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广志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不是热腾腾的饭菜和老婆孩子的笑脸,而是一股……医院消毒水和……狗味?以及客厅里异常凝重的气氛。
美伢坐在沙发上,脸色灰败,手里捏着一张长长的宠物医院账单,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小秋安静地坐在旁边,小脸紧绷。小新则坐立不安,时不时偷看美伢的脸色。而沙发上,用旧毯子临时铺成的窝里,躺着一只后腿打着厚厚石膏、脖子上戴着伊丽莎白圈、毛被剃掉几块、显得有点滑稽又可怜的小白狗。
“我……我回来了?”广志试探着问,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这……这是?”
“爸爸!”小新像看到救星,立刻冲过去,“你看!小白!我们的小狗!它受伤了,妈妈带它去医院花了好多好多钱!”
“小白?小狗?医院?好多钱?!”广志的cpU瞬间过载,他看向美伢,声音发颤,“美伢……这……这是怎么回事?花了多少?”
美伢有气无力地把账单递过去。广志只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表演“广志式晕倒”!
“这……这……”广志扶着墙,指着小白,手指哆嗦得跟帕金森似的,“美伢!你疯了吗?!这么多钱!就为了这么一只……一只来路不明的流浪狗?!我们家的房贷!还有爸那二十万的考验金在股市里还没焐热呢!你……”
“你以为我想啊!”美伢的委屈和压力也爆发了,红着眼眶吼道,“还不是你的两个好儿子!出去买个东西都能捡条狗回来!还伤得那么重!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它死掉吗?!小秋那么懂事的孩子都求我了!你让我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广志看着妻子流泪,又看看沙发上那只因为他的大嗓门而害怕得缩成一团、发出细小呜咽的小白狗,再看看低着头、小手紧握的小秋,以及难得安静下来、眼神里带着害怕和祈求的小新……满腔的怒火和心疼钱的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他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想仔细看看这个让家里瞬间财政赤字的“罪魁祸首”。小白感受到陌生男性的靠近,更加害怕,把脑袋埋进毯子里,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小秋见状,立刻也蹲下来,伸出小手轻轻抚摸小白的脑袋,发动『动物亲和』能力,柔声说:“小白别怕,这是爸爸,他不会伤害你的。” 同时,他看向广志,眼神带着恳求:“爸爸……小白很乖的……它只是想有个家……”
或许是『动物亲和』起了作用,或许是感受到了小秋的安抚和小秋话语中的真诚,小白竟然真的慢慢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地从毯子里探出小脑袋,湿漉漉的黑眼睛怯生生地看向广志。那眼神,纯净、无辜,带着一丝对温暖的渴望和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像极了当年小新小秋刚出生时的眼神。
广志的心,被这眼神狠狠撞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家,咬牙背上的35年房贷;想起岳父的严厉考验;想起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眼前这只弱小、受伤、渴望一个庇护所的小生命,不也和他们一样,需要依靠和保护吗?
他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压力和无奈都吐出去。他伸出手,极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小白没有受伤的前爪。小白没有躲闪,只是用鼻子轻轻嗅了嗅他的手指。
“唉……”广志又叹了口气,这次带着点认命的意味,他站起身,看向还在抹眼泪的美伢和紧张的儿子们,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算了……既然捡回来了,又花了这么多钱……总不能扔出去吧?留下吧。”
“老公?!”美伢惊讶地抬头。
“爸爸万岁!”小新立刻欢呼起来。
小秋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爸爸!”
广志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不过!约法三章!第一,养狗的一切费用,从你们的零花钱和零食钱里扣!第二,遛狗、喂食、清理大小便,你们俩负责!尤其是你,小新!别想偷懒!第三……”他指着小白,“名字谁起的?小白?行吧,就叫小白吧。野原家第五口人,野原小白,正式入籍!以后……请多关照了。”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小白说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奇妙的温柔。
小白似乎听懂了,感受到这个“一家之主”的接纳,它努力地抬起头,冲着广志的方向,轻轻地、讨好地“汪”了一声!虽然声音又细又小,但充满了新生的喜悦。
“啊!小白说话了!它说‘爸爸好’!”小新兴奋地解读。
“笨蛋!它是在说‘谢谢’!”美伢破涕为笑,纠正道。
广志看着瞬间恢复活力的妻子和欢呼的儿子们,再看看毯子上那个因为被接纳而眼神亮晶晶的小生命,疲惫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算了,钱嘛,再赚就是了。家里……好像确实热闹点也不错?
就在这时,广志习惯性地脱掉皮鞋和袜子,一股酝酿了一整天、威力惊人的“野原家生化武器”——广志秘制臭袜子气息,瞬间在客厅弥漫开来!
刚刚还眼神亮晶晶、充满感激的小白,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然后……
“呕……呜……”小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被熏到干呕的声音,小脑袋一歪,眼睛一闭,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客厅瞬间死寂。
“小……小白?!”小新惊恐地大叫。
“啊!小白被爸爸的臭袜子熏晕了!”美伢尖叫。
广志石化在原地,看着自己刚脱下来的袜子,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小白,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惊到尴尬到羞愤欲死!
“我……我的袜子……有那么厉害吗?!”广志发出了灵魂呐喊。
野原家的第一夜,就在广志的臭袜子熏晕新成员小白的惊天惨案(闹剧)中,落下了帷幕。而小白“脆弱”的嗅觉和它未来在这个充满“惊喜”家庭中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