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听说刚刚你们来我们楼外楼了,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让我一个做晚辈的表示一下。”
我去了这么多次楼外楼,也没见你这么热情。
这么想着,林琼还是客套说道。
“都是自己家里人,临时路过楼外楼吃个便饭,就没想着打扰你工作,小冯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把。”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林叔,那我就直说了,林叔,我看到你们饭后留下了一幅墨宝,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妙墨。”
原来是为了这事,林琼看了一眼依旧在船舱悠闲靠在窗边,看着西湖风光的陈珏,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文人的实力吗?
只凭借一幅字,就能让人移樽就教,主动结交。
“是我们二小姐的朋友,如果你真想认识的话,不妨去问问我们二小姐。”
“林叔,我与宁二小姐并不相识,还希望林叔能够从中帮衬一二。”
“呜,行吧,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我也不过与这小陈先生见过两面,关键还是在二小姐身上。”
“多谢林叔了,对了,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听到林琼答应下来,冯不平喜不自禁。
“还请林叔多多美言几句,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招待一下,能够尽一下地主之谊。”
“放心吧,我会带到的。”
林琼放下了电话,走回船舱,看到宁如月正坐在陈珏的身边,用小团扇给陈珏扇着风。
“林叔,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林琼回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宁如梦开口问道。
至于宁如月,此时她除了陈珏,才不管其他的事情呢。
“大小姐,是冯家的冯不平。”
“冯不平?他有什么事?”
宁如梦有些诧异,毕竟宁家和冯家,向来没有什么业务往来,不知道他忽然有什么事情。
“是陈先生,冯不平刚刚看到了陈先生留下的墨宝,听起来对其推崇备至,希望能够结识一番。”
看着依旧靠在窗边的陈珏,以及忙前忙后的宁如月,宁如梦不禁有些牙痒痒。
这可是自己的妹妹,平时宝贝非凡,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可是现在看起来,不只是她自愿的,而且还有些乐在其中了。
“先生,你这首诗写的太美了,人在画中游,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呀。”
“明心立意,心诚则灵。”
陈珏呼出一口气,此时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刚刚喝的酒叫什么名字来的?好像叫醉西湖。
果然,喝过之后,在游船上一晃,自己竟然真的醉了。
醉西湖之名名不虚传。
“先生,我们已经到湖心岛了,要不要先去住宿的地方呀。”
站在甲板上吹了半天的风,此时的陈珏已经有些醒酒了,来到湖心岛之后,看着四周的情况,有些好奇。
“也好,先休息一下吧,虽然过了正午,但是这下午温度还是有些高啊。”
湖心岛的温度有些闷热,作为一个北方人,陈珏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好的,先生,那先去办理入住休息一下,傍晚的时候,就清凉了。”
宁如月在前引路,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功课。
在房间中,陈珏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脑袋还是有些晕,便打算眯一会。
在梦中,陈珏忽然在自己原本的家中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一时有些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
“儿子,干什么呢?快来准备吃饭了。”
“这一切?都是梦?”
陈珏有些迷茫,又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这是回来了?还是这几天的经历都是梦境?
“干什么呢?你爸都回来,就等着你吃饭呢?”
“妈!是你吗?”
看着拿着筷子,正在碗中打鸡蛋的母亲,陈珏惊呼一声,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溜了下来。
“这傻孩子,是不是做噩梦了,赶紧洗把脸,煎个鸡蛋就能吃饭了。”
说着,母亲就转身出去了。
“妈!”
陈珏刚要出声,窗外却响起了雷鸣声。
青天白日的,怎么要下雨?
‘轰隆隆。’
迷茫了半晌,陈珏的意识终于恢复,回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游览西湖。
原来,自己刚刚才是在梦中啊。
自己一直都在麻痹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忙于高考,之后又外出散心,寄情山水,看起来像是淡泊名利,但是自己最内心深处,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啊。
自己想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个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看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云如墨,风雨将至,回忆起梦中的青天白日,艳阳高照,一切仿佛是阴阳一般两隔,就像两条平行线,只能在梦中有一点相交的期望。
这么想着,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湖广难航莫我过,未知安否近如何?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
窗外的湖风变得逐渐激烈,吹起了窗边桌上的宣纸哗哗作响,陈珏将宣纸抚平,借助点点湖光,仔细端详着这首诗,一滴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一点点笔墨。
“先生,先生,你起来了吗?”
昏暗的房间,忽然响起敲门声,将沉浸在思绪之中不可自拔的陈珏惊醒。
“来了。”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是宁如月。
“先生,到晚饭的时间了,本来是想早点叫你的,不过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就想着让先生多休息一会。”
“哦,走吧,正巧我也有些饿了。”
说着,陈珏就向门外走去。
“先生,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感觉陈珏有些怪怪的,宁如月有些好奇的询问,忽然发现陈珏的眼角好像有些泪痕,不由得有些震惊。
在她的印象里,陈珏一直都是情绪稳定,才华横溢,随遇而安,不慕虚名,乐山游水的人,在他身上仿佛看到过什么烦心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
回想起自己偷偷调查的,貌似先生家里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呀。
怎么回事,下午还好好的。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宁如月却是知趣的没有问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在窗边桌子上的宣纸被吹得哗哗直响,笔墨仿佛有动过的痕迹。
难道是做噩梦了?
还是遇到困难了?
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