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号空天舰内部，一间实验室里。
白色的冷光灯光把整个房间照亮，让整个试验台上纤毫毕现。
黑焰的尸体躺在上面，浑身赤裸，全身上下狰狞的伤口几乎遍布全身。
被光刃劈开的焦黑深痕两侧皮肉翻卷，能量爆炸造成的创伤更加恐怖，皮肉焦黑黏连，几小块嵌进血肉的铠甲碎片泛着高温炙烤后的暗紫色，乍一看像极了凝固的血痂，触目惊心。
李鑫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黑焰的脸，时不时又瞟向身旁的刀匠。
他的眼神就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之间打转。
皱着眉头又凑近了一些，黑焰的脸型、眉眼、口鼻，甚至嘴角边的细纹，都跟刀匠分毫不差。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李鑫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刀匠问：
“这是你双胞胎兄弟吧？你就这么把亲兄弟捅死了？”
刀匠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其中嫌弃的成分占了大半。他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陈教授的声音从一堆仪器后面传过来：
“都别瞎猜了，刚做完简单的基因比对，这不是刀匠的兄弟，应该是克隆人。”
“克隆人？”
李鑫和刀匠都愣了一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特别是李鑫，再次望向刀匠，心里嘀咕这个家伙果然每个细胞里都是秘密，现在连克隆人都搞出来了。
陈教授摘掉了手上的橡胶手套说：
“烛龙号上没有基因工程方面的专家，没办法给出更确切的信息。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了，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接手。”
他走到刀匠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干得不错，好好休息一下吧，关于这个黑焰，我们会调查清楚。”
说完就递给刀匠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刀匠没有多想，直接应声往外就走，丝毫没有逗留的意思。
刀匠离开后，陈教授戴好新手套，对李鑫和田沐瑶招手说：
“过来看看这里。”
他轻托黑焰的头向左侧歪去，后枕骨处的景象让李鑫瞪大了眼睛。
整块枕骨被改造成半个手掌大的金属插槽，边缘与颅骨衔接，内部布满细密针脚与淡蓝电路，还闪着微光。
“这是什么？”
李鑫声音发颤，突然想起之前几个人战斗的画面。
“教授，黑焰之前扔出船舷的装置，肯定就是适配这个插槽的！”
田沐瑶凑近观察了半天，也摸不清楚这个改造结构的用途。
“不是常规神经链接接口，普通的接口只有指甲盖大，绝对不会改造整块枕骨。”
陈教授也仔细端详着这个奇怪的装置，眉头紧锁。
田沐瑶眼神骤然变得凝重。
“我大胆猜测一下，这有可能是一种意识转移的装置。”
陈教授动作一顿，连忙追问道：
“你继续说下去，结合你观察到的细节分析。”
田沐瑶指向黑焰的尸体说：
“刚才战斗时，黑焰完全不在乎身体上的损伤，而在他被刀匠捅穿身体彻底丧失战斗力后，他没有表现出一个将死者该有的态度，而是期待下一次跟刀匠的对决。”
她顿了顿，又看向插槽说：
“再加上您检查出的基因克隆痕迹，还有这个高精度插槽……我的推论是，神域堂可能掌握了一种全新的克隆技术。这些克隆体被当做战斗工具，可以纯粹当做消耗品来使用，而这个插槽对应的装置，就是用来将一个克隆体的记忆，如同战场记录仪一样，直接转移、植入到其他克隆体的关键部件。”
李鑫听得瞪大了眼。
“意识转移？那岂不是说，只要那个被他扔出去的装置不受到损伤，黑焰就可以无限制的更换身体？”
“很有可能。我感觉这个猜测能够解释通黑焰身上所有的疑问。”
田沐瑶点头解释道。
陈教授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说：
“这个推论有道理。神域堂掌握的很多技术早就已经突破了人类伦理道德的底线，再匪夷所思的怪事都有可能成真。他们制造这些可控克隆体，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
李鑫看着那金属接口，只觉背后的凉意更甚。
如果田沐瑶的猜测是真的，那世界上就不止一个黑焰，而是一整套能操控生命的恐怖技术。
李鑫突然想起另一个疑问，忍不住开口问：
“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神域堂要研究克隆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刀匠？十二主神中战斗力强的人不少，比如玛尔斯。”
陈教授闻言，脸色沉了沉，伸手将试验台上的基因检测报告推到两人面前。
“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讨论的第二个问题。正因为这个问题不可避免要涉及到刀匠，所以才让他先离开。”
他指着报告上两组重叠度极高的基因序列说：
“我们在对刀匠和黑焰的基因进行全面比对时，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结果 ——刀匠的基因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经过人为编辑的。”
“什么？人为编辑？”
李鑫猛地提高音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您的意思是……”
陈教授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意思就是，刀匠也是一个克隆体，而且不是简单的复制克隆，是经过无数次重复基因编辑、优化过的克隆人。神域堂选择以他为模板制造黑焰，恐怕就是看中了他基因里那些被编辑过的优势片段。”
“刀匠是克隆人？”
李鑫想到了他们找到那些关于张斌卫的资料，他神秘的过往，不合常理的案件，还有身上隐藏的关于精神力增幅的技术……
田沐瑶抬头看向陈教授，话题突然一转问：
“教授，刀匠战斗时使用的能量光刀，是您为他研发的吧？我想了解一下这种武器的原理。”
陈教授愣了愣，随即点头说：
“严格说，我只是这种武器的制造者，不是创造者。它的原理其实非常简单。”
田沐瑶眼神专注起来；李鑫也从刀匠是克隆人的震惊中回神，凑过来仔细听。
陈教授走到一旁的武器陈列柜前，取出一把与刀匠所用同款的光刀原型，打开能量开关，蓝白色的光刃瞬间亮起：
“正常的能量光剑，结构复杂得多，要兼顾形态变化、能量调节等功能，但核心都是精神力驱动。你们剑武士能通过精神力操控光剑，衍生出各种精妙技能。”
他关掉开关，光刃随即消失。
“但这把光刀，是给无精神力者设计的。它的能量输出固定，光刃形态也无法改变，简单说就是一根烧火棍，只有最基本的功能。”
田沐瑶了然点头，李鑫也瞬间明白，这道理也太浅显了。这就好比真正的光剑是能单发、点射、扫射的全自动步枪，刀匠和黑焰使用的这种光刀就只能算作长矛。！”
陈教授笑了笑，语气却突然变得严肃。
“给我这种武器详细设计方案的人，是你外公。”
“什么？”
田沐瑶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李鑫也张大了嘴，下意识看向田沐瑶 。
又是刘默，仿佛跟刀匠有关的每一件事里，都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