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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9日的皖东平原,春风裹着淮河下游的湿气,懒洋洋地拂过天长市的街巷。下午两点刚过,白塔河新大桥下的芦苇丛还在随风轻晃,河面上泛着细碎的金光,若是往常,这该是吴兰英放鹅时最惬意的光景——可这天,平静的河面下,正藏着一桩足以让整座小城陷入恐慌的惊天大案。

吴兰英今年五十四岁,是附近白塔村的村民,自打老伴三年前走了,她就靠着家里的十二只白鹅过日子。每天下午,她都会拎着竹鞭,赶着鹅群沿着河边的土路走两里地,到新大桥下的浅滩觅食。这地方水浅草嫩,鹅爱吃,她也能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歇会儿,和偶尔路过的钓友、工人聊两句。

就在三天前,她赶鹅路过时,眼角余光瞥见桥墩下漂着块白色的东西,像团被水泡胀的塑料布。那天风大,河浪把那东西吹得忽远忽近,她眯着眼看了半天,只当是哪家扔的垃圾,骂了句“没素质”,就赶着鹅走了。可4月9号这天不一样,风小了,河面上的东西看得格外清楚——不止一块,竟有三四块白色物体散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慢慢往浅滩漂。

“难道是哪家把病死的小猪仔扔河里了?”吴兰英心里犯嘀咕。她放下竹鞭,往河边凑了两步,浑浊的河水能映出她的影子,那些白色物体上似乎还裹着层塑料,边角处隐约露着点深色的东西,不像是猪仔的皮毛。

这时,不远处传来铁锹碰撞地面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是三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是附近硫酸厂的维修工,还有两个瓦工师傅,正在下游几十米处修排污口。这几个人她认识,偶尔会跟她借火抽烟,或是要口凉水喝。

“张师傅!李师傅!你们过来看看!”吴兰英朝着他们喊,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正在擦汗的张师傅直起腰,朝着她这边喊:“吴大姐,咋了?鹅跑了?”

“不是!你们看那河里,漂的啥东西?我瞅着不对劲!”

三个工人放下手里的活,扛着铁锹走了过来。领头的张师傅是硫酸厂的老工人,五十多岁,皮肤被化工原料熏得有些发黄。他顺着吴兰英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像是垃圾啊,裹得这么严实……”

“我三天前就看着一块,今天咋多了?别是啥脏东西吧?”瓦工李师傅凑过来,他刚从外地来天长干活,对这边的情况不熟,好奇心重。

“要不下去看看?”张师傅把铁锹扛到肩上,“水浅,到不了膝盖。”

吴兰英站在岸边,心里有点发怵,可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三个男人脱了鞋,卷起裤腿,踩着冰凉的河水往中间走。春日的河水还带着冬天的余寒,刚没过脚踝,李师傅就打了个哆嗦:“这水咋这么凉!”

走了七八步,就到了那团白色物体旁边。张师傅举起铁锹,小心翼翼地往塑料布底下伸——他本来想把那东西挑到岸边,可铁锹刚碰到,就感觉底下不是软乎乎的肉,反而有点硬邦邦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加了点劲,轻轻一挑。

“哗啦”一声,塑料布被挑开一个角,露出里面的东西。

先是李师傅叫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我的妈!这是啥?!”

张师傅和另一个工人也僵住了——塑料布里裹着的,是一截人的手臂!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皮肤已经被水泡得发白,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十根手指的指甲上,还涂着鲜艳的图案,粉底白花,像是盛开的梅花,在浑浊的河水里显得格外刺眼。

“手!是人的手!”张师傅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水里,溅起一片水花。三个男人瞬间忘了河水的冰凉,转身就往岸边跑,裤腿上的水顺着小腿往下滴,跑得急了,李师傅还摔了一跤,爬起来接着跑,连铁锹都忘了捡。

吴兰英在岸边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一眼,让她浑身的血都凉了。她扶着旁边的柳树,腿肚子直打颤,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张师傅先缓过神,掏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快……快打110!杀人了!碎尸!”

下午两点三十五分,天长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民警小周刚入职半年,听到“白塔河新大桥下发现人手”时,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上。他不敢耽误,立刻向上级汇报,几分钟后,责任区刑警队的警车就拉着警笛,往白塔河方向赶去。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局长王建军的办公室。王建军今年五十六岁,是个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警察,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案子。他刚从滁州开会回来,水杯还没来得及端,听到“碎尸”两个字,立刻站了起来,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走!去现场!”

跟在他身后的刑警大队教导员李军,心里也沉甸甸的。李军是医科大学法医专业毕业,在公安系统干了二十三年,勘验过的尸体不下三千具,有交通事故的、有自杀的、有他杀的,可“碎尸”还是头一回碰到。他一边往勘察箱里装工具,一边跟身边的年轻民警说:“带上防腐手套、卷尺、标本瓶,再把紫外线灯带上,现场可能有血迹残留。”

下午三点十分,第一批民警赶到白塔河新大桥。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都是听到动静过来的,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人在小声议论,还有人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后面不敢往前凑。民警立刻拉起警戒线,驱散围观人群,李军则带着两个法医助理,踩着之前工人留下的脚印,往河中间走去。

那几截尸块已经被工人挑到了浅滩上,用塑料布盖着。李军蹲下身,戴上双层防腐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塑料布——一共两截尸块,一截是从肩膀到腰部的躯干,另一截是从腰部到大腿的下肢,都没有头,也没有四肢末端。尸体的皮肤已经出现轻度腐败,呈现出淡绿色,腹部有明显的切割痕迹,边缘整齐,应该是被锋利的刀具肢解的。

“李教,你看这个。”助理小王指着躯干的手臂,“指甲上有图案,像是美甲。”

李军凑过去,用镊子轻轻托起手臂。指甲上的图案确实清晰,粉底色,白色的花形,花瓣边缘有细微的描边,看起来是在专业美甲店做的。“记下来,美甲图案是重要特征,粉底白花,像是梅花,也可能是紫荆花,回去再仔细比对。”他一边说,一边用卷尺测量尸块的长度:“躯干长68厘米,下肢长52厘米,根据比例推算,死者身高应该在1米55左右。”

他又用手指按压尸体的皮肤:“皮肤弹性尚可,腐败程度中等,尸僵已经缓解,结合河水温度(12c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六天前,也就是4月3号前后。”

“李教,你看这里。”另一个助理小张指着尸体的腹部,“没有内脏,应该是被凶手取走了,还有膝盖以下的部分也不见了,可能被抛到别的地方了。”

李军点点头,心里有了判断:“死者是女性,体态丰满,年龄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生前应该没干过重体力活——你看她的手掌,没有老茧,手指细长,可能是从事服务行业或者白领工作的。”

这时,王建军也走了过来,看到尸块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李军,初步判断是什么情况?”

“王局,应该是凶杀后碎尸抛尸。凶手作案手法残忍,还刻意肢解尸体、丢弃内脏,明显是为了掩盖身份,销毁证据。”李军站起身,“而且尸块是被塑料餐布包裹的,这种餐布在超市里很常见,凶手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不是临时起意。”

王建军沉默了片刻,看着河面上的警戒线,又看了看远处围观的村民:“这案子性质太恶劣了,天长从来没出过这么残忍的碎尸案。马上成立专案组,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所有刑警队的人都调过来,全力以赴,必须尽快找到尸源,抓住凶手!”

下午四点,专案组在白塔河新大桥下的临时帐篷里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帐篷里挤满了人,烟雾缭绕,桌上摊着现场照片和地图。王建军坐在中间,手指敲着桌子:“现在案子的关键是两个:一是确定死者身份,二是找到作案现场和凶手。大家都说说,下一步该怎么查?”

李军先开口:“死者指甲上的美甲图案是重要线索,这种图案不是大众化的款式,应该能找到做美甲的店。另外,死者体态丰满,年龄二十五岁左右,身高1米55,手掌无老茧,推测她的生活场所可能在城市里,比如美容美发店、美甲店、歌舞厅、茶社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的女性更注重美甲,也符合她的年龄和职业特征。”

“还有抛尸地点的问题。”刑侦支队副队长赵刚接着说,“白塔河新大桥位于天长市东北部,靠近江苏边界,凶手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抛尸?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不是天长本地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随便找了个河边抛尸;二是凶手故意选择跨区域抛尸,为了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作案现场在天长,其实不在。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尸块被包裹得很严实,抛尸地点也选在人相对少的浅滩,说明凶手是有预谋的。”

“那作案现场应该在哪里?”年轻民警小周问。

“应该在人口密集的城市。”赵刚指着地图,“如果凶手住在荒郊野岭,直接在附近抛尸就行了,没必要跑这么远来天长。只有在城市里,没有藏尸条件,才会选择长途抛尸。周边的扬州、高邮、仪征都是大城市,距离天长也近,凶手很可能是从这些地方过来的。”

王建军点点头,把这些分析记在本子上:“好,那我们就分三路行动。第一路,由赵刚带队,在天长市区及周边乡镇走访摸排,重点查最近一周内,有没有人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在白塔河附近抛东西,尤其是晚上;第二路,由李军负责,继续在白塔河打捞,寻找其他尸块,特别是头颅,只要找到头颅,确定死者身份就容易多了;第三路,由张勇带队,去扬州、高邮、仪征这三个地方,一是查交通要道的监控,看最近一周内有没有可疑车辆往返于这些地方和天长,二是走访当地的美甲店、KtV、足疗店,寻找符合死者特征的失踪人员。另外,再通过电视台、报纸、网络发布协查通报,对提供有效线索的人,奖励一万元。”

散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夕阳把白塔河的水面染成了橘红色,可帐篷里的人谁也没心思看风景。李军带着打捞队,乘着冲锋舟往河中心去,冲锋舟的马达声打破了河面的宁静,网子沉入水中,捞上来的都是水草和淤泥,偶尔有几条小鱼,却没有一点尸块的影子。

赵刚则带着人,挨家挨户走访河边的村民。住在大桥附近的王大爷说,4月2号晚上,他起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好像是停在了大桥上,没过几分钟,又开走了,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凶手抛尸的车。可王大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没听清汽车的型号,也没记住牌照。

另一边,张勇带队赶到仪征,先去了当地的公安局,调取了4月1号到4月9号,仪征到天长的省道、高速卡口监控。监控画面里的车来来往往,大多是货车和私家车,要在这么多车里找到可疑车辆,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一天天过去,案子却没什么进展。打捞队在白塔河捞了三天,只捞到一个女士拎包,款式是前两年流行的腋下包,黑色的pU皮,上面有个银色的金属扣,已经被水泡得有些变形。包里面装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还有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女孩叫范晓婷,1988年出生,是天长市秦栏镇人,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笑容很灿烂。

这个发现让专案组兴奋起来。一般来说,没人会把身份证和石头放在一起,还扔进河里,这很可能是凶手故意丢弃的,想混淆视线,也可能是死者的包。张勇立刻带着人,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范晓婷的家。

范晓婷的家在秦栏镇的一个小胡同里,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桃花开得正艳。开门的是范晓婷的母亲,看到穿警服的人,脸色立刻变了:“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家婷婷出事了?”

张勇赶紧安抚她:“大姐,你别慌,我们就是想问一下,范晓婷最近在家吗?”

“不在啊,她在南方上大学,上个月还打电话回来,说五一要回家呢。”范母一边说,一边往屋里喊,“老范!警察同志来了!”

范晓婷的父亲范建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扳手,像是在修什么东西。他听说警察找女儿,赶紧掏出手机:“我给婷婷打个电话,她要是没事,你们也放心。”

电话拨出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爸,你咋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正上课呢。”电话里传来范晓婷的声音,清脆响亮。

范建国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对着电话说:“没事,就是警察同志找你有点事,你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范建国才跟张勇说:“警察同志,婷婷没事,她的包咋会在河里呢?哦,对了!去年2月22号晚上,她在天长市区逛街,被两个骑摩托车的抢了包,里面有身份证、钱包、手机,当时就报警了,可一直没找着。”

张勇心里一沉——这条线索又断了。那个女士拎包,只是被抢的赃物,和碎尸案没关系。

就在打捞队这边没进展的时候,赵刚那边却有了个意外收获。4月10号傍晚,赵刚正在白塔河附近的村里走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突然拦住他,说有线索要反映。这个男人叫刘强,是附近硫酸厂的工人,就是那天和吴兰英一起发现尸块的张师傅的老乡。

“警察同志,我听张师傅说你们在查抛尸的事,我想起个事。”刘强有些紧张,搓着手说,“我有个老乡叫陆明,住在高邮湖畔的桥湾村,他前几天跟我说,他有个亲戚,4月2号晚上路过白塔河新大桥,看到有人从车上往下扔东西。”

赵刚眼睛一亮:“你说清楚点,陆明的亲戚叫什么?在哪里住?看到什么了?”

“陆明的亲戚叫魏秀兰,也是桥湾村的,在天长市区的服装厂上班,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路过新大桥。”刘强回忆着,“陆明说,魏秀兰看到一个人从汽车后备箱里搬东西,好像要往河里扔,看到她路过,就把东西抱在怀里,靠着桥栏杆,动作鬼鬼祟祟的。”

这个线索太重要了!赵刚立刻带着两个民警,开车往高邮湖方向赶。桥湾村在天长市和高邮市的交界处,都是土路,晚上没路灯,车子开得很慢,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到陆明家。

陆明听说警察是来查抛尸案的,赶紧说:“我带你们去找秀兰姐,她今天晚上在家。”

魏秀兰的家在村东头,是个小平房,院子里晾着刚洗的衣服。看到警察,魏秀兰有些害怕,双手攥着衣角,声音很小:“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事?”

赵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大姐,我们听说4月2号晚上,你路过白塔河新大桥的时候,看到有人往河里扔东西?你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提到那天晚上的事,魏秀兰的脸色白了几分:“是……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我下班晚了,快七点五十的时候,骑到新大桥中间,看到桥北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后备箱开着,一个男的正从里面搬东西,用塑料布包着,方方正正的,看着挺沉。他看到我过来,一下子就把东西抱在怀里,背对着我,靠着桥栏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你为什么觉得不对劲?”赵刚问。

“我去年冬天,也是在这个桥上,被两个男的抢了钱包,还被推到了河里,差点淹死。”魏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那以后,我晚上走夜路就怕,看到陌生男的就紧张。那天我没敢多看,赶紧往前骑,刚骑过大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像是有东西掉进水里。我回头看了一眼,借着路灯,看到河面上有一圈圈的波纹,吓得我赶紧猛蹬自行车,到家的时候,腿都软了,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

“那你还记得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吗?车是什么牌子的?有没有牌照?”赵刚追问。

魏秀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自责:“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敢看清楚。那个男的好像穿着深色的外套,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车是白色的,具体什么牌子不知道,牌照也没看清。警察同志,我是不是没用啊,连这些都记不住……”

赵刚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能记住这些就不错了。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细节?比如那个男的有没有说话,或者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魏秀兰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啥也没注意。”

虽然没问到更多细节,但这条线索至少确定了抛尸时间——4月2号晚上七点五十左右,抛尸车辆是白色轿车。赵刚立刻把这个消息传回专案组,王建军下令,重点排查4月2号晚上,天长市及周边地区的白色轿车,尤其是往返于扬州、高邮、仪征和天长之间的车辆。

时间到了4月12号,距离发现尸块已经过去了三天,案子还是没有突破性进展。李军的打捞队依旧在白塔河里打捞,每天都要捞上几十袋淤泥,可除了水草和垃圾,什么都没有;赵刚的走访队排查了上百辆白色轿车,都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张勇在仪征、扬州、高邮的美甲店排查,也没找到和死者指甲图案相符的记录。

专案组的每个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王建军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李军因为长时间在河边待着,得了风寒,咳嗽着还在坚持;年轻民警小周因为连续加班,在办公室里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喝了杯葡萄糖,又接着干活。

就在大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张勇那边传来了好消息。4月12号下午,张勇带着人在仪征市步行街的一家美甲店排查时,店主刘芳突然指着照片上死者的指甲,肯定地说:“这个图案我认识!是我做的!”

张勇一下子站了起来:“刘老板,你确定?你什么时候做的?”

刘芳今年三十四岁,做美甲已经八年了,对自己做过的款式记得很清楚。她指着照片上的指甲:“这个不是梅花,是紫荆花,香港的区花,我上个月还做过这个款式。大概十天前,也就是4月2号左右,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来做美甲,那个女孩选的就是这个款式,粉底白花,紫荆花,我记得特别清楚。”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吗?”张勇赶紧问。

“记得!那个女孩二十多岁,身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体态有点丰满,戴个眼镜,长发披肩,下嘴唇上还有个小小的美人痣。”刘芳回忆着,“她说话挺温柔的,还跟我说,她喜欢紫荆花,因为她小时候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像是她的姐姐,一直在旁边催,说‘快点快点,别耽误事’,做完美甲,是那个女人付的钱,一共八十块。”

“她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有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没有,那个女孩没怎么说话,都是那个女人在说。我当时还跟那个女孩说,这个款式很显白,她笑了笑,没说话。”刘芳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那个女人好像提到了‘扬州’,说‘回扬州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

这个消息让张勇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死者可能是扬州人,而且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关系!他立刻把这个消息传回专案组,王建军下令,所有在周边市县排查的民警,都集中到扬州,重点排查KtV、足疗店、洗浴中心等休闲娱乐场所,寻找符合特征的年轻女孩。

扬州是江苏省的地级市,比天长大得多,休闲场所也多。张勇带着二十多个民警,分成五个小组,对扬州的每一家KtV、足疗店都进行了地毯式排查。4月13号上午,在扬州市广陵区的一家舞厅排查时,舞女莉莉看着死者的照片,突然说:“这个女孩我认识!她叫星儿,经常来我们舞厅玩,大概十天前就没见过她了。”

张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莉莉,你确定是她吗?她有没有做过美甲?紫荆花图案的?”

“确定!她下嘴唇有个美人痣,我记得特别清楚。她上个月还做了美甲,就是粉底白花的,她说叫紫荆花。”莉莉说,“星儿好像是个大学生,晚上来舞厅兼职,赚点零花钱。4月1号那天,她还跟我借钱,说要给她妈妈买生日礼物,之后就没见过她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张勇立刻要了星儿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他又问莉莉:“星儿有没有qq?她平时喜欢上网吗?”

“有!她经常在舞厅的电脑上聊qq,网名叫‘红梅花’。”莉莉说着,打开了舞厅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qq,找到星儿的头像,“就是这个,你看。”

张勇看着电脑上的qq头像,是一个女孩的自拍,下嘴唇有个美人痣,和刘芳描述的一模一样。他立刻让技术人员查星儿的qq登录状态,结果显示“在线”。

“难道是凶手登录了她的qq,想迷惑我们?”张勇心里嘀咕。他想起莉莉说星儿是大学生,于是问:“你知道星儿是哪个大学的吗?”

莉莉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说过,只说自己是大学生。”

张勇赶紧联系扬州的各个高校,让他们帮忙排查有没有叫“星儿”、下嘴唇有美人痣、做过紫荆花美甲的女学生。同时,他找到了星儿的一个同学甜甜,甜甜是星儿在舞厅认识的,也是大学生。

“甜甜,你能跟星儿视频聊天吗?我们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安全。”张勇说。

甜甜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qq,给星儿发了视频请求。几秒钟后,视频接通了,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女孩,下嘴唇有美人痣,正是星儿!

“甜甜,你找我有事吗?”星儿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看起来很正常。

甜甜看了看张勇,小声问:“星儿,你最近去哪了?莉莉说好久没见你了。”

“我回老家了,我妈妈生病了,我回来照顾她,过几天就回扬州。”星儿笑着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张勇在旁边看着,心里凉了半截——星儿没事,这条线索又断了。

接下来的几天,民警又排查了扬州、仪征、高邮的两百多个符合年龄段的女青年,有的不在本地,有的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有的根本没做过美甲,全都排除了嫌疑。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4月13号下午,就在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时候,扬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一个电话,给案子带来了转机。

电话里说,扬州某大学中文系大三学生陈永芳,已经失踪十天了。她的父母在山东安丘老家,4月3号是陈永芳母亲的生日,陈永芳之前给家里打电话,说生日当天会再打电话,可到了4月3号,父母没接到电话,给她打手机,一直关机。父母赶紧联系学校,老师和同学都说,4月1号下午之后,就没见过陈永芳了。

更可疑的是,陈永芳在宿舍的抽屉里,还放着2000块人民币和1000块港币,她的牙刷、毛巾、换洗衣物也都在,看起来不像是出门的样子。

张勇立刻带着人赶到扬州某大学。陈永芳的宿舍在三楼,室友小敏看到警察,眼圈立刻红了:“永芳是个特别乖的女孩,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在宿舍看书,很少出去玩。4月1号下午两点多,她还在宿舍跟我们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之后就没回来。我们以为她去同学家了,直到4月3号,她妈妈打电话来,我们才知道她失踪了。”

“她有没有做过美甲?”张勇问。

“做过!”小敏肯定地说,“大概半个月前,她跟我们说要做美甲,还说要做紫荆花图案的,因为她喜欢香港。我们还笑她,说大学生做这么鲜艳的美甲,她还不好意思了。她下嘴唇上还有个小小的美人痣,特别明显。”

张勇的心猛地一跳——体态丰满、身高1米55左右、二十多岁、紫荆花美甲、下嘴唇美人痣,这些特征和死者完全吻合!

他立刻让小敏带他去陈永芳的床位。陈永芳的床位在靠窗的位置,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旁边放着一本《红楼梦》,抽屉里的2000块钱和1000块港币用信封包着,放在最里面。张勇让技术人员对床铺进行勘查,在床单上发现了几根长发,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迹,可能是陈永芳不小心划破手留下的。

同时,陈永芳的父亲陈建国也从山东赶到了扬州。张勇向他说明情况后,采集了他的血样,送到扬州市公安局法医中心,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

可问题来了——当时的dNA比对技术,要确定父女关系,需要同时有父亲和母亲的dNA样本,只靠父亲的样本,无法准确判断。张勇立刻安排人,去山东安丘陈永芳的老家,采集她母亲的血样。

另一边,技术人员对床单上的血迹进行了dNA检测,结果显示,血迹的dNA和死者的dNA完全吻合!

4月14号上午,从山东传来消息,陈永芳母亲的血样采集完成,送到法医中心后,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确认死者就是陈永芳!

尸源终于确定了!专案组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新的问题来了——谁杀了陈永芳?为什么要杀她?

确定尸源后,专案组把工作重点放在了排查陈永芳的社会关系上。陈永芳是山东人,在扬州上大学,社交圈不算广,主要是同学、老师,还有一些网友。民警调取了陈永芳的qq聊天记录、通话记录、短信记录,一共筛选出多条信息,经过逐一排查,最后锁定了7个和她有密切联系的人。

前三个很快被排除了:第一个是陈永芳的高中同学,4月1号当天在山东老家,有不在场证明;第二个是她的专业课老师,当天在学校上课,有学生和同事作证;第三个是她的网友,两人只在线上聊过天,从来没见过面。

排查到第四个人时,民警发现了不对劲。这个人的网名叫“瘦西湖”,和陈永芳的qq聊天记录很频繁,尤其是在4月1号下午。

“你们看这个。”技术人员指着聊天记录,“4月1号下午2点41分,‘瘦西湖’给陈永芳发消息:‘在吗?出来玩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陈永芳回复:‘去哪?我还要去图书馆。’‘瘦西湖’又说:‘别去图书馆了,出来放松一下,我在你们学校南门等你。’之后陈永芳就没回复了,结合她室友说的‘4月1号下午两点多去图书馆’,她很可能是去见‘瘦西湖’了。”

更可疑的是,“瘦西湖”的上网地点很奇怪——4月1号之前,他的qq登录Ip都是扬州市邗江区的一个家庭地址,可4月1号之后,登录Ip变成了扬州的几家网吧,而且他还多次浏览天长市政府网站,查看关于碎尸案的新闻。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王建军拍着桌子,“立刻查‘瘦西湖’的真实身份!”

技术人员通过qq号,很快查到了“瘦西湖”的真实信息——顾兆安,1967年12月26号出生,大学专科文化,原扬州某国企会计,2004年企业改制后下岗,现独居在扬州市邗江区某小区。

民警立刻对顾兆安展开调查,发现他有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车牌号为苏K G0962——和之前魏秀兰看到的“白色轿车”吻合!

更重要的是,监控显示,4月1号下午3点57分,顾兆安的白色桑塔纳轿车,出现在扬州某大学南门,停留了大概十分钟后,载着一个女孩离开了——那个女孩的穿着、发型,和陈永芳的描述一致!

4月2号下午,这辆白色桑塔纳轿车从扬州出发,沿着省道开往天长,下午六点左右到达白塔河新大桥附近,停留了二十分钟后,又返回扬州;4月5号,这辆车再次从扬州开往天长,当天晚上返回。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顾兆安!

4月14号下午4点14分,安徽、江苏两地民警联合行动,荷枪实弹,包围了顾兆安居住的小区。顾兆安住在三楼,民警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啊?”

“我们是警察,开门!”

门开了,顾兆安穿着灰色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看到门口的民警,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要来。”

民警上前,给他戴上手铐,顾兆安没有反抗,只是轻声说:“不用这样,不必这样。”

审讯室里,顾兆安一开始拒不承认,说自己不认识陈永芳,4月1号也没去过扬州某大学。可当民警拿出qq聊天记录、监控录像、轿车轨迹、dNA检测报告时,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低着头,说出了作案的经过。

顾兆安出生在江苏省兴化市的一个农村家庭,家里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他从小学习就好,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1988年从四川石油财经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扬州某国企做会计,工作稳定,工资待遇也好,是村里人眼里的“出息人”。

2003年,为了上下班方便,顾兆安花10万块钱买了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那时候的他,日子过得很滋润,有老婆,有儿子,工作顺利。可2004年,企业改制,顾兆安下了岗,每个月只能领1500块钱的生活费。老婆嫌他没本事,赚不到钱,跟他离了婚,儿子跟着老婆过,只有周末才会回来看他。

下岗后的顾兆安,一下子没了生活的方向。他每天在家喝酒、看电视、上网,偶尔会在qq上找女网友聊天,约着去小旅馆开房,每次给对方20块钱。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颓废,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2007年4月1号下午,顾兆安在家上网,qq挂在那里,自己在网上下围棋。突然,一个网名叫“红梅花”的女孩加他好友,备注是“扬州大学生”。顾兆安通过了好友请求,女孩主动跟他聊天,说自己很无聊,想找个人说话。

聊了几句,顾兆安就提出要带她出去玩,女孩问:“玩什么?”

顾兆安没绕弯子,直接说:“睡觉。”

他以为女孩会拒绝,没想到女孩一口答应了。顾兆安有点不放心,又问:“今天是愚人节,你不会骗我吧?”

女孩为了证明自己是认真的,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发给了他,还说可以在扬州某大学南门见面。

顾兆安又惊又喜,赶紧开车往大学南门赶。下午3点50分,他到达约定地点,在附近的电话亭给女孩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女孩笑着朝他走过来——正是陈永芳。

陈永芳那天穿着粉色的外套,戴个眼镜,长发披肩,手指上的紫荆花美甲很显眼,下嘴唇的美人痣也很突出。顾兆安看了一眼,就觉得满意,把她带上车,开回了自己家。

顾兆安的家是个两室一厅,阁楼里放着一张床,他把陈永芳带到阁楼上,发生了性关系。完事之后,两人下楼,陈永芳没事干,就拿起顾兆安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翻看起来。

顾兆安一下子就火了:“你为什么翻我的手机?”

陈永芳也不示弱:“看看怎么了?你手机里有什么秘密?”

两人吵了起来,陈永芳说:“你等着,我要找人收拾你!”说着,就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对着顾兆安比划。

顾兆安被激怒了,他从鞋柜旁边拎起一个哑铃,朝着陈永芳的头砸了过去。陈永芳没来得及躲闪,被砸中了太阳穴,当场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杀了人的顾兆安,一开始很害怕,可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把陈永芳的尸体拖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地上的血迹,又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装进塑料袋里。做完这一切,他像没事人一样,开车去前妻家,接儿子去学校。

晚上,陈永芳的室友给她打电话,顾兆安用陈永芳的手机回了短信:“我在仪征,要去外地用激光治疗近视眼,你们明天帮我跟老师请几天假。”室友们没怀疑,就帮她请了假。

接下来的几天,顾兆安开始毁尸灭迹。他在卫生间里,用菜刀把陈永芳的尸体肢解成几截,用塑料餐布和方便袋包好,放在后备箱里。4月2号下午,他开着车来到天长市白塔河新大桥,趁着没人,把尸块扔到了河里,然后开车返回扬州。

之后的几天,顾兆安一直活在恐惧中,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陈永芳来找他。他不敢在家上网,怕被警察查到,就去网吧,还经常浏览天长市政府网站,想知道案子的进展。直到被警察抓住,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害怕了。”

在看守所里,顾兆安悔恨交加,对管教民警说:“我对不起陈永芳,她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我也对不起我的儿子,我让他抬不起头;我更对不起我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却做了这种事。我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2008年2月18号,安徽省滁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顾兆安故意杀人案。法庭上,顾兆安穿着囚服,低着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法官宣判“被告人顾兆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时,顾兆安的身体抖了一下,当场提出上诉。

2008年6月16号,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了顾兆安的上诉,维持原判,并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2008年12月18号中午,天长市看守所的大门打开,顾兆安被押上了刑车。临行前,他要求见儿子一面,可因为儿子年纪太小,家人没同意。刑车上,顾兆安看着窗外的天空,嘴里不停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中午十二点半,死刑执行完毕。顾兆安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可陈永芳的生命,却永远停在了2007年4月1号,那个春风和煦的下午。

白塔河的水依旧在流,新大桥下的芦苇每年春天都会发芽,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忘记,2007年的春天,这里曾发生过一起震惊皖东的碎尸案,也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叫陈永芳的女大学生,她本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却因为一场荒唐的相遇,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案子也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网络交友需谨慎,一时的冲动,可能会毁掉两个家庭,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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