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什么时候？”
陆书政抱歉的看着柏煜，他家小狗只对着他幼稚，他很喜欢。
在外面跟柏煜共事的时候，那样雷厉风行的他，也很有魄力，可是远没有在家的可爱。
“两年前，我们打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你说过最讨厌幼稚的人。”
柏煜把眉头拧成一团，吃完饭胃里暖归暖，刺的更疼了一些，不该这样对哥哥的。
他瞳孔里汹涌澎湃的无措自责，似乎马上就快要溢出来了。
陆书政脑袋一懵，又茅塞顿开，是他拿钢笔抵脖子的那一次，他脖子下方还有当时留下淡淡的疤痕笔尖戳下的浅色三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模样，陆书政的心脏……忽然有些疼。
是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连呼吸都变得像嗓子里堵了滤芯般困难。
“当时情况是那样子，我怕你受更重的伤，你总是很能忍痛。”陆书政放下手里的碗。
“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我管理的公司变得更多，经历了一些事情，变得成熟了一些。”
柏煜说着笑了起来，眼底的委屈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看到陆书政心疼他，那种得逞的笑。
“是变奸商了。”
陆书政戳了下他笑起来的脸颊，柏煜笑的话，他的心也跟着松懈几分。
“我那天把你做的陶瓷摔坏了，你很心疼的看着地上弄碎的陶瓷片不说话。”
“你确定我不是心疼你吗？地上炸的全是陶瓷片，你穿着一双拖鞋，脚踝挂破了小口子，然后你就默默地生闷气走了。”
陆书政记得那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还快速道了歉，急匆匆的就走掉了。
“我想我关着你，又弄坏你忙了几天的成果，我怕你会更讨厌我。”
听到这里，陆书政深呼吸一下，他的小狗大概原本只在他这里是快乐小狗，现在他让小狗无法安心。
“你今天已经跟我吵架了，说你需要自己的社交，还说我过分。”
“那你过不过分？小心烫。”
陆书政起身，去取他的暖手袋，塞到柏煜手里，泡的暖胃茶也倒一杯。
“我……过分。”
看完了来龙去脉清晰的短信，柏煜承认自己的过份好像用了天大的勇气，他拉过陆书政的手，拿赤诚的目光看着他，对视上陆书政的眼睛的那一刻，又似蜗牛触角一样偏过去。
“可是哥哥，我的手机坏了，冻的久了，突然通电然后就坏掉了，怪手机行不行。”
柏煜端着热水，他觉得他的那个破手机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你手机冻了多久？不可能吧？是不是骗我？”
陆书政语气自然的套着话，柏煜看着那双桃花眼，和盘托出，嘴巴比脑子还快：
“真的，有几个小时，从我出门到上车拿充电宝那段时间，我的西装口袋都薄，不保温。张管家可以作证，我没收到你的短信，我只把卡拿出来了。”
柏煜说完看着陆书政诈变的脸色，心头暗叫不好，抬起手提前护好了自己的额头。
“你是笨小狗吗？”陆书政生气的敲了下他没挡住的额头，“手机都冻坏了，人还能不坏？你不知道在车上暖气开着等我吗？”
“你怎么想的？我问你！”陆书政一想到他上个月肺炎都咳出来了，就心疼的要紧。
在医院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生怕他咳出别的毛病来。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我吹风，出来看我一眼，天气冷就让我进去屋了，脚都冻僵了。我想着多站一会儿，你出来了就能直接看到我冷，让我进去。”
“人都冻成冰棍，还脚冻僵，笨死了笨死了，你咳的那几天，看着都难受死了。不论怎么跟我吵架。身体要保护好，要不然我只会更生气。”
陆书政轻啧了他一声：“你听到没有，傻乐什么。”
“乐你凶我。”
“疼傻了？”
“你好久没有凶我。”
“你心脏不好，我才没凶你。”
陆书政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知道小狗哪里不舒服了，没跟从前一样不听话就揍他，皮痒痒。
“是关心我地凶。”柏煜喝了口热水就放下了，顺着食管下去，淋到胃里扯着疼。
“很疼吗？”
“睡一觉就好了。”柏煜半靠在床头，下巴微扬，他克制着不拿手去按压钝痛的胃。
“以前哪疼都会跟我说，现在哪里不舒服都自己扛，变坚强，变生分了是不是？”
“不是，以前哥哥都可心疼我了，现在我疼还要凶我，我都不爱说了。”柏煜提到这委屈可就多了，一下说可就停不下来。
什么他的脚踝流血了，什么咳嗽只拍他的背不肯亲亲他，什么他的指甲参观仓库撞白了，陆书政没有注意到等等等等。
“咳嗽还亲呢？万一传染给我，一起咳。”陆书政一见到委屈巴巴就想逗弄他，果然说完人就气的把脸扭过去。
“那你不管我好了，反正也不爱我了，不跟家里承认我的身份，不在乎我。”
“我明天要回家看我奶奶，你这地址在哪？我大后天回来。你不许一块去。”
陆书政亲亲他的脸颊，他的小狗总算是自然了一些，能发点脾气，比前两天不高兴就生闷气好许多。
“我也去看爸妈和奶奶。”
“你得跟我分离，相信我两天以后就会回来。”陆书政打算自己帮柏煜缓解分离焦虑。
“我不要跟你分开。”柏煜摇了摇头，捏着被子的手紧了好几分，一听到陆书政说要走，表情又冷了下来，狐疑的看着陆书政。
“捏的骨头都快响了宝贝，你得接受我能回来，我们的关系才会回到以前。”
“我不要以前，我就要现在你在我身边。”
柏煜对此丝毫不作让步，刚刚还示弱的气场，顷刻之间变成了占地为王的雄狮。
“我们现在正在好好沟通，不让我到处走动肯定是不行的，你没有权利让我失去自由。”
陆书政语气平缓的据理力争，看着柏煜有些焦躁的眼睛。
“我有。”柏煜强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这让陆书政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