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队踏进绿洲时,我正摸着怀里的“义”碎片——那碎片吸收了晨露,温温的,像苏沐清泡的碧螺春茶。沙蜥王蜷在我脚边,尾巴扫过靴筒,带起点草屑,这是西漠难得的绿色,芨芨草的叶子尖上凝着露,风一吹就坠进沙里,没声儿。
苏沐清蹲在泉边洗舆图,狐裘搭在旁边的石头上,腕间的算盘玉佩浸在水里,映出她眼角的细纹——这些天她跟着我在西漠跑,没睡过一个整觉。“赫连部落的族长来了。”她擦了擦手,指尖的水珠顺着玉佩往下滴,“说要送我们十匹沙驼,脚力比骆驼好三倍。”
我抬头,看见个穿羊皮袄的老人,手里捧着串驼骨念珠,皱纹里藏着沙粒:“监国殿下,您的净水源液救了我们部落,这串念珠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您别嫌寒碜。”我接过念珠,指尖的星芒扫过——念珠上沾着淡淡的魔气,是万魔窟的人留下的。我用幽冥殿令牌的净化之力扫了扫,魔气消散,念珠变得透亮:“族长,这念珠您留着,以后要是遇到穿黑衣服的人,就拿这个对着他们,能驱邪。”老人跪在地上,额头碰着沙:“谢殿下!”
萧战在旁边训练护卫,玄甲上的沙粒掉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响。他挥刀劈断一根芨芨草,刀风卷着草屑飞到我脚边:“殿下,探子来报,极北冰原的骑兵越界了。”我接过密信,纸角沾着北疆的霜,字里行间都是血:“杀了三个斥候,抢了我们的军粮车。”苏沐清的手指抓紧算盘玉佩,指甲泛着白:“商会在锦官城有二十车军粮,用沙驼队送,三天能到北疆。”我掏出万界商会的黑色令牌,扔给她:“让分会的人加急,用最高权限,路上要是有人拦,直接亮令牌——谁敢拦商会的车,就是跟我过不去。”
回到帝京时,城门的夕阳正浓,像撒了把金粉在城墙上。百姓们驻足,有人喊“监国殿下”,我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脸,嘴角扯出点笑——这是我练了三百年的表情,温和、亲民,让他们觉得我还是那个“文弱的监国”。王伦就在宫门口等着,手里捧着折子,笑容像抹在脸上的蜜:“殿下辛苦了,这是南方诸郡的赈灾折子。”我接过折子,指尖的星芒扫过,墨字突然泛起黑气——天衍宗的“引魔咒”,用来控制官员的。我冷笑,掏出幽冥殿令牌,令牌上的符文亮起,黑气“嗤”地一声消散,王伦的脸瞬间白了,膝盖一软就跪下来:“殿、殿下,我错了!是天衍宗的人逼我的!”
萧战的刀鞘撞在地上,声音像闷雷:“带下去,交给刑部,审清楚他跟天衍宗的勾连。”王伦的喊叫声越来越远,我望着宫门口的石狮子,它们的眼睛里藏着沙粒——就像天衍宗的人,藏在帝京的各个角落,等着咬我一口。
御书房的烛火亮起来时,苏沐清正翻商会的账本,铅笔尖在“北疆军粮”那栏画了个圈:“锦官城的分会回复了,沙驼队已经出发,后天就能到镇北关。”我摸着“义”碎片,碎片上的“义”字闪着微光,系统的推演界面在脑海里展开——浩然书院的山长李玄清正站在书院门口,手里捧着本《太初古经》,书页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符文,和“义”碎片的纹路一模一样。“浩然书院的人来了吗?”我问,苏沐清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封信:“山长说,想跟您讨论《太初古经》的残卷,还说有件东西要给您看。”我把信收进怀里,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她的手有点凉,是洗舆图时沾了泉水:“明天你跟我去浩然书院,商会的事让陈掌柜盯着。”
萧战的脚步声撞进来时,我正翻北疆的军报。他的玄甲上沾着宫门口的霜,狼牙吊坠晃得厉害:“殿下,镇北关急报!极北冰原的赫连烈亲率三千骑兵,围了我们的青牛寨,杀了守将周通!”我捏着军报的手青筋暴起,“义”碎片在怀里发烫——这是系统的预警,说明事情比我想的严重。苏沐清站起来,狐裘的毛蹭过我的胳膊:“殿下,我让商会的探子去查赫连烈的底细,他是冰原帝国的三王子,手里有支‘冰狼骑’,比普通骑兵厉害十倍。”我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皇宫城墙,龙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明天一早,带二十名玄甲卫,跟我去北疆。”
萧战抱拳,声音像淬了冰:“是,殿下!”
我摸着怀里的“义”碎片,又摸了摸幽冥殿令牌——西漠的沙还沾在令牌上,带着点晨露的凉。系统的推演界面里,北疆的地图闪着红光,赫连烈的画像在上面跳动,旁边是天衍宗的符文,还有万魔窟的黑气。我笑了笑,指尖的星芒亮起,把那些黑气驱散——游戏才刚刚开始,天衍宗、冰原帝国、万魔窟,你们要的“弱势监国”,就要变成你们的噩梦了。
窗外的风卷着宫门口的沙粒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我望着跳动的火光,想起西漠的晨光,想起苏沐清的算盘玉佩,想起萧战的狼牙吊坠。这天下,终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