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家院门就被拍得山响。
凡揉着惺忪睡眼开门，只见王老五站在门外，一张脸皱得像晒干了的橘子皮。
“凡哥儿，救命啊！”王老五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俺家那三亩灵稻...快不行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王老五是村里有名的种稻好手，他家的灵稻年年长势最好，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王叔别急，慢慢说。”林凡引他进屋。
王老五急得直跺脚：“说不清啊！就跟、就跟年前你家那灵韭一个症状！叶子发黄，根须腐烂...眼看就要抽穗了，这可咋办啊！”
林凡心中一动。跟他家灵韭之前的症状一样？这倒是蹊跷。
“王叔带我去看看吧。”林凡说。
两人匆匆来到王老五家的稻田。只见三亩灵稻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片枯黄卷曲，确实跟之前林家灵韭的症状很像。
林凡蹲下身，假装仔细观察稻叶，实则暗中运转系统。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分析：地底阴气淤积，混合不明毒素】 【风险等级：高】 【建议：谨慎处理，可能涉及人为破坏】
林凡心中一惊。人为破坏？怪不得症状如此相似！
他集中精神深入感知，发现地底深处似乎埋着什么异物，正不断散发出阴寒毒气。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病害！
“王叔，”林凡站起身，面色凝重，“您这田的问题...不简单啊。”
王老五急道：“能治不？凡哥儿，你可是啊！一定有法子！”
林凡沉吟片刻。这问题他能解决，但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且很可能得罪暗中下毒的人。现在树大招风，不宜再惹麻烦。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次轻易解决了，以后类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他不能让人以为他是万能的，什么麻烦都能解决。
“王叔，”林凡最终摇摇头，“您这田的问题太严重，我...恐怕无能为力。”
王老五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凡、凡哥儿，你可是连姜家的草药都能救活，咋就救不了俺家的稻子？”
林凡苦笑：“王叔，治病救秧也分轻重缓急。您这田的问题已经伤及根本，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既不失面子，又表明态度。
王老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凡哥儿，是不是嫌报酬少？你说个数，俺就是砸锅卖铁也...”
“不是报酬的问题。”林凡打断他，“实在是能力有限。我这种植的手艺也就是治治小毛病，您这大问题，得请真正的高手。”
王老五盯着林凡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行啊林大妙手，现在架子大了，看不上俺们这些小门小户了是吧？”
林凡心中不悦，但面上依然平静：“王叔言重了。我是真没办法。”
王老五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嘴里嘟囔着：“什么妙手...我看是徒有虚名！架子倒是不小！”
林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回到自家小院，林凡心情有些沉重。王老五在村里人缘不错，今天这一拒绝，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话。
果然，没过半天，村里就传起了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林凡拒绝给王老五家看病！”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说是治不了...谁信啊！姜家那么难的草药他都治好了，偏偏治不了稻子？” “我看是架子大了，看不上咱们这些小农户了...”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林凡耳朵里。他去井边打水时，能明显感觉到一些村民看他的眼神变了——从原来的敬佩变成了怀疑甚至不满。
林凡只当没看见，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就是人性，你帮他们九次，一次不帮，就成了罪过。
傍晚时分，李老叔特意来找林凡。
“凡哥儿，王老五那事...是真的？”李老叔开门见山地问。
林凡点点头：“他家的稻子问题太严重，我确实治不了。”
李老叔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老夫去看过，那症状...确实邪门。不像普通的病害。”
林凡心中一动：“老叔也看出来了？”
李老叔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后才说：“老夫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那种症状。倒像是...被人下了黑手。”
林凡沉默不语。李老叔果然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你拒绝是对的。”李老叔拍拍林凡的肩，“这种浑水，不该蹚。”
林凡有些意外：“老叔不觉得我是架子大？”
李老叔笑了：“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你是真不能治，还是不想治，我还能看不出来？”
他叹口气：“王老五那人心眼不坏，就是急糊涂了。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想明白。”
林凡心中稍安。有李老叔这样的明白人，总算不至于太寒心。
接下来的几天，来找林凡的人明显少了。有些人是听说他拒绝王老五，觉得他架子大；有些人是看他最近确实忙，不好意思再来打扰。
林凡乐得清闲，专心打理自己的试验田。
翡翠芽最近长势惊人，藤蔓已经爬满了半个架子，叶片上的银色纹路越发清晰，在月光下甚至会发出淡淡的光芒。
更让林凡惊喜的是，那些草药种子也长势喜人。止血草已经可以采摘，金银花开了第一茬花，薄荷更是长得漫山遍野都是。
林凡小心地收集着草药，准备试着配制一些简单的药液。若是成功，以后就能自给自足，不必再去镇上买药了。
这天，林凡正在院里晾晒草药，忽见姜小柔急匆匆跑来。
“林凡哥哥！不好了！”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王、王老五家那三亩灵稻...全死了！”
林凡手中动作一顿：“全死了？”
姜小柔点头，小脸发白：“刚才我去采药路过，看见王老五在地里哭呢！三亩灵稻全枯死了，一颗都没剩下！”
林凡心中暗惊。这么快就全死了？那地下的毒物，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王老五说...”姜小柔犹豫了一下，“说是你见死不救，才害得他家绝收...”
林凡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由他说去吧。”
姜小柔急道：“可是这样下去，村里人都会误会你的！”
林凡笑笑：“清者自清。有些事，越解释越黑。”
话虽这么说，林凡心里却也打鼓。王老五这次损失惨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村里就传出了更难听的闲话。
有人说林凡是因为王老五没给够报酬才见死不救；有人说林凡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前几次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甚至有人说那毒根本就是林凡下的，为的是显摆自己的本事...
这些风言风语越传越离谱，连带着来找林凡的人都少了。
林凡倒是不太在意。他乐得清闲，正好专心研究草药配制。
但这天傍晚，林凡突然感知到预警系统发出警报：
【检测到强烈恶意：来源王老五，距离50米】
林凡心中一凛，悄悄走到院墙边。只见王老五正躲在远处树后，死死盯着林家院落，眼中满是怨毒。
更让林凡心惊的是，王老五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赵四！
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不时指向林家院子，显然没安好心。
林凡悄悄退回到屋里，心情沉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王老五果然和赵四搅和在了一起！
这一夜，林凡睡得格外警醒。他知道，麻烦就要来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林凡刚开门，就看见赵四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来。
“林大妙手，早啊！”赵四皮笑肉不笑，“听说你见死不救，害得王老五家的灵稻全死了？”
林凡平静地看着他：“赵四哥有话直说。”
赵四冷笑：“也没什么，就是王老五托我来问问，你打算怎么赔偿他的损失？”
林凡挑眉：“我为什么要赔偿？”
“为什么？”赵四提高嗓门，“因为你见死不救！如果你肯出手，他家的稻子能死吗？”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众人议论纷纷，显然都对这事很感兴趣。
林凡心中冷笑。这赵四，倒是会挑拨离间。
他正色道：“赵四哥，治病救秧也讲个缘分和能力。王叔家的稻子问题太严重，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这点李老叔可以作证。”
提到李老叔，赵四脸色微变。显然对这位村里权威还是有些忌惮。
但他很快又硬气起来：“少拿李老叔压人！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怪我不客气！”
林凡眼神渐冷：“赵四哥想要什么说法？”
赵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简单！要么赔王老五三亩灵稻的损失，要么...就把你那种菜的秘方交出来！”
图穷匕见！原来是为了秘方！
林凡心中了然，正要反驳，忽听一个声音响起：
“赵四！你在这闹什么闹！”
李老叔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脸色铁青。
赵四见状，气势顿时矮了三分：“李、李老叔，俺这是帮王老五讨个公道...”
“公道？”李老叔冷笑，“王老五家的稻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赵四脸色一变：“李老叔这话什么意思？”
李老叔不答，转向围观的村民：“大家都散了吧！这事自有公断，别在这凑热闹！”
众人见李老叔发话，都讪讪地散了。赵四狠狠瞪了林凡一眼，也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林凡向李老叔道谢：“多谢老叔解围。”
李老叔摆摆手，压低声音：“凡哥儿，你得早做打算。赵四和王老五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凡点头：“我明白。”
送走李老叔后，林凡站在院中，望着郁郁葱葱的菜畦，眼神渐冷。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麻烦找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他林凡不是好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