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车内,气氛同样洋溢着一种“得了宝贝”的隐秘喜悦。
梅剑意外公靠在座椅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鼓囊囊的布袋,脸上是压都压不住的笑容。他侧过头,对坐在旁边的儿子梅云说道,声音里带着点做贼成功的庆幸和十足的得意:
“小云啊,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小三那孩子,偷偷塞给我五个汉堡!” 他伸出五根手指,强调了一下数量,“还有三包水果干!”
他顿了顿,脸上的得意更浓了:“还有小九!那小家伙,给了一包卤蛋,一包卤鸡腿!” 他仿佛还能闻到那卤味的浓郁香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紧接着,梅爷爷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眼睛都笑弯了,压低声音说:“还好我反应快,立马就塞进包里了,没给老宋(宋远明)看到! 要是让他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眼红呢!”
然后,他献宝似的从布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油纸包,神秘兮兮地对梅云说:“最绝的是这个!小九还给了我一包玉米粒!”
梅云好奇地凑过来看。
梅爷爷学着当时小九那认真的小模样,比划着说道:“他说,‘放点油,把玉米粒倒进锅里,盖上盖子,在炉子上就可以吃爆米花!’ 明天我们就试试!看看是不是真能‘砰’地一下变成爆米花!”
他越说越觉得自家外孙(情感上已是)厉害,忍不住赞叹:“我这两个外孙,好厉害啊! 心思巧,本事大,还这么孝顺!”
最后,他拍了拍怀里沉甸甸的布袋,又看了看儿子,发出了一声满足又带着点“苦尽甘来”的感慨:“小云啊,看着没?有这些,我们爷仨明天、后天,都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他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和对家里某位成员厨艺的“控诉”,他摇了摇头,表情“悲壮”地补充道:“你妈那厨艺……唉,还没我好呢!我们爷俩,之前真是可怜啊……”
梅云听着父亲这番又是炫耀又是“诉苦”的言论,看着他那副仿佛找到了“救命粮草”的激动模样,实在是哭笑不得。他知道,父亲这是真被南嘉和小九、小三的手艺彻底征服了,连带着对家里的日常伙食都产生了“恐惧”。
他只好配合地点点头,忍着笑说:“是是是,爸,明天我们就靠这些‘战略储备’度日了。顺便……也试试那个爆米花?”
梅爷爷重重地“嗯”了一声,抱着他的布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爆米花实验”和不用忍受老伴厨艺的美好时光了。这趟谢家之行,收获的不仅仅是美食,更是浓浓的亲情和无限的乐趣。
梅家的门一打开,梅奶奶就迎了上来,她看着丈夫和儿子那明显吃撑了、一脸满足的样子,再闻着他们身上还未散尽的饭菜混合香气,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带着点小委屈和娇嗔开口道:
“好哇你们爷俩!这是在外面吃独食吃饱喝足才回来啊?” 梅奶奶故意板起脸,“我天天吃食堂,那几个菜翻来覆去的,早就吃腻了!”
梅爷爷一看老伴这架势,非但不慌,反而底气十足!他立刻将怀里那个宝贝布袋双手奉上,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那叫一个慷慨:
“哎呀,老婆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哪是吃独食?”
“给你! 快拿着!” 他把布袋塞到梅奶奶手里,感觉比送出一座金山还自豪。
“这可不是我们买的,是你外孙、外孙女(指南嘉、小九、小三)特意给你准备的!”
他特意强调了“给你准备的”,然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
“看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里面花样多着呢!汉堡、烤鸡、鸡腿、卤蛋、包子、年糕……还有孩子们自己晒的水果干!比食堂那老几样强多了!”
梅奶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点懵,她接过那沉甸甸的布袋,入手温热,香气更加浓郁了。她疑惑地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用油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各种食物,琳琅满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刚才那点小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暖意和惊讶:“这……这都是南嘉和那俩孩子准备的?这么多?”
“那还有假!”梅爷爷挺起胸膛,与有荣焉,“孩子们孝顺!想着你呢!怕你吃食堂吃腻了!”
梅奶奶看着手里这份心意满满的“美食大礼包”,再看着丈夫和儿子那副“与有荣焉”、“求表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眶却有点发热。
她轻轻拍了一下布袋,嗔道:“算你们还有点良心,知道带回来……不对,是孩子们有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包还温热的黄油年糕,嗅了嗅那奶香气,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我外孙外孙女的手艺!”
梅家客厅里,顿时也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温馨的欢声笑语。梅爷爷看着老伴开心的样子,心里默默给南嘉和小九、小三又记了一功:真是家里的开心果和小福星!
梅奶奶在南嘉准备的美食中徜徉,先是品尝了酱香浓郁的红烧鸡翅,又撕下了一块烤得外皮焦香、内里多汁的烤鸡,接着被那外脆里糯、奶香十足的黄油年糕征服,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吃了半个入味十足的卤鸡蛋。
每一口都让她赞不绝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这味道,这口感,确实远非食堂那千篇一律的饭菜可比。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用油皮纸仔细包好的汉堡上。她带着好奇和期待,小心地拆开了包装。
当汉堡的全貌展现在她眼前时,梅奶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哎呦我的天!”
只见那松软的面包胚之间,赫然夹着厚厚的、汁水隐约可见的三层牛肉饼!这已经足够震撼了,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在牛肉饼之上,还妥帖地铺着一个煎得色泽金黄、边缘焦脆、蛋黄呈现出诱人溏心状态的荷包蛋!
生菜、番茄、浓郁的酱汁……所有的配料都显得那么足量,那么用心。
“这肉……怎么这么多啊!还是三层的!” 梅奶奶拿着汉堡,左看右看,难以置信,“还有荷包蛋!!!”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没吃过汉堡,但用料如此扎实、配置如此“豪华”的汉堡,还真是头一回见!这哪里是寻常的汉堡,这分明是“汉堡巨无霸”中的王者!
梅爷爷在一旁看着老伴那震惊又欣喜的样子,得意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连忙邀功:“怎么样?没骗你吧!就说孩子们准备的东西好吧!这汉堡,老宋(宋远明)那边肯定没有我们这份量足!” 他还不忘拉踩一下老伙计。
梅奶奶看着手里这个“诚意满满”的汉堡,又看看袋子里其他同样用心包裹的食物,心里最后那点因为爷俩晚归“吃独食”而产生的小别扭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对外孙、外孙女(以及那两只神奇小狐狸)的疼爱。
“这些孩子……真是……太有心了。” 梅奶奶声音都有些哽咽,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汉堡,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我……我都舍不得吃了。”
话虽这么说,但那诱人的香气还是让她忍不住张开嘴,对着那豪华的汉堡,郑重地咬下了第一口……瞬间,丰富的口感和极致的满足感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一刻,梅奶奶觉得,天天吃食堂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梅爷爷看着老伴被美食彻底征服的模样,心中那份“献宝”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他神秘兮兮地对梅奶奶说:“老婆子,先别光顾着吃汉堡,来,给你见证个稀罕物品!别激动啊!”
他又转头对儿子梅云吩咐道:“云儿,去,拿个碗和热水来! 让你娘也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奇迹!”
梅云虽然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去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和一壶刚烧开的热水。
梅爷爷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小九给的那个布袋里,掏出了那几包用油纸独立包装的水果干。他选了一包标记着桃子图案的,打开,里面是色泽金黄、薄厚均匀的桃子干片,散发着浓缩后的甜蜜果香。
他先是拿出一片,递给梅奶奶:“你先这么吃一片,尝尝。”
梅奶奶接过,放入口中,桃子干韧韧的,非常有嚼劲,甜滋滋的,果味浓郁:“嗯,好吃,像果脯。”
梅爷爷嘿嘿一笑,不做评论。他又拿起一片桃子干,放进了空碗里,然后提起热水壶,将滚烫的开水缓缓注入碗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干瘪、坚韧的桃子干片,在热水的浸泡下,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水、膨胀、舒展!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那片小小的桃子干,竟然涨开了大半,变得厚实、饱满、晶莹剔透,几乎恢复了新鲜桃子肉的模样,碗里的水也变成了淡淡的、带着桃子香气的浅黄色。
梅爷爷示意梅奶奶:“来,先喝口水。”
梅奶奶将信将疑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泡桃子干的水。水温正好,入口是清甜自然的桃子味,完全没有添加糖的腻感,非常爽口。
“再尝尝这桃子肉。” 梅爷爷用勺子将那片已经完全泡发的桃子肉捞起来,放进梅奶奶面前的碟子里。
梅奶奶用筷子夹起那片变得软糯厚实的桃子肉,放入口中。口感与刚才的果干截然不同,变得软糯q弹,充满了水分,甜味更加柔和,仿佛在吃一块煮熟了的、品质极佳的新鲜桃肉,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老婆子?” 梅爷爷看着老伴脸上那混合着惊奇、疑惑和享受的表情,得意地问道,“这桃子干,能干吃,能泡水,泡开了还能当水果吃!一套三吃!这就是你外孙(小九)和他哥哥(小三)自己晒的!厉害吧?这叫不叫奇迹?”
梅奶奶看着碗里那片“重生”的桃子肉,又看看手里那个豪华汉堡,再想想之前吃的那些美味,心中震撼不已。她终于彻底明白,老伴和儿子今晚为何是那般状态回来了。
她看着梅爷爷,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与有荣焉的骄傲:“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这些孩子,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一刻,什么食堂吃腻了的抱怨,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梅奶奶只觉得,自家这些晚辈,真是给了她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惊喜!这个夜晚,注定要在品尝美味和见证“奇迹”的满足中,甜蜜地度过了。
梅爷爷看着老伴对水果干泡发的“奇迹”赞叹不已,心里那点炫耀和分享的欲望更是达到了顶点。他搓了搓手,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儿子梅云,语气里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违规操作”的心虚:
“那个……老婆子,明天一早,再给你看个更神奇的!” 他先是卖了个关子,但随即就转向梅云,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不过……儿子,其实……你爹我也忍不住了……咱们……一会就试试?”
他用手比划着,强调道:“就少放点! 先尝尝味道!”
梅云看着父亲那像小孩子讨糖吃一样的表情,实在不忍拒绝,再加上他自己也对小九说的“爆米花”充满了好奇,便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就试一点。”
说干就干!梅云去拿来了一个厚实的、带盖子的旧茶缸。梅爷爷则像做贼一样,从布袋里掏出那个装着玉米粒的小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往茶缸里倒了薄薄一层底的玉米粒。
“够了吗?”梅云问。
“够了够了!先试试!”梅爷爷紧张地盯着茶缸。
接着,梅云又往茶缸里滴了几滴油。梅爷爷深吸一口气,将茶缸盖子盖紧,然后用火钳夹着,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还在微微泛着红光的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