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青山村灯火通明,长长的火把队伍从青山村山脚一直蜿蜒到了山上。
孟长贵等人不是一开始就埋伏在村口,而是真的上山打猎去了,只是没有走远,安排了人盯着村口通风报信。
青山村休养生息了那么久,山上大大小小的猎物多的是,只要你有本事抓,就不会空手。
孟长贵带着一些人继续捕猎,其他人就和村民们一起往山下运猎物。
大大小小什么都有,光是野猪就猎了七八头。
这一次的猎物全都是分给村民的,算是狩猎队练了这么久交给大家的答卷。
也是孟长贵等人离开前展现的实力和留给村里的礼物。
希望青山村的老老少少看在这些猎物的份上看顾着些他们的家人,即便不帮手,也不要欺辱。
天不亮,孟长贵就和八十多个青壮一起,背着行李走了,这其中包括肖家的两个护院。
孟锦还是舍了积分兑换了终身版大力丸,混在孟长贵的疙瘩汤里让他吃了。
两天后,县太爷让人送来了抓捕贼匪的赏钱,老刀把子是匪首之一,活捉匪首赏银五十两,其他贼匪一共二十两,外加缴获马匹、武器赏银五十两。
共计一百二十两白银。
抵抗贼匪几乎全村参与,这些钱肖里正直接就给村民分了。
孟家独得五两,村民没异议,但柳氏将钱捐给了村里修门楼。
村里一下少了那么多青壮,安全问题就有了巨大隐患,必须重视。
这隐患不是来自山上,因为孟长贵他们走之前清了一大波,加上村里还留下了四十几个跟着孟长贵学过狩猎的人。
有他们时常上山打猎,加上下半年风调雨顺,大青山不会再像去年那样,有猛兽成群结队的下山。
(偷摸上山找棒槌,顺便逮了不少猎物的孟锦默默举手,又默默放下。)
但村外就不一定了。
贼匪是抓不完的,世道乱,流民能变成流匪,流匪能占山为王。
这个时候就不要考验人性了。
还是那句话,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所以在孟长贵等人走了以后,肖里正立即就组织村民修门楼,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赶在大雪之前建好。
就修在之前摆拒马桩的位置,石砌的门楼、榆木做的门,结实又厚重。
这门是肖里正从自家拆的,据说是多少年的老木头,硬实、耐造。
拒马桩挪到了门楼外。
门楼修好后白天根本就不用派人值守,那些喜欢在大槐树下聚堆聊天吹牛的老人直接换个地方聊就行。
一举两得。
还别说,老人们把看门这个事干得非常漂亮。
但凡来个眼生的人,还没进村就被他们团团围住,拉家常扯闲篇,恨不得把人祖宗八代都问个明白,小娃娃们也跟着凑热闹。
只要问出啥让人感觉不对劲的,老人们立马让小孩去喊狩猎队的人。
一来二去的,倒是吓唬走了不少人,也引来了不少人。
比如村里某些人家的亲戚。
青山村如今可算是在县里出了名,不少人家都想迁户到青山村来。
安全啦。
但迁户不是那么好迁的,要么官府指派落户,就比如像孟家那样的,要么就是村里先接收了人再去补办手续。
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小团体,基本都会有些排外,不会什么人都收的。
于是那些人就拐弯抹角的跟青山村村民论亲戚,有些是真亲戚,有些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八路亲戚。
只不过找亲戚也没用,这事不是亲戚能做主的。
肖里正一日日的忙的焦头烂额,有些人他能打发走,有些人不是他能打发的,便只能求助江县令。
江县令得了赵小将的指示要看顾着些青山村,自然不会轻易松口往这里送人。
就这样循环拉扯上了,一直到过年一户也没落在青山村。
青山村的热闹倒是引来了不少货郎,都不用进村就能把带来的东西买个七七八八。
青山村的村民家家都分到了猎物,卖了银钱买了粮,手头比去年宽裕、日子比去年好。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经历了干旱、经历了蝗灾,颗粒无收,加上一波野兽袭击,家家户户痛哭哀嚎,没钱没粮没盼头,正惶惶不安的打算离开青山村出去逃命。
幸好没离开。
如今的村民们庆幸,也为那些离开后就再没回来的人惋惜。
今年好啊,好事多的说不完,心里头松快手头也松快,就舍得给家里添置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买点糖果子甜甜嘴。
孟长贵他们走后没多久就下了场大雪,是孟家人从未见过的大雪。
孟锦不知道怎样形容,她学过的形容词如雪花飘飘之类的,在这样的大雪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用大壮的话说就是:这雪一坨坨的下。
一坨坨下的大雪只一个晚上就把整个青山村铺成了白茫茫一片,头一回被大雪堵门,孟家姐弟还感觉挺新鲜的。
好在这场雪下的时间不长,积的不算深,也就半尺左右,早起柳氏立马带着儿女出门铲雪,大黑小黑跟着刨。
村里家家户户都在铲雪,不光铲自家的,也铲道上的,还有房顶上的。
房顶上的积雪必须及时清扫,这雪说下就下,积多了会压塌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