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郊区的西山老林里,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黎簇蹲在树杈上,看着下方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山谷,兴奋地吹了个口哨:二十个触发点全爆了!新配方果然——
闭嘴!黑瞎子一把将他拽下来,两人滚进事先挖好的掩体。冲击波掀起的碎石如雨点般砸在防爆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等尘埃落定,黑瞎子探头查看。山谷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焦黑的尸体,其中一具身形与汪灿极为相似,金丝眼镜的碎片散落在旁边。
收工。黑瞎子拍拍黎簇的肩膀,回去告诉哑巴,鱼饵吃完了。
两人没注意到,那具的手指在爆炸后的第三十七分钟,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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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档案馆的地下室里,张起灵正在研究一张泛黄的张家古楼结构图。
西北角排水道。他的手指点在图纸边缘,宽度不足六十公分,常年被青铜锈蚀的积水浸泡。
张海客猛地拍桌而起:我反对!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炸开,那地方吴邪都没进去过,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安安现在经不起这种折腾!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冰冷。
族长,我请求其他方案。张海客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依然坚定,如果必须去古楼...至少等安安醒过来。
张海琪悄悄的拉了下张海侠的袖子。张海侠会意,轻声道:古籍记载,青铜铃阵对血脉反噬有奇效。但排水道确实...
没有选择。张起灵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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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脚下的农家小院里,老农的妻子正用热毛巾擦拭伤者脸上的血污。
造孽哟...老农端着热水进来,这后生看着像个文化人,咋伤成这样?
伤者突然睁开眼,金丝眼镜早已不知所踪。他艰难地从内衣袋摸出个防水袋,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穿着婚纱的安安笑得明媚动人,身旁的汪灿西装笔挺,眼神却透着诡异的满足。
电...话...汪灿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老农吓得直哆嗦:咱、咱家没电话,最近的镇子在二十里外...
汪灿突然抓住老农妻子的手腕:去镇上...打这个号码...给你钱他艰难地报出一串数字,就说...西山有虎喝水...
老农妻子眼睛一亮:能、能给多少钱?
汪灿的嘴角渗出鲜血:够你们...吃三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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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医疗室里,仪器发出规律的声。
张海客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山海经》。他已经连续七天给安安念书,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今天讲北山经...他翻到折角的那页,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
窗外突然刮起大风,海浪声隐约可闻。张海客起身关窗时,没注意到安安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你父母一定很勇敢。他坐回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敢从张家手里抢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张起灵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刚接通的卫星电话。吴邪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小哥,西北角排水道里可能有...
我说了不行!张海客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族长,求你...再等三天。如果她还不醒...
张起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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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四合院,黑瞎子和吴邪通话中。
确认十六具尸体,里头有汪灿,汪家这次元气大伤。他点了支烟,至少能消停个把月。
吴邪望着远处的夕阳,眉头紧锁:太顺利了,不像汪灿的风格,对了,尸体补刀了吗?
没有,尸体都烧焦了。黑瞎子皱了皱眉,我让黎簇回去确认一下,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张家古楼西北角,排水道口的青铜锈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绿光。一只不知名的昆虫爬过锈迹,突然抽搐着坠落,瞬间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