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蓝调咖啡馆,坐进跑车里,苏沐霜依旧自然地挽着陈狩的手臂,直到车辆驶出那条街道才松开。
陈狩一直能感觉到身后咖啡馆方向,有一道几乎要在他背上灼出两个洞的视线...
陈狩二人走后,苏晓樯也和闺蜜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她心有所感,立刻接了起来。
“喂?”是陈狩的声音,但带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刻意营造的慵懒和磁性。
“李查德先生?”苏晓樯配合着,语气里带着点刚刚“被搭讪”后的矜持和好奇。
“是我。不知今晚是否有幸,邀请苏小姐共进晚餐?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临河餐厅,景色很美。”陈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意。
苏晓樯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明知是戏,却依旧为这份“约会”的邀请感到雀跃。“好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几点?在哪里?”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挂断电话,苏晓樯对上闺蜜林婉如探究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刚才那个...李查德,约我晚上吃饭。”
林婉如瞪大了眼睛:“你真去啊?晓樯,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嗯...之后再和你解释吧...哎呀,你放心啦,我有分寸......”苏晓樯含糊地带过。
......
傍晚,芝加哥河畔,一家名为“水光潋滟”的法式餐厅。
餐厅拥有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流淌的芝加哥河和对岸璀璨的城市天际线,霓虹灯光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碎成一片摇曳的光斑。环境优雅而私密,正是适合“进一步发展关系”的场所。
陈狩早已等在预定的位置,他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休闲西装,依旧保持着“李查德”的妆容,但气质比下午在咖啡馆时更显沉稳内敛。
苏晓樯准时到达,她特意换了一条优雅而不失俏皮的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明艳照人。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餐厅里不少目光。
陈狩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动作绅士。两人相对而坐,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对正在浪漫约会的璧人。
“想吃什么?”陈狩将菜单递过去,声音温和。
“你点吧,我相信你的品味。”苏晓樯甜甜一笑,身体却自然而然地向陈狩那边倾斜,几乎要靠在他肩上。
陈狩从善如流地点了几道招牌菜,还要了一瓶不错的红酒。
席间,苏晓樯将“热恋中小女友”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她时而附在陈狩耳边低语,发出清脆的笑声;时而用叉子叉起一块嫩煎鹅肝,撒娇般地递到陈狩嘴边;陈狩也配合地低头吃下,甚至用餐巾细心地帮她擦掉嘴角并不存在的酱汁。
他们亲昵的互动,毫无保留地通过陈狩身上隐藏的耳麦,传回了后勤人员那儿。
加密频道里,一片诡异的寂静,偶尔能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姑娘可不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是陈狩真的现约的一个校外的女生。他们虽然说是下午第一次见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完全不是刚认识的样子。
新闻部(如果他们在监听的话)怕是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撰写《震惊!S级王牌陈狩疑似密会校外神秘女友,餐厅内行为亲密!》的头版头条了。
苏晓樯才不管那些,她享受着这难得的、带着刺激感的“约会”,几乎忘了这是在执行任务。又或许,她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们学校的人,她和他有多么恩爱。
......
晚餐在一种微妙而“甜蜜”的氛围中结束。陈狩结了账,很自然地揽住苏晓樯的腰:“时间还早,我知道附近有家酒吧不错,年轻人很多,去坐坐?”
“好啊。”苏晓樯点头,又拿出手机,“那我叫婉如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点。”
陈狩也表示同意,并联系了后勤人员中一位主动请缨且自称演技很好的b级男生前来配合。
目的地是位于河畔区边缘的一家名为“回声”的酒吧。这周以来,陈狩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带不同的女生一起来。
酒吧氛围喧闹,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挤满了随着节奏摇摆的年轻身体。陈狩总觉得这里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协调的气息,但每次仔细探查,却又一无所获。
四人汇合后,在卡座坐下。林婉如看到陈狩(李查德)和苏晓樯之间那几乎要溢出来的“亲密”氛围,眼神更加复杂,但出于礼貌和对苏晓樯的信任,她没有多问。亚历山大则尽职地扮演着朋友的角色,努力活跃气氛。
他们用中文交谈,聊着大学里的趣事,吐槽课程和教授,看起来就像一群普通的学生朋友出来放松。
陈狩一边应付着对话,一边时刻维持着感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是黑寡妇狩猎的日子。
......
时间在喧闹中流逝。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苏晓樯和林婉如很快就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几番游戏过后,二女都喝多了。苏晓樯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陈狩身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说着含糊不清的醉话。若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周围可能有监控,她的手恐怕早就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衣服里了。
就在陈狩考虑是否要先送两个女孩回去时,他的感知边缘,终于捕捉到了一个血统等级还算不错的女性混血种进入了酒吧。
她的气息不像苏沐霜那样清冷纯粹,也不像恺撒那样骄傲炽热,而是带着一丝压抑的、如同捕食者般的暴戾与冰冷。她移动的速度很慢,似乎在观察。
陈狩没有刻意转头去看,但注意力已经悄然锁定对方。
他听到她走向吧台,和那位他们见过几次的、笑容甜美的女酒保低声交谈起来。两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不时地扫过他所在的卡座,尤其是在他和黏在他身上的苏晓樯之间徘徊。
“目标确认...就是他...经常换女伴...而且只喜欢漂亮的学生...每次来都给女生灌醉才带走......”
“明白了...交给我...”
断断续续的词汇,夹杂在震耳的音乐中,被陈狩敏锐地捕捉到。
原来如此,是团伙作案。普通人调酒师负责观察、记录那些在感情上不专一、玩弄女性感情的“渣男”,收集信息,然后由这位拥有强大力量、被称为“黑寡妇”的混血种来进行最终的“收割”。
陈狩了然,便示意亚历山大收拾东西准备走。
当陈狩和亚历山大搀扶着几乎走不动路的苏晓樯和林婉如走出酒吧,站在街边等出租车时,那个女人也跟了出来。
芝加哥夜晚的凉风一吹,苏晓樯似乎清醒了一点,但还是软软地靠在陈狩怀里。林婉如实在是喝多了,现在虽然被亚历山大扶着,但已然睡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略显沙哑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们的朋友好像喝多了。”
陈狩缓缓转过身。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白人女孩。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五官深邃漂亮,带着混血儿特有的风情,一双绿色的眼眸在霓虹灯下闪烁着猫一般狡黠而危险的光芒。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皮夹克和牛仔裤,勾勒出火辣性感的身材,嘴角噙着一抹友善却又带着几分野性的笑容。
“hi~我叫茜茜,”她自我介绍道,目光大胆地落在陈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刚才在酒吧里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是亚洲来的留学生吗?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她的声音悦耳,姿态放松,就像一个热心肠的、性格开放的本地女孩。
但对那些轻视她的男人们来说,她或许又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恶魔。
她是一位老练的狩猎者,但遗憾的是——今晚,她遇到了更强大的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