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龙在冥海星大手笔购置产业,准备大展拳脚,顺便被本地奸商小小地“上了一课”时,远在中州星的高洋,正面临着他穿越以来最严峻的“运营危机”。
他的“战略规划与咸鱼养生办公室”内,气氛比往常要凝重得多。光屏上,代表物资库存的红色柱状图已经快要顶破上限,而象征外部贸易流入的绿色曲线则几乎趴在了横轴上。莉莉丝,这位新近被唐龙正式任命为见习参谋的年轻女官,正一脸忧色地向高洋汇报着最新情况。
“高参谋长,港口区第7至第12号仓库已满,第13号仓库预计今天下午告罄。尤娜大人询问,是否启用紧急储备仓库?另外,三个主要肉类加工厂因成品无法运出,已开始限产,部分工人面临暂时休假。”莉莉丝的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高洋揉了揉眉心,灌了一大口枸杞泡水,试图压下那股因压力而升起的、熟悉又讨厌的焦灼感——这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年负责的那个濒临破产边缘的项目。
“告诉尤娜,启用紧急储备仓库,但要做好防潮、防腐和安保措施。通知丽舞,协调人力资源,对暂时休假的工人进行转岗培训,或者组织参与基础设施维护,工资照发,绝不能让他们闲着,也绝不能让他们收入骤降引发恐慌。”高洋迅速做出指示,语气沉稳,但大脑在飞速运转。
“明白。”莉莉丝快速记录,然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参谋长,我不太明白,陈抗他们搞经济封锁,为什么连普通民众的民生货物都不放过?这不符合商业逻辑,纯粹是损人不利己。”
高洋冷笑一声,用教导后辈的口吻解释道:“莉莉丝,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极限施压’。他们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让我们‘系统崩溃’。想象一下,民众因为产品卖不出去而破产失业,税收锐减,社会动荡,内部矛盾激化……到时候,不用他们动一兵一卒,我们自己就先乱了。这叫‘攻心为上’,是商战乃至战争中成本最低、效果可能最显着的手段之一。他们这是在测试我们的‘抗压能力’和‘系统稳定性’。”
他指了指光屏上堆积如山的货物图像:“我们现在就像一台被‘ddoS攻击’(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的服务器,外部请求(商队)被恶意阻断,内部数据包(货物)大量积压,处理能力(仓储、资金流)即将耗尽。老板(唐龙)带队出去,就是试图建立新的‘网络节点’和‘数据通道’(贸易路线),进行‘流量分发’。”
莉莉丝恍然大悟,随即更加担忧:“那老板那边……压力岂不是很大?”
“所以,我们后方必须稳住!”高洋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老板的单点突破上,必须多线作战,寻找‘备用通道’和‘临时解决方案’。”
他调出与凌丽的通讯记录:“凌丽那边有进展吗?关于温特共和国非官方渠道的联系?”
莉莉丝查看了一下,汇报说:“凌丽处长刚刚更新了情报,已经通过第三方,与温特共和国一个中型商业联盟建立了初步秘密接触。对方对我们的优质低价肉制品很感兴趣,但顾虑颇多,一是担心得罪陈抗背后的势力,二是运输通道安全问题,三是支付方式……他们希望用矿产或工业品进行易货贸易,而非武莱币。”
“易货贸易?”高洋眼睛微眯,快速权衡着利弊,“可以谈!告诉他们,我们愿意接受部分易货,但比例和货物种类需要详细协商。运输安全问题,我们可以提供航线建议,甚至可以考虑派出小型护航编队到边界接应。至于得罪人的问题……哼,告诉他们,我们‘牛牛贸易’背后是武莱国注册公司,有什么商业纠纷,可以去武莱国商业法庭解决嘛,扯虎皮拉大旗谁不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凌丽转告对方,这是第一批试探性交易,如果合作愉快,未来我们中州星的矿产、能源出口,也可以优先考虑他们。我们要展现的是长期合作的诚意和潜力,而不仅仅是解决眼前的库存压力。”
“是!我立刻通知凌丽处长。”莉莉丝感到一阵振奋,高参谋长的思路总是这么清晰,总能从看似绝望的局面中找到可行的路径。
“还有,”高洋叫住她,“通知莎丽,从舰队里抽调几艘状态最好的、型号较老的x战舰,进行简单伪装,组成一支‘商贸护航特遣队’,随时待命。一旦与温特那边的谈判取得突破,需要他们负责边界接应,确保第一笔交易安全。记住,行动要绝对保密,对外宣称是日常巡逻和训练。”
“明白!”莉莉丝记录完毕,快步离去传达命令。
高洋独自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观测窗前,望着下方忙碌但略显压抑的港口区。中年人的压力,不像年轻人那样外露,更多地化为内心的盘算和肩头的沉重。他知道,自己这套“职场危机应对组合拳”能否见效,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唐龙在外的“业绩”。
“老板啊老板,你这‘销售总监’可得加把劲啊,家里这边‘现金流’快要撑不住了……”他喃喃自语,带着一丝无奈和期望。
…………
冥海星,唐龙正在他那栋刚买的、面朝“乱石滩”的“海景”大厦里,接待着建筑承包商格姆斯。
在听完了唐龙堪称宏伟(或者说烧钱)的改造计划后,格姆斯和他的助手们经过一阵紧张的计算和低声讨论,最终给出了一个报价。
“唐……唐老板,”格姆斯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点不忍,“初步估算,完成您要求的港口、仓库群、以及那片休闲胜地的全面建设,包括前期的地形改造、礁石清理、配套设施……总费用,大概在……八百亿武莱币左右。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实际可能会更高。”
站在唐龙身后的李丽纹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惊呼出来。就连刘东等护卫,面部肌肉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八百亿!这几乎相当于原来唐家鼎盛时期好几年的总收入了!
唐龙却只是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太多惊讶,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摸了摸下巴,看着格姆斯:“格姆斯先生,我相信您的专业估算。不过,我希望工程能够分期进行。优先建设港口和配套的仓库,尤其是地下仓库部分,这是我开展贸易的急需。海滨休闲区可以放在二期。您看,先完成港口和一期仓库建设,需要多少时间和资金?”
格姆斯松了口气,如果唐龙一口答应八百亿,他反而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骗子或者疯了。他再次和助手计算了一下,回答道:“如果集中力量优先建设港口和一期(约2平方公里)的地下仓库及配套设施,排除恶劣地质可能带来的意外,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资金……大概需要两百亿武莱币。”
“三个月……两百亿……”唐龙沉吟了一下。他卡里的钱虽然不少,但也不能这样无止境地投入。他需要尽快让贸易运转起来,产生现金流。
“可以。”唐龙做出了决定,“我们先签订港口和一期仓库的建设合同。细节问题,我的手下会与您详细洽谈。”他示意了一下身边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由凌丽安排的伪装成商务助理的情报人员。
“太好了!唐老板真是爽快人!”格姆斯大喜过望,这单生意做成,他的公司规模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
就在这时,唐龙的通讯器轻微震动,他看了一眼,是随船情报官来的加密信息,内容是关于那位凯德姆上校及其分舰队驻地的初步情报,以及……一条来自中州星高洋的加密信息。
唐龙借故离开了一会,查看了高洋的信息。信息里,高洋用他们之间约定的、夹杂着职场黑话和It术语的风格,简要说明了中州星面临的严峻经济形势,以及他正在进行的多方努力(包括与温特共和国的秘密接触),最后隐晦地提醒唐龙,注意控制成本,尽快打开贸易局面,实现“资金回笼”。
唐龙看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老高这家伙,果然靠谱,家里有他坐镇,自己才能放心在外面折腾。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回到会议室,唐龙对格姆斯说:“格姆斯先生,我希望港口和一期仓库的建设周期,能否压缩到两个月?我可以支付一笔额外的赶工费用。”
格姆斯思考片刻,一咬牙:“如果投入双倍的人力和设备,并且资金到位及时,两个月……可以完成!”
“好!那就这么定了!”唐龙伸出手,“合作愉快!”
送走格姆斯,唐龙站在大厦顶楼,望着那片布满礁石和漩涡的“私人海滩”,眼神锐利。
“刘东。”
“在,老板。”
“通知下去,以‘牛牛星际贸易冥海分公司’的名义,大规模招聘本地员工,特别是熟悉冥海联邦及周边星域贸易规则和市场行情的人。同时,联系冥海星的各大媒体,投放广告,就说我们‘牛牛贸易’拥有大量优质廉价的各类肉制品,诚招各级代理商,或者直接面向大型级市场、食品加工企业供货!”
“是!”
“丽纹。”
“哥哥?”
“走,跟哥哥去冥海星的商业区逛逛,看看这里的肉价到底有多贵,顺便……考察一下市场。”唐龙拉起李丽纹的手,脸上恢复了那种自信而略带不羁的笑容。
压力?确实有。但对他唐龙来说,压力更是动力。家里有高洋那样的“老六”坐镇兜底,他这条“咸鱼”……不,是“猛龙”,更要在这片陌生的星域,搅动风云,闯出一片天地!商业破局,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