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灰原哀的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伊奈弗没发现江户川柯南所用的那个药,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没有可能!
同是研究员,易地而处,她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的,研究员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有着天然的敏感性。
那既然发现了,伊奈弗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阻止、没有点破、没有疑问、也没有调查,似是对于江户川柯南这么一个小孩居然可以拿出出自他手特效止血药的行为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可能吗?依旧不可能!
她对组织的风格太清楚了,琴酒更是出了名的宁杀错不放过,深受琴酒信任的伊奈弗怎么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异常置之不理?
所以不是没有调查,而是他们段位太低,早在江户川柯南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了吧?
灰原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手背用力地压在额头上,眼角余光扫过副驾驶上的江户川柯南,内心涌起一种荒唐的猜测。
更甚至,伊奈弗对江户川柯南的调查,是不是开始还要更早,比之他们在她姐姐的那次事件中的所谓首次遭遇,还要更早许多。
要知道,根据江户川柯南的说法,当初他会吃下那个药,严格来说是伊奈弗让喂的。
伊奈弗他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目睹了工藤新一吃下那个药之后变成了江户川柯南,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出来。
而实际上,伊奈弗对江户川柯南的情况了如指掌,对已经和江户川柯南接上头的她的情况,当然也是。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她和江户川柯南自以为的安全、以为组织对他们如今的状况一无所知,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伊奈弗是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像是看蝼蚁一般,俯视着他们自以为是地挣扎着、抗争着……洋洋自得着?
灰原哀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绝望地呻吟了一声把这个莫名其妙冒上来的恐怖想法压了下去,不可能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伊奈弗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们。
伊奈弗知道的话,就意味着着琴酒也知道,那今天琴酒压根没必要特意为他们设置这个陷阱,直接杀上门不就可以了。
但是,有没有可能,伊奈弗连琴酒也瞒着了?
灰原哀脑子里两种想法像是在打架一般,让她头痛欲裂,一方面她觉得以江户川柯南的破绽,没理由伊奈弗发现不了,另一方面,她又说不出伊奈弗放任他们的原因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既然伊奈弗手里还拿捏着她姐姐,那就证明她和江户川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在根本利益上已然对立了,她不会做出任何可能让伊奈弗不悦的事,他们注定成不了一个战壕的战友。
“小哀,怎么了?”阿笠博士听到灰原哀的动静,有些着急,“疼得厉害吗?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江户川柯南也回过头帮忙看着路,他不知道这么会儿时间灰原哀内心里冒出那么多想法,也不觉得给宫野明美用的药会引起什么怀疑,毕竟那个时候他的动作还挺隐蔽的。
但是他确实觉得,灰原哀每次提到伊奈弗的时候态度就有点奇怪。
灰原哀不想回应前座的两个人,将头往靠背的方向撇了撇,如果只是疼痛,那就好了……
这一边,快要到家了的垣木榕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想象成变态大魔头,他忙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刚刚在杯户大酒店里被琴酒打住的那个话头。
“所以大哥,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琴酒一个剧情人物,好吧,是即将觉醒的新新人类,是哪来的胆子觉得世界意识不过如此的?
听到垣木榕的问题,琴酒说了句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雪变小了。”
垣木榕抬头,自打雪莉从琴酒的狙击枪下死里逃生之后,风雪就开始减弱了,而如今比起刚刚从杯户大酒店出来的时候,雪又变小了许多,零星的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又很快随着车辆行驶而被吹落了。
事实上,这样的雪,才是东京这个季节该有的雪。
即便如此,刚刚的大雪也在路面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路并不好开。
好在琴酒从酒店离开之后就是往垣木榕家开的,都在杯户町,杯户大酒店离垣木榕家也不过几公里,很快地,两人就看到了熟悉的街景。
“它可以影响天气,也只能影响天气。”琴酒冷笑,电闪雷鸣也好,风雪交加也好,哪怕表现得再恐怖,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都不是什么直接有效的强力阻碍手段。
如果那东西足够强大,那么大可以让他的狙击枪炸膛,更甚至,可以加强一下雪莉让她有能力逃脱甚至反杀过来。
既然没有,那就是做不到,或者是不能做,而这两者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如果他用的不是狙击枪,而是近距离使用手枪或者步枪,甚至冷兵器,风雪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那么雪莉必死无疑。
琴酒打了个方向盘,开入了垣木榕家的地下停车场。
“还有呢?”垣木榕眼中异彩连连,下意识地想问更多,又顾忌着世界意识,连忙收回话题,“算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琴酒停车,拉起手刹,转头看垣木榕,眼神中是自信到自负的笑意。
这次狙击,也印证了琴酒的另外两个猜测,一是雪莉的重要性比不上那个侦探小鬼,以及,那个东西有手段对付垣木榕,却没有手段对付他。
这是基于之前在多罗碧加乐园他对工藤新一出手和今天他对雪莉出手造成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得出来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