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SUV驶入市区,却没有开往医院或陈思思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停在一家挂着“忘忧堂”牌匾、看起来像是中药铺子的后门。
冷峻司机和莫言熟练地将昏迷的舒言和建鹏扶下车,陈思思紧随其后。
店内灯光温暖,弥漫着浓郁却并不难闻的药香。
一位穿着素雅唐装、气质温婉沉静的中年女子早已等候在此,她看到莫言等人,并未多问,只是微微颔首:“跟我来。”
她引着众人穿过前堂,来到后面一间布置简洁却设备齐全的静室。
女子手法娴熟地检查了舒言和建鹏的状况,眉头微蹙:“阴煞侵脉,内腑震荡,好在有一股纯净生机护住了心脉,否则麻烦就大了。”
她边说边取出银针、药膏,开始为两人施针用药。
陈思思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心中稍安。
这位被称为“苏姨”的女子,显然不是普通人。
莫言对苏姨交代了几句,又看了一眼陈思思身上无法脱下的嫁衣,对苏姨道:“她身上的‘血煞嫁衣’残留,还需苏姨费心,暂时压制。”
苏姨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绘制着复杂安神符文的黄色丝帛,轻轻披在陈思思肩上。
丝帛触体,一股清凉安宁的气息渗入,那嫁衣上缠绕的阴冷怨念似乎被隔绝、安抚了一些,不再那么令人不适。
“我只能暂时压制,根除还需另寻他法。”
苏姨温和地对陈思思说,“小姑娘,你也消耗过度,心神受损,需好生静养。”
她递给陈思思一碗散发着清香的汤药。
陈思思道谢后接过,小口喝下,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精神上的疲惫和虚弱感确实缓解了不少。
她看着忙碌的苏姨和靠在墙边闭目调息的莫言,心中充满了感激,却也明白,欠下的人情越来越多了。
安顿好伤员,莫言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他走到陈思思面前,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
“这里很安全,苏姨会照看他们,等你朋友醒来,身体无碍后,可以自行离开,后续如何化解这嫁衣,以及你身体的问题……等我消息。”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最近低调些,那东西虽然被打跑,但未必死心。”
说完,他也不等陈思思回应,对苏姨点了点头,便与那冷峻司机一同离开了“忘忧堂”,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来得突兀,走得干脆。
陈思思握着那张纸条,看着静室内昏迷的伙伴和忙碌的苏姨,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莫言就像一阵风,在她最绝望时出现,力挽狂澜后却又悄然离去,留下满地狼藉和无数谜团。
接下来的两天,陈思思都留在“忘忧堂”照顾舒言和建鹏。
在苏姨精湛的医术和汤药调理下,两人先后苏醒过来。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但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醒后的舒言和建鹏,得知了后续发生的事情,也是后怕不已,对莫言的身份和目的充满了好奇与警惕,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恢复身体和解决陈思思身上的隐患。
那身血红嫁衣依旧无法脱下,即使有苏姨的丝帛压制,偶尔在夜深人静时,陈思思仍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缠绕,仿佛提醒着她那场未完成的冥婚。
而强行催动蓝蝶之力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她变得容易疲惫,精神力恢复缓慢,对周围灵异现象的感知也似乎迟钝了一些,仿佛那次的爆发透支了她的部分潜能。
第三天,舒言和建鹏的状态稳定了许多,可以勉强行动。
三人向苏姨郑重道谢后,离开了“忘忧堂”。
回到熟悉的城市,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阴霾。
冥婚的危机看似暂时解除,但他们都知道,事情远未结束。
陈思思身上的嫁衣、透支的力量、逃走的鬼君、神秘的莫言……如同一个个暗痕,烙印在他们的生活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那逃走的红眼鬼君,正潜伏在浓郁的怨气中,舔舐着伤口,猩红的眼中燃烧着更加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它损失了大半修为和鬼域,对陈思思那特殊的“钥匙”体质和破坏它好事的莫言,恨之入骨。
“等着吧……本君……定要你们……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