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暮和黄雨紧紧相拥,张望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晨曦,我们就在影之大陆多待几天。我顺道去其他城池看看,再把小奇羽送回橙源山。你就在这里安心陪伯母,等我回来。”
陈暮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点头:“辛苦你了,救星。谢谢。”
黄雨也感激地欠身:“多谢张公子这些年对晨曦的照顾。”
张望连忙摆手,显得有些局促:“伯母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那我先走了,回来再聊。”他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几乎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转身就走。
沉猫猫抿嘴轻笑,快步跟上:“恩公,我陪您一起吧。”
直到飞出清风城范围,张望才松了口气。面对陈暮的母亲那份郑重其事的感谢,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身后隐约还能感觉到黄雨正搂着陈暮,轻声细语:“傻丫头,这么出挑的男儿,身边怕是少不了花花草草,你可得主动些……”
陈暮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埋进母亲怀里:“没事的娘,他不敢的……”
“阿嚏——!”飞驰中的张望猛地打了个喷嚏。
沉猫猫关切道:“恩公?没事吧?可是着了凉?”
张望揉揉鼻子,莫名觉得后颈有点发凉:“怪事……总觉得有人在念叨我。走吧,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是黑风城吗?”沉猫猫眼睛一亮。
“嗯,跟紧了!”
两人化作流光,很快抵达黑风城上空。出乎意料的是,如今的城郭竟异常热闹,城内外人族与各类妖兽混杂相处,一片奇异的和谐景象。
沉猫猫惊奇地睁大了眼:“恩公,这是……?”
张望也目露讶异:“走,去城主府看看便知。”两人修为高深,也不走寻常路,径直飞入城主府核心区域。
三道气息立刻从府中冲出,迎了上来。
星棠柳眉倒竖,声音带着警惕:“两位道友!擅闯我黑风城主府,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呵,几日不见,你们把黑风城打理得倒是挺热闹。”张望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星棠瞬间瞪大了眼睛:“张望?是你?!”
星海也满脸惊愕:“你……你不是去了圣域?这眼睛……怎么变成蓝色的了?”
旁边那头体型壮硕的妖兽,一听到“张望”二字,庞大的身躯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正是当年被张望狠狠教训过的金煌羽凤——小蓬!没想到它竟离开魔兽森林,成了城主府的“副城主”,与星海星棠共掌黑风城。
小蓬反应极快,“噗通”一声半跪在地,姿态恭敬得近乎谄媚:“恭迎妖王大人回归!小蓬对妖王大人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盼着您归来啊!”
星棠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忍不住开口:“蓬哥……” 小蓬平日在这黑风城作威作福惯了,星棠也没想到他见到张望竟会如此畏惧。
张望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小蓬,语气冰冷:“金煌羽凤族如今如何了?修为可有长进?留你们在此经营多年,就这点出息?”他锐利的目光早已看出小蓬气息虚浮,甚至不如当年,“来,让我看看你‘副城主’长了多少本事!”
话音未落,张望身形一晃,一拳已至!这一拳他只用了五分力,但饱经杀伐的威势依旧骇人!
小蓬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想张开羽翼躲避,可张望背后同样展开流光溢彩的凤凰羽翼,速度更快!砰!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它脸上!
“嗷呜!”小蓬痛嚎一声,巨大的身躯翻滚出去好几圈,撞塌了一片花坛,却只敢哼哼唧唧,连头都不敢抬。
“张望!你太过分了!”星棠气得俏脸发红,拦在小蓬身前,“蓬哥如今是副城主!你怎能如此折辱于他?”
张望冷哼一声,周身妖王威压隐隐散开:“我是金煌羽凤族的首领!看着它修为不进反退,荒废至此,岂能不恼?”
小蓬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妖王大人息怒!打死小蓬,小蓬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星棠护在小蓬身前,据理力争:“你既然是首领,它自然不敢反抗!你这不明摆着欺负它吗!”
张望看着星棠护短的姿态,眼中冷意更甚:“好,那便别说我欺负它。出来吧,奇羽。”
一道金光闪过,小奇羽昂然立于场中。跟随张望多年厮杀,如今已是元婴中期的修为,眼神锐利,羽翼流光,一身凝练的煞气远非养尊处优的小蓬可比。
小蓬看清是当年那对夫妻的孩子,眼中掠过一丝轻视,强撑着站起来,故作长辈姿态:“原来是奇羽小侄儿啊。既然是妖王大人的意思,那叔叔就陪你过过招,指点你一二。”
星棠见状,刚想嗤笑:“就凭这小不点……”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小奇羽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道金色残影!下一刻,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小蓬巨大的头颅上方,锋利的爪子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踏在对方脆弱的脖颈要害!
“太慢了,小蓬叔叔。”小奇羽的声音平静无波,爪尖微微下压,透骨的寒意让小蓬瞬间僵直,冷汗直流。胜负,在刹那间已分。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望看着眼前这一幕,失望地摇头:“为了你好。收拾一下,跟我回橙源山。我此行回来,本也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如何。”
星海和星棠立刻急了,异口同声道:“不行!如今黑风城与魔兽森林早已一体,秩序维系全靠小蓬号令群妖!它若走了,城必大乱!”
张望的目光扫过面露哀求的星棠、星海,又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小蓬,心中了然。安逸早已磨平了利爪。
“也罢。”张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们便接着……玩你们的过家家吧。奇羽,我们走。”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小奇羽利落地收回爪子,冷冷瞥了小蓬一眼,紧随张望离去。
小蓬望着张望决绝的背影,又看看身旁一脸担忧的星棠,最终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享受过的舒适,早已让它失去了搏击长空的野性。
张望心中叹息:若非那尸魈未曾光顾此地,以黑风城这般松弛的防备,恐怕早已化为焦土。
沉猫猫歪着头,轻声问:“恩公,这就走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的家乡呢。”
张望苦笑一声,目光掠过下方热闹却陌生的城池:“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走吧,带你去另一座城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故人是否安好。”他心中带着一丝沉重,带着沉猫猫和小奇羽,化作流光飞向寒渊城方向。
如今中央城、焚焰城已毁,寒渊城又当如何?
不多时,寒渊城那标志性的寒雾轮廓已出现在天际。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张望微微一怔。只见城外不知何时生长起了无数参天古木,这些巨树枝干虬结,枝叶遮天蔽日,隐隐构成一个庞大而玄奥的阵势,将整座城池严密地包裹其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咦?这寒渊城倒是弄了个好大的阵仗。”张望停在半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片奇异的森林大阵,正琢磨着如何破解。
就在这时,前方森林大阵的空间突然一阵剧烈扭曲,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中一步踏出,悬停在张望前方不远处。
来人一身灰袍,面容古拙,气息深沉如渊,赫然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他目光如电,扫过张望三人,声音带着一丝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夫寒渊城鬼晔。这位道友,可是来投奔我寒渊城的?”
“鬼晔?”张望眉头微蹙,脑海中迅速翻找着关于“鬼王宗”的记忆碎片,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疑惑,“我怎么记得……寒渊城原先的宗主,似乎叫什么‘鬼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