百文!”
“这么贵啊?”
“哪里贵了,这可是刷了漆的,不会生虫的,不信你摸摸!”小妮对着一个客人大声说道。
“诶,这个大瓮卖吗?”一个客人看向了大壮身边的大瓮。
“不卖,这里边有东西的!”
“什么东西?”
“当然是酒了!”大壮自豪道。
“酒?你们货栈还卖酒?”一个书生立马走了过来。
“对,我们货栈的酒可是宣州最好的!”大壮站在瓮前大声道。
大壮这么一喊,顿时让许多客人看向了他。就连阮燕也看了过来。
阮燕连忙走来:“客官,这瓮里的确是酒。”
“什么酒?你家娃儿说是宣州最好的酒,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酒!”书生大声道。
阮燕笑了笑:“好。”
很快,瓮盖子被打开了,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那书生当场就被酒香熏的脸色一变!
“这是……这是桂花酒!”
“什么?桂花酒?”所有客人纷纷冲了过来,谁都知道桂花酒是宣州最好的酒,没想到这货栈里居然有!
“这酒多少钱一斤?”书生连忙问道。
“这酒我家老板说了,一天只能卖二十斤,每人一天只能买一次,一次最多一斤。”阮燕认真说道。
“嗯?还有这规矩?”书生顿时吃惊不已。
阮燕客气的笑了笑:“是的,因为酿桂花酒费神费力,而且产出并不多,一天只有二十斤卖,而且,为了防止桂花酒被人一次性买完,所以我们规定每人最多买一斤,不然的话,寻常人家没有酒喝。”
书生一下就明白了,好家伙,这店家不一般啊!
“给我来一斤!”
“我来一斤!”
“我也要一斤!”
只是一瞬间,阮燕话刚完,无数客人就凑了过来,大声喊着要。
“这……这酒可是五钱银子一斤呢!”阮燕说道。
“五钱?这么便宜?快给我来一斤!”听得阮燕这么说,进来的客人们更兴奋了!
“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个来!”阮燕急的大喊,她没想到只是放出桂花酒这个名头,便让这么多来客疯狂抢购……
正在这时,忽听的外边响起了一阵阵锣鼓声,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度响起!
店里的客人听得这锣鼓声与鞭炮声,一回头,便看见一大群官兵排着队,站在了货栈之外!店里的客人们吃了一惊,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大官不成?
门口的两个退役捕快,萧捕快与刘捕快也吃了一惊,这阵仗,来人莫非是江南道的都督,秦灵?
“好啊,没想到咱们宣州,居然开了这么大一间货栈啊,不错不错。”
身穿一袭墨色长袍的江南道都督秦灵,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之下,进到了货栈里头。
“参见都督大人!”
“参见都督大人!”
店内的人纷纷下跪,阮燕也不例外,她有些惶恐,货栈今日开张,怎么会吸引这种大官前来呢?
“快快请起,诸位不必多礼!”秦灵呵呵一笑,随意抬了抬手。
店里的人纷纷站起后,秦灵的目光一下就盯上了阮燕。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啊?”
“是……”阮燕有些慌的答了一句。
“好好好,你不要慌,本都督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恰好路过此处,看见新店开张,好奇进来看一眼,没有惊扰到你吧?”秦灵带着淡淡的笑容朝阮燕道。
阮燕连忙道:“没有没有,都督亲临小店,乃是小店的福气。”
“哈哈哈哈……”秦灵爽朗大笑,随后鼻子一吸:“嗯,好香的酒味啊!好久没闻过这么香的酒了,不知是什么酒啊?”
“回都督大人,是桂花酒……”阮燕答道。
“桂花酒?难怪!”秦灵笑了一声,“敢问老板娘,这桂花酒怎么卖呢?”
阮燕抬头,将桂花酒的价钱与买的条件如实说了一遍。
秦灵闻言,微微一笑:“真是好规矩,一人最多买一斤,一天最多二十斤,而且只要五钱银子一斤,就连百姓都买得起……”
阮燕抿唇不语。
秦灵继续道:“可是老板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那些大户人家一早就派二十个人前来蹲着,用十两银子就买掉了你一天的桂花酒,这样寻常的百姓也照样买不到呢?”
阮燕吃了一惊,看着秦灵,一脸惊愕,这她并没想到。
“好,那本都督今日就立个规矩,一户人家,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寻常百姓家,一天最多买一斤!而本都督今日便先守着这规矩!”秦灵大声道。
“都督英明!”
“都督英明!”
店内的人纷纷称赞了起来。
秦灵很满意,随后看向阮燕:“老板娘,今日先卖本都督半斤如何?”
“使得……”阮燕低声答着,随后便打开了瓮盖,拿起了一个半斤量的小竹筒,给秦灵灌满了一筒,然后用盖子盖好,将一筒酒递给了秦灵。
“多谢都督,这筒酒便送与都督了。”阮燕恭敬的说道。
秦灵笑了笑:“本都督岂是买酒不给钱的人?来啊,付钱!”
秦灵的随从很快递给了阮燕一串铜钱,足足两百个。
当今天下,一两银子是八百文,五钱便是半两,四百文钱。半斤酒刚好就是二百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阮燕接过那串铜钱,愣了一下,看向秦灵,而秦灵依然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她……
“民女,多谢都督……”阮燕屈身施了一礼。
“哈哈哈哈……”秦灵大笑着,随即拿着酒,带着人便转身而去!
很快,秦灵带着队伍就离开了,可这家货栈,随即涌入了更多的客人……
二十斤桂花酒很快就卖完了……
不仅如此,今天店里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很多货物都被一扫而空,甚至有的人还想买装桂花酒的那个大瓮……
这天可把阮燕累坏了。
当夜,阮燕一家跟几个退役捕快在货栈的三楼吃起了饭来。
饭是好饭,菜是好菜,可人的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今天卖了四百多两银子……可咱们一楼屯的货几乎卖光了,明天卖什么呢?”阮燕发起了愁来。
萧捕快道:“明天还有桂花酒就行,还有地方补别的货吗?”
阮燕摇头:“这些货都是单渠派人零零碎碎送过来的,我还以为能卖好几天呢……”
刘捕快道:“不妨事的,明天就说补货去了就行,卖完二十斤桂花酒就可以歇着了。”
“对啊,娘,咱们明天可以歇一天,顺便回一趟金霞村看看爹!”小妮道。
“小妮想爹了吧?”阮燕摸着小妮的头笑道。
“嗯!爹在家酿酒,很辛苦的。”小妮道。
“那好,咱们明天就雇一驾马车回金霞村!”阮燕道。
“嗯,好!”大壮也赞同道。
阮燕笑了笑,随即脸上又布满了愁容来……
“牛夫人啊,不必担心,单老板派人用快马回来说了,他大概月底就能回宣州,到时候会带很多货物回来的。”刘捕快说道。
“我才不担心单渠呢!我担心的是小翾!这都正月二十五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啊?南边的仗还没打完吗?”阮燕道。
“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江晚安慰道。
“那好吧,咱们就等他们回来,争取将这个货栈做的红红火火!”阮燕道。
“那是自然!这里可比公门里好多了!”蔡捕快道。
“来,诸位今日辛苦了,咱们喝一杯!”阮燕举起酒杯道。
“来,干!”
一桌人举起杯中的桂花酒,碰在了一起……
阮燕并没按照单渠与裴翾所言,酿别的酒,她还是选择了酿桂花酒。因为,裴家村的那个案子早就人尽皆知了。去年年底,裴翾走后,张岩的人跟张维在宣州查了个底朝天……
所以,她曾经卖桂花酒的事早就传出去了,现在她也不用顾忌了。
而另一边,买走了半斤桂花酒的秦灵,回到宣州的府邸中时,却没有喝上半口。
随从问道:“都督,这桂花酒您为何不喝呢?”
秦灵白了随从一眼:“你懂什么?你从明日开始,一早便去守门,给本都督买上一个月的桂花酒,屯满三十斤!”
“啊?这……”随从不解,“都督,您直接下令让他们交上三十斤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如此麻烦?”
“蠢货!你当本都督是强买强卖之人吗?”秦灵发火道。
“那是为何?”随从小心翼翼问道。
秦灵叹了口气:“本都督要将这三十斤酒,装作一瓮,献给陛下……并且告诉他宣州买卖桂花酒的这个规矩。”秦灵淡淡道。
“是!”随从当即明白了,还是都督高啊!
秦灵呵呵一笑,这算什么,当官不就这样,既要上边人开心,也要下边人爱戴才行,不然的话,屁股都坐不稳……
他看着桌子上那个竹筒装的酒,顺手拿了起来,打开盖子,闻了一下。
“真是香呢……”秦灵闻了闻后,又盖上了盖子,放回了原处,一口都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