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风比往常更冷，李长生拎着个布包，脚步轻快地往之前发现的僻静角落走。布包里装着他这些天攒下的宝贝：三株幽魂草（上次采了五株，留了两株备用）、小半袋灵石碎屑（凑起来约莫能抵三块下品灵石），还有林小凡给的避潮草 —— 这角落虽然隐蔽，却潮气得很，得用避潮草挡挡湿气。
自从练会《龟息术》，他就一直在等突破的时机。之前魂力增强、又有了敛息法诀，现在材料也凑够了，再拖下去，反而会错过最佳突破窗口。至于戒指里的奇特石头，他暂时放了放 —— 比起研究石头，突破《混沌创始决》第一层后期更重要，只有实力强了，才能更安全地探查秘密。
“就是这儿了。” 李长生停在一处凹进去的石壁前。这地方在执勤区域边缘，平时没人来，石壁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微弱的油灯光透进来，刚好能看清周围环境。他先把避潮草铺在地上，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碗，将灵石碎屑倒进去 —— 碎屑堆在碗里，泛着淡淡的白光，灵气虽然微弱，却很精纯；接着，他拿出一株幽魂草，放在碗边，草叶上的淡黑色银光在昏暗里格外显眼，阴寒气息慢慢散开，让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他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先运转《龟息术》—— 魂力引导着体表的气息往下沉，丹田的热流微微收缩，原本能感知到的 “炼气一层” 气息，瞬间弱了一半，就算有人路过，也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的低阶弟子。“得把气息压到最低，突破时能量波动太大，万一被独眼龙或张管事察觉到，就麻烦了。” 李长生在心里提醒自己，手指捏起一小撮灵石碎屑，放进嘴里。
灵石碎屑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进丹田，像小溪汇入大河，瞬间被丹田的热流吸收。李长生赶紧运转《混沌创始诀》，热流顺着经脉开始流转 —— 先过手臂，再走双腿，最后绕回丹田，每流转一圈，热流就凝实一分，体表的皮肤也慢慢泛红，像有团火在身体里烧。
“不够，还得加把劲。” 他拿起一株幽魂草，凑近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 草叶带着股清苦的味道，嚼碎后，一股阴寒的能量瞬间爆发，顺着食道往下冲！这股能量比灵石碎屑的灵气强十倍，刚到丹田，就和热流撞在一起，“轰” 的一声，李长生感觉肚子里像炸了个炮仗，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稳住！” 他赶紧集中精神，引导热流包裹阴寒能量 ——《混沌创始诀》的特点就是能融合不同属性的能量，之前吸收碧磷蛇的阴毒、幽魂草的阴气，都是靠这功法转化。热流像层保护膜，一点点把阴寒能量裹住，慢慢揉碎、吸收，原本泛红的皮肤，瞬间又多了层淡青色，冷热交织的感觉，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株幽魂草的能量被吸收完，丹田的热流已经膨胀到之前的两倍，颜色也从深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像块烧红的铁块，随时可能炸开。李长生没停，又拿起第二株幽魂草，咬碎后吞下去 —— 这次有了经验，他提前让热流做好准备，阴寒能量刚进来，就被热流 “接” 住，没再像之前那样冲撞，反而像给烧红的铁块浇了层冷水，“滋啦” 一声，热流的颜色更深了，也更凝实了。
“快了！就快到后期了！” 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的 “天花板” 越来越薄，之前怎么冲都冲不破的瓶颈，现在已经出现了裂缝。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渗出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 突破的渴望，已经盖过了所有不适。
他把最后一株幽魂草吞下去，又将碗里剩下的灵石碎屑全倒进嘴里。这次，阴寒能量和灵石灵气汇合在一起，像条奔腾的小河，顺着经脉涌向丹田，狠狠撞在瓶颈的裂缝上！“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在他识海里响起 —— 瓶颈破了！
瞬间，丹田的热流像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四肢百骸！肌肉瞬间紧绷，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在颤抖、生长，原本就结实的胳膊，又粗了一圈，皮肤下的血管暴涨，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骨骼也在 “咔咔” 响，像是在重组、强化，之前被碧磷蛇尾巴抽中的膝盖，现在感觉能扛住炼气六层的全力一击；气血更是像沸腾的开水，在血管里 “哗啦啦” 流，连呼吸都变得滚烫，吐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都能凝成白雾！
“这就是…… 炼体七层的力量？” 李长生睁开眼，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咚！” 的一声闷响，石壁上瞬间出现个拳头大的坑，碎石 “哗啦啦” 往下掉！他看着自己的拳头 —— 皮肤还是原来的颜色，却比之前更坚韧，摸起来像块硬木，刚才那一拳，他甚至没用到全力！
按照宗门的划分，炼体修为和炼气修为对应：炼体一层对应炼气一层，炼体七层，就相当于炼气七层的肉身强度！而且《混沌创始决》炼出的肉身，比普通炼体功法强三倍 ——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肉身，能硬抗炼气八层修士的攻击，甚至能一拳打死普通的炼气七层妖兽！
“太好了！终于突破了！” 李长生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在空荡的角落回荡，带着压抑已久的兴奋。这些天的隐忍、辛苦，在突破的瞬间，全都变成了满满的成就感 —— 有了这实力，就算独眼龙和张管事联手，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体表的气息开始失控！突破时暴涨的气血，像匹脱缰的野马，推着气息往外冲，之前运转的《龟息术》，已经快压不住了！体表的气息从 “炼气二层” 瞬间涨到 “炼气四层”，还在往上涨，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涨到 “炼气七层”，整个矿洞的人都会察觉到！
“不好！” 李长生心里一慌，赶紧集中所有魂力，死死按住往外冲的气息！魂力像道闸门，硬生生把气血和气息挡在丹田附近，一点点往下压 ——“炼气四层”、“炼气三层”、“炼气二层”…… 当气息回到二层时，他感觉魂力都快耗尽了，额头的汗水像下雨似的往下流，后背的衣服也全湿透了，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他刚想松口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孙力的声音：“长生？你在这儿吗？我给你带了点干粮，你中午都没吃……”
李长生心里一紧，赶紧调整呼吸，让脸上的潮红退下去，又把石壁上的坑用碎石盖住，才笑着回应：“我在这儿呢，孙兄，刚才练了会儿功法，没听到你叫我。”
孙力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看到李长生满头大汗，皱了皱眉：“你咋流这么多汗？是不是练功法出岔子了？我跟你说过，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没事，就是刚才练得太投入，有点热，” 李长生接过油纸包，赶紧转移话题，“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我问了赵虎，他说你可能来这边了，” 孙力坐在他旁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饼和一小袋肉干，“快吃吧，这饼是热的，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独眼龙刚才又问起你，说晚上要让你去矿洞深处巡逻，我跟他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他换个人，他还不乐意，最后还是赵虎跟他吵了一架，他才同意的。”
李长生心里一暖，嘴里的饼也变得更香了：“谢了孙兄，也替我谢谢赵虎兄。”
“跟我们客气啥，” 孙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回休息区睡会儿，巡逻的事有我们呢，不用硬撑。”
“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李长生笑了笑，心里却在琢磨 —— 独眼龙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不然不会突然让他去矿洞深处巡逻，说不定是想试探他，或者想把他引到偏僻地方下手。
孙力没再多说，陪他坐了会儿，就去执勤了。李长生看着孙力的背影，摸了摸丹田 —— 热流还在缓缓运转，体表的气息被《龟息术》稳定在炼气二层，可刚才突破时气血奔涌的感觉，还在他身体里回荡，那股差点冲垮伪装的力量，让他心里既兴奋，又有点后怕。
他知道，这次突破后，他和独眼龙、张管事的较量，很快就要开始了。之前是他隐忍、观察，现在有了炼体七层的实力，又有《龟息术》隐藏气息，该轮到他主动出击，揭开废弃矿洞的秘密了。
夜色慢慢降临，矿洞里的油灯又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映着石壁上的坑（他刚才没完全盖住，还留了点痕迹），像个眼睛，盯着李长生。他拿起油纸包，咬了口饼，心里满是坚定 —— 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了，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独眼龙和张管事有啥阴谋，他都能接得住！
只是他没料到，刚才突破时那瞬间失控的气息，虽然被他压下去了，却还是有一缕微弱的波动，飘向了矿洞深处 —— 那里，张管事正和独眼龙站在废弃矿道门口，手里拿着刚采的幽魂草，张管事突然皱了皱眉，往李长生的方向瞥了一眼：“刚才那股气息…… 是啥情况？你有没有感觉到？”
独眼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张管事，我啥都没感觉到，是不是您太敏感了？”
张管事皱着眉，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不对，刚才那股气息虽然弱，却很精纯，像是有人突破了…… 难道是那个李长生？不可能啊，他才炼气一层，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气息波动……”
而角落里的李长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张管事的怀疑，他正靠在石壁上，慢慢消化突破后的力量，体表的《龟息术》还在运转，可刚才气血奔涌的余威，还在丹田附近回荡，让他心里总有种 “没完全稳住” 的感觉 —— 这也让他更警惕了，下次突破，一定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绝对不能再出现这种差点暴露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