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一次盘了一下第二天的行动,很快,敲定具体行动方案后,其他两人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宫野明美一个人。
宫野明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耳边似乎可以听到血液汩汩流经耳膜时的声响,吵得她心烦意乱,明天,就是明天了。
她期待着等她把这十亿日元提交给琴酒之后,琴酒会信守承诺,让她和妹妹志保脱离组织。
妹妹总说她的想法太过天真,琴酒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们两姐妹的。
她其实也知道,脱离组织的这件事,赌的成分非常大,赌输的可能性比赌赢的可能性大多了。
她手上只有十亿日元这个分量极微的筹码,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足够偿还组织养育她们姐妹这十几年来的花费。
她下意识地忽视了组织对自己妹妹那非同寻常的看重,寄予希望于琴酒能够信守承诺。
在组织里,琴酒以强大、残忍闻名,但却真的不曾听到有人指责琴酒言而无信,她还是可以抱有一些希望的,不是么……
哪怕是琴酒最终确实言而无信了,也没关系,她总归是要抗争一下的,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她没了性命。
谁又能肯定她死了不是比活着更好的一件事呢?
随着妹妹在组织的地位越来越高,她越发地觉得,她其实是妹妹的拖累。
志保为组织工作,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困在了牢笼里,出个门都有一堆人跟着,永远不能离开那些人的视线。
宫野明美自嘲一笑,困住志保的笼子其实不是组织基地的重重高墙和寸步不离的监视,而是她,她才是那个令人恶心的笼子,让志保不得自由的笼子。
死便死吧,志保难免会哀伤,但是一时的哀伤总好过一辈子的禁锢,没了她,以志保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过得更好,甚至找到机会真正地脱离组织。
其实对于这次的任务,她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哪怕这段时间她很少回去组织的基地,但她总能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暗沉漩涡正盘旋在她的身侧。
心脏跳得很快,似乎有人在拿着一把锤子用力地捶打着,手指控制不住地有些僵硬颤抖,宫野明美深深地呼吸着,打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倒出来几颗咽了下去。
她深深地呼吸着,更重要的是,活着太累了……
翌日,垣木榕醒来的时候,琴酒难得地还没离开,在垣木榕醒来的一瞬间也睁开了眼。
垣木榕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眨巴眨巴眼睛醒了下神,然后他把被子掀开一点,整个人泥鳅一样地滑进了身侧琴酒和被子之间的空隙里。
两人光裸的身子正面相贴着,垣木榕伸手在身下摸索了下,找到琴酒的双手,刚想把琴酒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就发现不用他放,琴酒已经将手从他手中挣脱放到扶着他的腰将他固定住,同时声音带着些喑哑地警告道:“老实点,不要乱动。”
琴酒也是无奈,睡姿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一醒来就各种乱动,还非得趴在他的身上扭!
感受着身下琴酒起的变化,垣木榕眨眨眼,依言老实了下来,开玩笑,再来一次他的腰不要了,今天还有任务呢!
动是没乱动了,但他还是毫不客气地要求道:“给按按,酸死了。”
琴酒也是充分知道垣木榕的毛病的,也不跟他计较,手指用上了些力气,在垣木榕的后腰处按了起来。
垣木榕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将脸侧着贴在琴酒的颈窝处,问道:“你今天不会要盯着我的行动吧?说了不用那些东西就不用,我不会耍小手段的。”
垣木榕说话时的呼吸打在了琴酒锁骨的皮肤上,带着凉意的气息让琴酒不禁有些战栗起来,他抱住垣木榕将他往上提了提,拿过旁边的枕头垫高了让垣木榕的头靠上去,然后伸手在垣木榕的屁股上拍了下,“老实点。”
脑袋被安排在琴酒自己的脑袋旁边,还被再次警告了一声的垣木榕无语地眯起了眼睛,定力差还怪到他身上了,合着他连呼吸都是错的了?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跟琴酒一般计较。
见垣木榕老实了,琴酒才出声:“我等下离开。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垣木榕了然,琴酒只是因为有点空闲时间,所以没有急着走,也算是多陪他待一会儿,他勾了勾唇,对于琴酒的知情识趣还是满意的。
说真的,每次醒来发现琴酒不在,他总有一种他和琴酒之间是某种不正当关系的错觉。
至于琴酒的问题,垣木榕没打算那么早出发,虽然他的目标是宫野明美,不是十亿日元,但也得给时间让宫野明美去把十亿日元抢到手。“等宫野明美的行动成功了再说。”
宫野明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垣木榕记得她把钱抢到手之后,还找机会把钱先藏了起来,自己也躲了起来,隔了段时间才联系组织交接那十亿日元,并且在交接的时候还耍了心眼给了伏特加一把假钥匙。
“嗯。”琴酒没有再多问。
给垣木榕按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也就起床洗漱了,琴酒在吃过早餐之后就离开。
而垣木榕发现空余时间还比较多,就在自己的书房里找了本书充充电,这是一本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垣木榕这段时间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
他不是个很好学的人,有时候兴趣来了就学点东西,排除医生和药物研究这两样被当做了职业之外,其他的大多是三分钟热度。
这段时间琢磨宫野姐妹的事,难免探寻了一下她们的心理,有些垣木榕想不通的东西,他就会想着找些专业书籍翻一翻。
手头上的这本是近期以来看的第四本,几本书翻下来,垣木榕感觉有一点点收获,对于救下宫野明美的安排还可以再优化一点。
不过他没有再深学的打算了,琢磨人心是一件很耗心力的事,不适合他这种懒人。
也不是完全放弃,他对心理学里面的一个小分支起了更浓厚的兴趣。
那就是催眠。
放下书,垣木榕戳了戳蹲在桌几上的鹦鹉小六,“小六,商城里是不是有催眠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