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刨了张海客家的祖坟,这辈子才被他和张海琪联手坑到香港来当牛做马。
转眼在张家呆了快四个月,他感觉自己快被堆积如山的文件给活埋了。
张家的破事怎么就那么多?小到某个海外账户的异常波动,大到与境外势力的资源争夺,甚至连分支子弟的婚丧嫁娶、内部纠纷,最后都能变成一份报告,堆到他桌上,等着“族长”审批!
他娘的,张海客以前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该不会那老狐狸是故意把积压的陈年旧账全翻出来,专门折腾他们的吧?
他曾义正辞严地向张海琪提出抗议,要求发工资,不能让他们白打工。
张海琪倒是很爽快地同意了,大手一挥:“行啊,按市场最高标准给你和族长算。反正你们也没时间出去花钱,工资我先帮你们存着。”
吴邪:“……” 得,感觉又被坑了。
时间一长,吴邪彻底蔫了。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拴在办公桌上的社畜,时常偷偷打电话向王胖子吐槽:
“胖子!我他妈快被坑死了!这张家根本就是个巨坑!张海琪和张海客,没一个好东西!姓张的心都黑透了!”
“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活,比在吴山居盘点货单还惨一百倍!”
“小哥?小哥他都学坏了,他居然把他的文件偷偷放我桌上,以为我没看见!被我抓包了还面不改色,装作无事发生!他以前不这样的!都是被张家人带坏了!”
“我感觉我的青春全耗在这些破纸堆上了……”
王胖子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嘎嘎直乐:“哎哟喂,天真同志,能者多劳嘛!你这可是深入敌人内部,为咱们刺探情报啊!坚持住,组织看好你!”
吴邪气得想摔电话。
这天下午,他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一批文件,脑子都快成浆糊了,赶紧拉着张启灵出门溜达放风,美其名曰“防止他们因过度劳累而集体猝死”。
两人在花园里溜达,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极其“醒目”的一幕。
只见张海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老婆张安安身边,那姿态,活像古装剧里伺候老佛爷的大太监。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粉色保温杯,手里拎着小巧的零食包,里面装着洗好的水果和精致点心。
张安安已经显怀,穿着宽松的背带裤,孕肚明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晕。她正慢慢地散步,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见到张启灵和吴邪,张安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笑容,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族长!吴邪!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我都不知道!”
她快步走过来,好奇地打量他们。张海客立刻紧张地跟上,手臂虚虚地护在她身侧。
吴邪嘴角抽搐,干笑两声:“来了有段时间了……帮忙处理点事情。”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人骗来当廉价劳动力的吧?
张安安也没深究,好奇地问:“胖哥呢?他怎么没一起来玩呀?”
“他在北京看铺子呢,走不开。”吴邪解释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好家伙,上次见面还是纤细少女呢,转眼就成准妈妈了。
张启灵的目光也静静落在那里,眼神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
张安安注意到他们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小骄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变化大吧?哈哈!”她笑得眼睛弯弯,“你们可都要准备好礼物呀!等宝宝出生,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可不能小气!”
她语气自然亲昵,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可以分享喜悦的朋友,没有丝毫隔阂。
又聊了几句家常,张安安才在张海客的轻声催促下,继续她的“御花园巡游”。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吴邪摸着下巴,脑子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
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张启灵:“小哥,我发现张安安这孩子生下来,绝对是纯血赚啊!”
张启灵侧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吴邪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啊,他们结婚,咱们随了份子吧?张家那些分支、附庸,肯定送得更多!现在孩子要是生了,按照张家人这尿性,尤其是张海客这地位,那些想巴结的,不得再把礼物堆成山?”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简直痛心疾首:“你再看看张家这帮男的,一个个都是老光棍,不结婚不生娃!这意味着,张海客他们只用收礼,不用回礼!这根本就是只进不出,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再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在这里当社畜,工资还是张空头支票,回头自己和胖子还要再出一份血,吴邪只觉得他的心都在滴血。
“妈的,羡慕哭了。”他哀嚎一声,“啥时候,咱们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收礼收到手软啊?”
张启灵看着他这副财迷又跳脚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