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组织,拉塔托斯克,在寻找拯救精灵的办法……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工作室内,伊莎贝询问。
拯救?现在的人类魔术师,对精灵的恨是无法抹除的。精灵们,也提防着人类,基本无法交流。
“听说,他们打算,通过封印精灵的方式,让她们像人类一样生活?伟大的设想!不愧是司令大人~”
“嗯?”
封印灵力,先不说做不做得到吧。可心呢?没有人会甘心被封印力量,正如自己这样的人,渴望更强的力量去改变,去偿还自己犯下的罪。
“贝姐你不信吗?要不哪天,我让司令邀请你过去看看?拉塔托斯克,可是待遇不错的组织。”
“你说的司令是……”
“啊,那是我命中的天使~娇小可爱的身躯,威严的双马尾,红发的傲娇司令官!啊,真想被她踩——”
“停停停!”
……
“这组织有战舰?”
在神无月带领下,伊莎贝来到了天宫市郊区的山脚,一处废弃已久的防空洞,并进入了秘密的通道。
而在这地下基地内,她看到了一艘悬停于舱室的巨型战舰。
“感觉,在哪见过……”
这战舰的原型,很熟悉。
正当愣神之际,身着司令装的红发女生,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了她的身边,慵懒却傲气打招呼:“喂,没看到我吗?”
低头,这才看见……
伊莎贝承认,这司令确实和神无月恭平说的那样,外貌大体不差。
“我是五河琴里,负责这里的司令官。我听神无月说了,你退出了ASt,决定加入我们这里……你可曾听说,我们组织的目的?”
微微颔首,伊莎贝说道:“你们决心以一种方式拯救精灵,我对此表示疑惑。你们的目的与手段,似乎毫无缘由,更不切实际。”
“有这样的疑惑很正常。”
琴里抬头说着,顺带将图谋不轨的神无月恭平一脚踹飞数十米,接着道:“我们拉塔托斯克,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既然选择这样应对精灵,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脚力,正常吗?
“我们打算用约会的形式,降低精灵的威胁程度,再通过某个核心人物,对其进行灵力封印。让精灵们拥有平常的生活,不再受苦。”
“约会的形式?核心人物?让精灵获得平常的生活,不让她们受苦,我对此感兴趣,但你们的手段,未免过于儿戏了,我不能理解。”
摇了摇头,伊莎贝淡然道。
琴里叼起一根棒棒糖,踱步走到一边,仰视着那艘蓝白色的战舰,眼中流露出一丝期盼:“儿戏吗?如果我说,已经有成功的例子,你会相信吗……精灵,并非无法交流。”
“我对精灵的构成……嗯,以我对精灵的了解,她们不过是灵力的聚合体,拥有简单的灵智。所谓人类的情感,她们不可能体会。”
俏皮一笑,琴里身上燃起了赤红的灵力,虽然微弱,但足以证明她的身份。而后,她侧身问道:
“不可能吗?”
伊莎贝一怔,陷入沉默。
“如果我告诉你,精灵是由人类变成的。伊莎贝,你会相信吗?”
“人类变成的……”
“开个玩笑,这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我就是人类变成精灵的。我的哥哥,拥有封印灵力的能力,而我就是被拯救的精灵,这足够说服你吗?”
迈步一旁,琴里说:“我虽然不成熟,但仍希望更多的精灵,能得到拯救。就像我一样,她们不必被人所忌惮,拥有正常的生活。”
……
理想主义者。
如果这琴里司令官的哥哥,真有封印精灵的力量,那又何必采用约会这种奇怪的方式?就因为精灵都是女孩子的模样吗?伊莎贝无法理解……
但,是什么支撑着这个组织,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是伊莎贝所希望了解的——直觉告诉自己,她一直寻找的东西,与这息息相关。
“不论是五河琴里,还是神无月恭平,他们身上都有一种难得的品质,我试图去理解。这是我四十多年人生中,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比恨更值得带往新世的,是什么呢?”
此后的日子,伊莎贝思索。
她的悲伤,在逐渐消融。
『弗拉西克纳斯』,在这艘战舰上的时光,未免太过虚幻。后来自村雨令音被调来,再到船员们逐渐集齐。干部们平日里的喧嚣打闹,谈情说笑,让伊莎贝总觉得不太真切,似乎这里与外界割裂,并不存在仇恨。
如此,是自己的找寻吗?
“五河士道,奇怪的男生。”
面对空间震,仍去寻找自己不知所踪的妹妹。面对精灵,他选择去同情体谅,并试图让她们获得幸福,不再露出悲伤的表情。就像自己当初面对『隐居者』那样,试图去改变……
“Kiss,Kiss!”
虽然过程有些奇怪,但这个名叫士道的少年,确实拥有封印灵力的力量。显示屏上,『公主』的灵装消散——她彻底喜欢上了面前的少年!精灵,并非不可接触,也并非不可交流。
她们不过是被悲伤,遮掩住了对幸福的渴望。甚至于空间震,都并非是她们本能造成的破坏。如此,正如自己当初的推断,她们不过是人类与魔术师之间彼此仇恨的牺牲品罢了……
记得一年前,拉塔托斯克总部的圆桌会议,琴里带自己去过了。这个组织的创立者,并没有亲自露面,但他仍通过远程连线,为伊莎贝解答了,困惑她几十年来的最大疑问——
“比恨更沉重,更值得带往新世界的,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是爱……”
“爱,可以没有理由,却值得奉上所有。这种情感,代表着未来的希望,代表着彼此间的救赎。甚至于,不可被偿还的罪孽,也会被爱缓解痛楚,最终成为消除仇恨的解药。”
她承认,答案过于简单。
但,这或许是唯一解。
在一个充满仇恨的世界,痛苦无处不在。能拯救善良之人的、能拯救负罪之人的,只有最简单、最不切实际的爱,最幻想且毫无缘由的爱,能治愈伤痛,拯救他人……
“母亲是爱我的,因而不让我去憎恨。而我却不爱自己,沉溺于自责与自我悔恨之中,抛却了情感。”
“我永远无法正视,三十年前的大空灾造成的伤痛。所以,见证你们的快乐,见证你们的幸福,将是伊莎贝·索尔维拉,此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