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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聊《金瓶梅》第七十七回,得先从一个 “失意人” 说起 —— 温秀才。这位之前在西门府混吃混喝的酸秀才,因为求见西门庆好几次都没见着,自己也觉得没脸待下去,干脆打包家小搬回了老房子。西门庆倒也不客气,直接把温秀才住过的书院改成了客厅,算是彻底把这位 “文化人” 从府里除名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挺讽刺,温秀才当初靠着 “掉书袋” 混进西门府,还想教西门庆的儿子读书,结果最后连面都见不着,只能灰溜溜走人,妥妥的 “职场失意模板”。

没过几天,尚举人上门来辞行,他要上京参加会试,还想跟西门庆借皮箱和毡衫。西门庆一边陪他喝茶,一边说起了正事:“我有两个亲戚,乔大户和云理守,一个得了义官,一个袭了祖职,现在都在任上,想求两篇贺轴文。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写?要是能帮忙,我肯定备厚礼感谢。” 尚举人一听,笑着说:“这点小事哪用送礼!我有个同窗叫聂两湖,现在在武库肄业,还是我儿子的老师,写文章的本事可大了。我跟他说一声,你派个小厮把轴子送过去就行。” 西门庆赶紧道谢,等尚举人走了,立马封了两方手帕、五钱银子,让琴童把轴子、毡衫和皮箱一起送到尚举人家。没两天,聂两湖就把贺轴写好了送过来,西门庆展开一看,金字闪闪,文章写得又快又好,连修改的痕迹都没有,心里美得不行。

正在西门庆美滋滋欣赏贺轴的时候,应伯爵颠颠地来了。一进门就问:“乔大户和云二哥的事儿,啥时候办啊?贺轴写好了没?对了,温老先儿怎么这几天都没见着?” 西门庆一提到温秀才就没好气:“别提那货了,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接着就把温秀才求见不得、自己搬走的事儿说了一遍。应伯爵立马附和:“哥,我早说这人不靠谱,只会说大话,幸好你没让他教咱家少爷,不然还不知道把孩子教成啥样呢!” 又问贺轴是谁写的,西门庆说是聂两湖写的,还拉着应伯爵到厅上看。应伯爵一看,立马夸个不停:“写得真好!人情都到位了,哥你赶紧送过去,让人家好准备。” 西门庆点头:“明天是好日子,一早就让人送。”

俩人正说着,平安儿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拿着三个帖子:“老爷,参议汪老爹、兵备雷老爹、郎中安老爹来拜访!” 西门庆一看帖子上写着 “汪伯彦、雷启元、安忱拜”,赶紧整理衣服腰带。应伯爵识趣地说:“哥,你有事忙,我先走了,明天再找你。” 西门庆点点头,赶紧出去迎接。三位官员互相客气着进了大厅,坐下后就说起之前在西门府赴宴的事儿,客气了半天。喝了会儿茶,安郎中开口了:“雷东谷、汪少华和我,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我们浙江本府的赵大尹,刚升了大理寺正,我们三个想借你家的地方摆桌酒请他,已经发了请柬,定在初九。一共五桌,戏子我们已经找好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西门庆哪敢拒绝,赶紧说:“老先生吩咐,我肯定好好准备。” 安郎中立马让手下拿了三两银子的分资递过来,西门庆让手下收下,送三位官员出门。雷兵备走之前还跟西门庆说:“之前钱云野写信来,说孙文相是你的伙计,我已经把他的罪名给撤了,之前没跟你说过吧?” 西门庆赶紧道谢:“多谢老先生费心,回头我一定上门拜谢。” 雷兵备笑着说:“咱们这么熟,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就上轿走了。

这边官员刚走,咱们得把镜头转到后院 —— 潘金莲自从开始管家里的银钱,就搞了把新秤。每天小厮买了菜回来,都得拿到她跟前让她过目,她自己还不数钱,让春梅数钱、用秤称。小厮们稍不注意就被春梅骂得狗血淋头,动不动就跟西门庆告状,让西门庆打小厮。弄得小厮们私下里都抱怨,说还是三娘孟玉楼管钱的时候好,至少不这么折腾人。你看潘金莲这操作,管个钱还得摆足 “官威”,说白了就是想通过控制银钱来刷存在感,生怕别人忘了她的 “地位”。

第二天,西门庆从衙门下班,跟何千户说:“夏龙溪的家小已经走了,你有没有派人去看守他家的房子?” 何千户说:“昨天他们那边来人说过,我已经让手下过去了。” 西门庆说:“那今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俩人骑着马来到夏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仆人在门口等着。两位官爷下马进了大厅,西门庆领着何千户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走到前边的花亭,见一片空地,没什么花草。西门庆说:“你以后可以把这儿收拾一下,种点花柳树,把亭子修修,当个休闲的地方。” 何千户赶紧说:“肯定修!等开春我就重新收拾,盖三间卷棚,到时候请你过来喝酒聊天。” 俩人看了一会儿,吩咐家人打扫干净锁上门,何千户还说要写信回东京跟他老爹汇报,赶在年底把家眷接过来。西门庆跟他道别后就回家了,何千户则回了衙门,没过几天就把行李搬去了夏家,这事儿咱们先按下不表。

西门庆刚到家下马,就看见两个人来送礼。一个是何九,买了一匹布、四样下酒菜、一坛酒,说是来道谢的;另一个是刘内相派来的人,送了一食盒蜡烛、二十张桌围、八十股官香、一盒沉速料香、一坛自酿的酒,还有一口鲜猪。西门庆先接待了刘内相的人,那人一进门就磕头:“我家老爷给您问好,这点小礼物,您拿去赏人。” 西门庆赶紧说:“前几天还麻烦老公公,怎么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让手下收下,还让画童儿倒了杯茶给来人喝。等来人喝完茶,西门庆封了五钱银子当赏钱,写了回帖,打发人走了。

接着才请何九进来,一见面何九就跪下磕头:“多谢老爷开恩,救了我兄弟,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 非要让西门庆受礼,西门庆赶紧把他拉起来:“老九,咱们是老熟人了,别来这套。” 让他坐,何九说啥也不敢坐,就站在旁边。西门庆也陪着站着,喝了杯茶说:“老九,你还特意送礼物来,这酒和菜我收下,布你拿回去,我可不能收。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出气。要是县里派你差事,我给李老爹写个条子,让他照顾你。” 何九连忙说:“多谢老爷恩典,我知道了。我现在也老了,差事已经让我侄子何钦替了,我也能清闲几天了。” 西门庆点头:“这样也好,你清闲点享享清福。” 何九千恩万谢地走了。

西门庆坐在厅上,让人把给乔大户和云理守的礼物准备好 —— 有果盒、花红羊酒、贺轴,还有各自的分资。先让玳安送到乔大户家,再让王经送到云理守家。玳安回来的时候,说乔家给了他五钱银子的赏钱;王经去云理守家,不仅被招待了茶食,还得了一匹真青大布、一双琴鞋,还有一张写着 “门下辱爱生” 的回帖,说 “多谢老爹,改日请您吃饭”。西门庆看俩人都顺利回来,心里特别高兴,往后院月娘房里去吃饭,跟月娘说:“贲四出去了,吴二舅在狮子街卖货,我今天没事,去那边看看。” 月娘说:“你去吧,要是想吃酒菜,早点让小厮回来告诉我。” 西门庆点点头,吩咐手下备马,戴了毡忠靖巾、貂鼠暖耳,穿了绿绒补子的外套、粉底皂靴,让琴童和玳安跟着,往狮子街去了。

到了狮子街的铺子,吴二舅和来昭正挂着花拷拷儿(一种装饰性的布料),忙着卖绸绢、绒线、丝绵,铺子里挤满了人,忙得不可开交。西门庆下马看了看,走到后边的暖房里坐下。吴二舅过来作揖,跟他说:“一天能赚二三十两银子呢。” 西门庆又嘱咐来昭的老婆一丈青:“二舅每天的茶饭可别耽误了。” 一丈青赶紧说:“每天都伺候着,不敢耽误。”

西门庆坐了一会儿,见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冷风刺骨,看样子要下雪了。忽然想起要去郑月儿家,赶紧让琴童:“你骑马回家,把我的皮袄拿来,再问问你大娘,有没有酒菜,拿一盒给你二舅吃。” 琴童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就拿着貂鼠皮袄和一盒酒菜回来。西门庆陪吴二舅在房里喝了三杯酒,说:“二舅,你晚上在这儿住,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说完戴上眼纱,骑马带着玳安、琴童,往构栏(妓院聚集的地方)郑爱月儿家去了。

刚转过东街口,天上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这雪下得还不小,像撕碎的棉絮,一片一片飘下来,大得能跟铺子里的花拷拷儿比。林子里的竹笋和茅草屋,都快被雪压垮了。那些有钱人家却说:“这雪能消灾,下得越多越好。” 围在红炉边烤火,穿着貂皮大衣,手里拿着梅花,说这是国家的祥瑞,根本不管穷苦人的死活。只有那些隐居的文人,还在屋里写诗感叹。你看这一段,把富人的冷漠和穷人的艰难对比得明明白白,《金瓶梅》的 “现实感” 这就出来了。

西门庆踩着厚厚的雪,进了构栏,到了郑爱月儿家门口下马。丫鬟赶紧跑进去报信:“老爹来了!” 郑妈妈听见,赶紧出来到中堂见礼:“前几天多谢老爹送的重礼,我家月儿还在您家叨扰,又让大娘、三娘赏她花翠汗巾,真是太感谢了。” 西门庆说:“那天就是让她过来热闹热闹。” 一边坐下,一边让玳安:“把马牵进来,在后院找个地方拴好。” 郑妈妈说:“请老爹到后边明间坐吧,月儿刚起来梳头,还说昨天以为您会来,等了您一天,今天心里有点不舒服,起得晚了点。”

西门庆跟着进了后边的明间,见绿色的门帘半开着,毡子做的幕布挂得很低,地上放着个黄铜大盆,里面生着炭火,暖和得很。西门庆坐在正面的椅子上,先是郑爱香儿出来见了面,递了茶,然后郑爱月儿才出来。她梳着一窝丝杭州缵(一种发型),戴着翠梅花钮儿,金趿钗梳,还有海獭皮做的卧兔儿(一种帽子装饰),打扮得像仙女下凡,皮肤白得像玉,笑着给西门庆行了个万福:“爹,我那天去您家来晚了。前边散得本来就迟,到了后边,大娘又一直留我们吃饭,回到家都三更天了。” 西门庆笑着说:“你这小油嘴,你和李桂姐俩把应花子打得好响的巴掌。” 郑爱月儿说:“谁让他多嘴,在酒席上胡说八道欺负我们!那天祝麻子也喝醉了,哄我说要送我们回来,我就说:‘没有爹这里的灯笼送我们,你蒋胖子就是掉在阴沟里 —— 臭美!’” 西门庆又问:“我昨天听洪四儿说,祝麻子又跟王三官儿一起,在大街上请了荣娇儿?” 郑爱月儿说:“也就在荣娇儿家住了一夜,烧了炷香,就不去了,现在还跟秦玉芝儿来往呢。” 说了一会儿话,郑爱月儿说:“爹,您是不是冷?去我房里坐吧。”

西门庆跟着进了房,脱下貂皮大衣,和郑爱月儿围着炉子坐下,房里满是香气。没一会儿,丫鬟端来三瓯黄芽韭菜肉包,还有一寸大的水角儿(类似水饺)。郑爱香儿和郑爱月儿陪着西门庆,每人吃了一瓯,郑爱月儿又给西门庆添了半瓯。西门庆说:“我吃饱了,刚才已经吃了两个点心。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还下雪了。” 郑爱月儿说:“爹昨天怎么没来?我等了您一天,没想到您今天才来。” 西门庆说:“昨天家里有两位官员来拜访,忙得没顾上。” 郑爱月儿趁机说:“爹,我想让您帮我买个貂鼠,我要做个围脖。” 西门庆说:“这有啥难的,昨天韩伙计从辽东回来,送了我几个好貂鼠。你们姐妹俩都没有围脖,等明天我让人一起做了,送你们每人一个。” 郑爱香儿和郑爱月儿赶紧站起来道谢。西门庆又嘱咐:“别跟李桂姐、吴银儿说啊。” 郑爱月儿点头:“我知道。” 又说:“前几天李桂姐见吴银儿在您家过夜,问我吴银儿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瞒她,就说:‘昨天请周爷,我们四个都在那儿唱了一天。爹说王三官儿在,不好请你。今天是亲戚朋友聚会吃饭,才请你来唱。’她一句话都没说。” 西门庆说:“你这回答得好!前几天李铭想过来唱曲,我本来不想让他来,他还让你应二爹再三说情。后来你三娘生日,李桂姐买了礼物来,又跟我道歉,你们说话的时候,我都没理她。昨天我特意留吴银儿住下,就是让她知道知道。” 郑爱月儿说:“我不知道三娘生日,没送礼物,真是失礼了。” 西门庆说:“明天你云老爹摆酒,你再和吴银儿过来唱一天。” 郑爱月儿答应:“爹吩咐,我肯定去。”

说完话,郑爱月儿拿出三十二扇象牙牌,和西门庆在炕边的毡条上玩牌,郑爱香儿也坐在旁边一起玩。玩了一会儿,丫鬟摆上酒来,郑爱香儿和郑爱月儿一边一个给西门庆敬酒,还弹起筝、唱起曲来。唱完一套,姐妹俩又拿出骰盆,和西门庆玩抢红的游戏(一种掷骰子的赌酒游戏)。你来我往,喝得脸上都红扑扑的。西门庆忽然看见郑爱月儿房里,床旁边的锦屏风上挂着一幅《爱月美人图》,上面还有一首诗:“有美人兮迥出群,轻风斜拂石榴裙。花开金谷春三月,月转花阴夜十分。玉雪精神联仲琰,琼林才貌过文君。少年情思应须慕,莫使无心托白云。”

西门庆看了,问:“三泉主人是王三官儿的号吧?” 郑爱月儿赶紧掩饰:“这是他以前写的,现在他不叫三泉了,改叫小轩了。他跟人说,学您的号呢 —— 您叫四泉,他哪敢叫三泉?怕您生气,所以改叫小轩了。”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拿笔把诗里的 “三” 字涂掉了。西门庆心里特别高兴:“我还真不知道他改号了。” 郑爱月儿说:“我听他跟别人说的,才知道。他说他去世的父亲叫逸轩,所以他改叫小轩。” 说完,郑爱香儿下去了,只剩郑爱月儿陪着西门庆在房里。俩人并肩坐着,一边抢红一边喝酒,西门庆说起林太太:“林太太那人真大方,也懂风月。我在她家吃酒那天,王三官儿请我到后边拜见,还是林太太主意,让王三官儿拜我做义父,让我受他的礼,还托我教王三官儿做人。” 郑爱月儿拍手大笑:“还亏我给爹指了这条路!等以后,连王三官儿的娘子都少不了是爹的人。” 西门庆说:“我打算明天先去给林太太烧炷香,到正月里,请她和王三官儿娘子来我家看灯喝酒,看她来不来。” 郑爱月儿说:“爹,您还不知道三官娘子生得多标致呢!那可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活脱脱一个灯人儿成精,浑身透着股子风流妖艳劲儿。今年才十九岁,就守了寡,王三官儿整天在外头鬼混,根本不着家。爹,您要是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还愁得不到她?”

西门庆被郑爱月儿说得心痒难耐,两只眼睛都快放光了,恨不得立马就见到王三官儿娘子。俩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丫鬟又端上来好几碟精致的果子,郑爱月儿亲手拿起一块凤香蜜饼,用舌头轻轻含着,递到西门庆嘴边。

西门庆起身到外面换了件衣服,回来时见雪下得更大了,院子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等他回到房里,丫鬟赶紧上前帮他脱靴解带,伺候他上了床。没多久,郑爱月儿洗漱完回来,关上门,钻进了被窝。完事之后,已经是一更天了,俩人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丫鬟又端上美酒佳肴,接着喝酒。西门庆问玳安:“有没有灯笼和伞?” 玳安说:“琴童已经回家取了,应该快回来了。”

又喝了几杯,琴童拿着灯笼和伞回来了。西门庆这才起身告辞,郑妈妈和郑爱月儿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上马。郑爱月儿还大声喊:“爹要是想我了,早点派人来说一声!” 西门庆回头说:“知道了!” 然后打着伞,在雪地里慢慢往家走。回到家,他跟吴月娘撒谎说,今天在狮子街跟吴二舅喝酒,喝到这么晚,绝口不提去郑爱月儿家的事儿,吴月娘也没怀疑,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是初八,西门庆听说何千户已经把行李搬到夏家的房子里了,就准备了四盒精致的茶食和五钱银子的贺礼送过去。刚送完礼,应伯爵就来了。西门庆见雪停了,但风还是很大,天特别冷,就留他在前边书房烤火,还让小厮拿了些菜,留他吃粥。吃饭的时候,西门庆说:“昨天我已经把乔亲家跟云二哥的贺礼和折帕都送过去了,你的人情我也帮你出了二钱银子,你就不用再单独送了,等发请柬请他们吃饭就行。” 应伯爵赶紧拱手道谢,又问:“昨天安大人他们三个来干啥了?那两位是谁啊?” 西门庆说:“那两个一个是雷兵备,一个是汪参议,都是浙江人,想借咱们家的地方摆酒,请杭州的赵霆知府,他刚升了京堂大理寺丞,是他们的父母官,面子不能不给。他们就给了三两银子的分资。”

应伯爵一听,笑着说:“这些文官都小气,三两银子哪够啊!哥,你肯定得自己贴点钱。” 西门庆说:“说起这雷兵备,之前黄四小舅子孙文相的案子就是他管的,昨天他还跟我说,已经把孙文相的罪名撤了。” 应伯爵说:“你看,他这是记着你的好呢,这桌酒就算是给你赔罪了。” 俩人正聊着,应伯爵对外面喊:“应宝,把那个人叫进来见你大爹。” 西门庆纳闷:“谁啊?” 应伯爵说:“是个小伙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惜父母都没了,之前在王皇亲家里当差。现在娶了媳妇,但跟庄子上的人合不来,就出来了,闲着没事干。他跟应宝是朋友,托应宝帮忙找个活干。今早应宝跟我说,想让他来咱们家当差,我这不就带过来让你看看。”

说着,应宝就把人带进来了,那人叫进来友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站在帘子外。应伯爵说:“这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干体力活肯定没问题。” 又问来友儿:“你多大了?” 来友儿说:“小的二十了。” 应伯爵又问:“你媳妇有孩子没?” 来友儿说:“就我们两口子,还没孩子。” 应宝补充道:“不瞒爹说,他媳妇才十九岁,做饭、针线活都特别好,啥都会做。” 西门庆见来友儿低着头,站得笔直,看着挺老实的,就说:“既然是你应二爹推荐的,那你就留在我家当差吧,好好干。” 然后吩咐:“找个好日子,写份文书,你们两口子搬进来住。” 来友儿赶紧磕头谢恩。西门庆让琴童把他领到后院,去见吴月娘等人,吴月娘把来旺儿以前住的房间给了他们。应伯爵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应宝帮来友儿写了投身文书,还把他的名字改成了来爵,这事儿就算定了。

咱们再说说贲四娘子,自从她女儿嫁给夏家后,家里没人帮忙,买东西什么的,总找平安儿、来安和画童儿帮忙。西门庆家的这些小厮,也经常在她屋里一起凑钱吃饭。贲四娘子为人和气,每次都主动准备菜,要茶水也立马就端上来。就算贲四从铺子里回来撞见了,也不说什么。所以今天贲四不在家,小厮们都愿意帮她干活,尤其是玳安和平安儿,在她屋里待的时间最长。

初九那天,西门庆按照约定,帮安郎中他们招待赵知府,摆了五桌酒,还请了戏班子,这些咱们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各种敬酒、客套,场面搞得很热闹。当天早上,来爵两口子就搬进来了,他媳妇去后院给吴月娘等人磕头。吴月娘见她穿着紫绸袄、青布披袄和绿布裙子,个子不高,是瓜子脸,还化了妆,裹着小脚,看着挺利索的,就问了问她的针线活,听说啥都会做,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惠元,让她跟惠秀、惠祥轮流做饭,每天换着来。

过了几天,西门庆家门外的杨姑娘去世了,安童儿来报丧。西门庆准备了一张插桌(一种祭祀用的桌子)、三牲汤饭,还封了五两银子的香仪。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四个人坐轿子,去北边给杨姑娘烧纸吊孝,琴童儿、棋童儿、来爵儿、来安儿四个小厮跟着,家里就剩下西门庆一个人。

西门庆在对过的段铺子里书房坐着,看着毛袄匠给吴月娘做貂鼠围脖,先做好了一个,他就让玳安送去给郑爱月儿,还封了十两银子给她过节。玳安到了郑家,郑家热情招待,还给他了三钱银子的赏钱。玳安回来跟西门庆复命:“月姨让我跟您说,多谢您的围脖和银子,前几天还麻烦您惦记着。她还给了我三钱银子。” 西门庆说:“你自己收着吧。” 又问:“贲四不在家,你之前从他屋里出来干啥了?” 玳安说:“贲四娘子自从她女儿嫁了,家里没人使唤,总让我们帮她买东西。” 西门庆说:“既然她没人帮忙,你们就多帮帮她。” 然后又悄悄跟玳安说:“你找个机会跟贲四娘子说,就说我想去看看她,问问她愿不愿意。要是她愿意,你让她给我带个汗巾儿过来。” 玳安点点头:“小的知道了。”

玳安走后,西门庆回到家里,正好王经从顾银铺取了金赤虎(一种金饰)和四对金头银簪回来,交给西门庆。西门庆留下两对放在书房,剩下的拿到李瓶儿房里,把金赤虎和一对簪子给了如意儿,另一对簪子给了迎春。俩人赶紧磕头谢恩,西门庆让迎春去拿饭,吃完饭后,又回到书房坐着。

没一会儿,玳安慢慢走过来,见王经在旁边,没说话。西门庆让王经去后院拿茶,玳安这才说:“小的把您的话跟贲四娘子说了,她笑了笑,说晚上等着您,还让我把这个汗巾儿带给您。” 西门庆接过汗巾儿,是用红绵纸包着的一方红绫织锦回纹汗巾,闻着特别香,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揣进袖子里。这时王经拿着茶回来,西门庆喝了茶,又去对过铺子看毛袄匠干活了。

忽然有人来报:“花大舅来了!” 西门庆说:“请他到这边坐。” 花子繇走到书房暖阁里,作揖坐下,感谢西门庆之前的招待。俩人聊了一会儿,画童儿端来茶,花子繇喝了茶说:“门外有个客人,有五百包无锡米,因为河冻住了,想赶紧卖了回家。我想着姐夫你,觉得你可以趁机低价买下来。” 西门庆说:“我买这么多米干啥?现在河冻着没人要,等开河了,船一来,米价肯定跌。而且我现在家里也没银子。” 说完,就让玳安收拾桌子,还让人去家里拿些菜来,又让画童儿去请应伯爵来,陪花大舅吃饭。

没一会儿,应伯爵来了,三个人围着炉子喝酒,还让厨房烙了两炷饼。正吃着,吴道官的徒弟应春送节礼疏诰来了,西门庆请他一起坐下来喝酒,还跟他约了李瓶儿百日经的事,给了他银子。一直吃到太阳落山,花子繇和应春才走。之后甘伙计收了铺子,也过来坐,跟应伯爵一起掷骰子、猜拳,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的时候。

这时,吴月娘等人的轿子回来了,来安赶紧回来报信。应伯爵问:“嫂子们今天去哪了?” 西门庆说:“杨姑娘去世了,今天是第三天念经,我准备了祭祀的东西和香仪,她们去吊孝了。” 应伯爵说:“杨姑娘也算是高寿了。” 西门庆说:“估计有七十五六岁了,没儿没女,全靠侄儿养活,棺材还是我前几年帮她准备好的。” 应伯爵说:“挺好的,老人家也算有个归宿了,哥你这是积德行善啊。” 又喝了几杯酒,应伯爵和甘伙计也走了。

西门庆起身,吩咐后生王显:“晚上注意火烛,别出事儿。” 王显说:“小的知道了。” 西门庆看着他把门关好,然后快步走进贲四家。只见贲四娘子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见对过铺子关了门,西门庆从黑影里走过来,赶紧把门打开,让西门庆进去,又把门关上,小声说:“爹,您到里边纸门内坐吧。”

原来里间用槅扇隔开了后半间,纸门里还有个小炕,炕上火烧得旺旺的,桌上点着灯,炕两边的墙壁糊得雪白。贲四娘子戴着翠蓝销金箍儿,上穿紫绸袄、青绡丝披袄,下穿玉色绡裙子,给西门庆行了个万福,递了杯茶。她悄悄说:“就怕隔壁韩嫂儿看见。” 西门庆说:“没事,这么黑,她哪能看见。”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贲四娘子搂进怀里亲嘴,然后拉过枕头,把她按在炕沿上,解了衣服就开始胡来。

没一会儿,贲四娘子头发乱了,舌头都凉了,说不出话来。西门庆也气喘吁吁的。又过了一会儿,俩人穿好衣服,整理好妆容。西门庆从袖子里掏出五六两碎银子和两对金头簪子,给贲四娘子,让她过节买些花翠戴。贲四娘子磕头谢了,悄悄把他送出去。

那边玳安在铺子里,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听见门响,就赶紧打开大门,让西门庆进来。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都没发现。之后,西门庆又偷偷去了贲四娘家几次。可俗话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想到被隔壁的韩嫂儿偷偷看见了,还传到了后院潘金莲耳朵里。不过潘金莲也没说破,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又过了几天,到了腊月十五,乔大户家请吃饭,西门庆跟应伯爵、吴大舅一起去了。那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又是看戏又是喝酒,一直闹到二更天才散场。第二天,乔大户还每家送了一张桌席,这些咱们就不多说了。

单说崔本,他打理了二千两湖州绸绢货物,在腊月初旬的时候,雇了船装货,赶到临清马头。他让后生荣海看着货物,自己雇了牲口回家取车税银子。到了家门口,琴童说:“崔大哥来了,快到厅上坐,爹在对过房子里,我去请他。” 琴童跑到对过,没看见西门庆,就问平安儿,平安儿说:“爹可能进后院了。” 琴童又跑到上房问吴月娘,吴月娘说:“真是见鬼了,你爹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啊!” 琴童又把家里各房、花园、书房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就在大门外大声喊:“真是要死人了!不知道爹去哪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崔大哥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等着呢。”

玳安明明知道西门庆在哪,却假装不知道,不说话。没想到这时西门庆从贲四娘家出来了,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来西门庆刚才在贲四娘屋里鬼混,刚出来就撞见琴童找他。平安儿见西门庆没找琴童的麻烦,都悄悄说:“我的天,琴童今天运气真好,爹不知道有啥高兴事儿,不然肯定得挨顿打。” 琴童也笑着说:“也就你们知道爹的脾气。”

等崔本跟西门庆见了面,崔本磕头后,把书信和账本交给西门庆,说:“船已经到马头了,就是缺车税银子。我腊月初一起的身,在扬州跟他们分的路,他们去杭州了,我在苗青家住了两天。” 又说:“苗青还替您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个扬州卫千户家的女儿,叫楚云,才十六岁。那姑娘长得别提多好看了,花容月貌,皮肤像玉,眼睛像星星,眉毛像月亮,腰细得像柳树枝,脚小得刚三寸,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苗青还在家帮她准备嫁妆和衣服,等开春,让韩伙计和保官儿用船带来,伺候您,帮您解闷。”

西门庆一听,心里乐坏了,恨不得马上飞过去把楚云接回来,说:“你直接用船把她带来不就行了?还麻烦苗青准备衣服嫁妆,我家还缺这些吗?” 说完,就盼着能早点开春,把楚云接来,享受这美人。真是应了那句 “鹿分郑相应难辨,蝶化庄周未可寻”,一心只想着美色,把别的都抛到脑后了。

西门庆陪崔本吃了饭,兑了五十两银子当车税钱,又写了封信给钱主事,让他多关照崔本。崔本谢过西门庆,就去乔大户家回话了。平安儿见西门庆没找琴童的茬,就跟其他人说:“你看,琴童今天运气多好,爹今天不知道为啥这么高兴,不然肯定得被揍一顿。” 琴童笑着说:“也就你们了解爹的脾气。”

等把货物从船上卸下来,运到狮子街的铺子里,已经是腊月下旬了。西门庆正在家准备送节礼,忽然荆都监派人拿着帖子来,问:“宋大巡的题本已经送进京好几天了,不知道旨意下来没?麻烦您派人去察院衙门打听一下,也好让咱们心里有个底。” 西门庆一听,这事儿可不能怠慢,毕竟宋大巡的题本关系到不少人的前程,尤其是自己这边还有吴大舅等人牵涉其中。他立马点头:“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打听,一有消息就跟你家老爷回话。” 送走荆都监的人,西门庆赶紧叫来了答应节级(一种低级武官),给了他五钱银子,嘱咐道:“你赶紧去巡按公衙,打听一下宋大巡的题本旨意下来没,要是下来了,务必把内容抄一份回来,别耽误了。”

那答应节级拿了银子,不敢耽搁,揣着钱就往巡按公衙跑。你还别说,这银子还真管用,没过多久,他就拿着抄好的邸报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递给西门庆:“老爷,旨意昨天就下来了,小的好不容易才抄到全文,您快看看。” 西门庆赶紧接过邸报,凑到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这邸报上写的是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的奏折,大意是说:“臣奉命巡查山东,发现地方官里有好有坏,现在该推荐的推荐,该罢免的罢免,才能让朝廷治理得更好。臣查得山东左布政陈四箴、廉使赵讷、兵备副使雷启元、济南府知府张叔夜、东平府知府胡师父,这些人要么爱民如子,要么能力出众,都该提拔;而左参议冯廷鹄年纪大了还贪心,东昌府知府徐松纵容家人受贿,名声太差,都该撤职。还有武官里,左军院佥书守备周秀、济州兵马都监荆忠,俩人会打仗又得人心,该升官;清河县千户吴铠,带兵厉害还体恤士兵,是地方的保障,也该破格提拔。” 后面还写着朝廷的批复:“该部知道,按此执行。”

西门庆越看越高兴,尤其是看到 “清河县千户吴铠” 那一段,这不就是吴月娘的哥哥吴大舅嘛!还有周守备和荆都监也得到了奖励,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拿着邸报,一路小跑往后院,跟吴月娘说:“月娘,好事!宋道长的题本旨意下来了,你哥吴大舅要升指挥佥事,还管屯田呢!周守备和荆大人也都要升官,这下咱们家又多了层靠山!”

吴月娘一听,也乐了:“真的?那可太好了!不过他这一上任,肯定得花不少银子打点,我还愁这事儿呢。” 西门庆满不在乎地说:“愁啥!他要是没钱,我借他几两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说完,赶紧让人去请吴大舅过来。

没一会儿,吴大舅就来了。西门庆把邸报递给他,吴大舅接过来一看,激动得手都抖了,连忙给西门庆和吴月娘磕头:“多谢姐夫、姐姐帮忙,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西门庆赶紧把他扶起来:“大舅,别这样,都是自家人。你要是上任摆酒缺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兑些过去。” 吴大舅又作揖道谢,西门庆让陈敬济把邸报抄了一份给吴大舅,还派玳安拿着帖子,把邸报的消息送到荆都监和周守御家报喜。

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西门庆心里别提多得意了,真是应了那句 “劝君不费镌研石,路上行人口似碑”—— 只要把官员关系维护好,好处自然会找上门来。

咱们再回头说说西门庆和贲四娘子的事儿。自从那次之后,西门庆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借着去狮子街铺子的名义,偷偷溜去贲四娘家。贲四娘子得了西门庆的好处,也是百般顺从,每次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特意在门口放了个暗号,要是西门庆来了,就把一盏灯笼挂在门帘上,免得被人撞见。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韩嫂儿把这事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她知道潘金莲是个醋坛子,要是把这事告诉潘金莲,说不定能捞点好处。有一天,韩嫂儿趁着去西门府送菜的机会,悄悄跟潘金莲说:“五娘,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别跟别人说。最近我总看见大官人往贲四娘子家跑,每次都待到很晚才出来,俩人关系可不一般呢。”

潘金莲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有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别跟别人乱讲,免得惹麻烦。” 韩嫂儿见潘金莲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不感兴趣,就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其实潘金莲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人跟她抢西门庆?不过她没立马发作,而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想给贲四娘子一个教训。

没过几天,西门庆又去贲四娘家,刚好贲四提前从铺子里回来,走到家门口,看见门口挂着一盏灯笼,觉得奇怪 —— 贲四娘子平时晚上从不挂灯笼。他推开门进去,正好听见里屋有男女说话的声音,走近一看,差点气晕过去,里面竟然是西门庆和自己的老婆!

贲四气得浑身发抖,可他转念一想,西门庆是自己的主子,要是闹起来,自己不仅丢了工作,说不定还会惹上杀身之祸。他强压着怒火,悄悄退了出去,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去了铺子里过夜。第二天早上,贲四回家,贲四娘子见他回来了,心里很紧张,可贲四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之后对这事绝口不提,只是跟西门庆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热络了。

西门庆知道贲四可能发现了,可他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反正贲四不敢把他怎么样。倒是潘金莲,见贲四没闹起来,觉得没机会下手,心里很不痛快,经常在西门庆面前说贲四娘子的坏话,想挑拨俩人的关系,可西门庆根本不当回事,潘金莲也只能干着急。

再说说郑爱月儿,自从得了西门庆送的貂鼠围脖和十两银子,更是对西门庆百般讨好。每天都派人去西门府打听西门庆的消息,只要西门庆有空,就赶紧派人来请他过去。西门庆也经常去郑家,有时候还会带些珠宝首饰送给郑爱月儿,俩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有一天,郑爱月儿跟西门庆说:“爹,最近王三官儿总来我家,还跟我打听您的消息,好像想跟您和好。” 西门庆笑着说:“他想和好?当初他跟李桂姐勾勾搭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跟我和好?不过看在林太太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他计较,他要是识相,就别再来烦我。” 郑爱月儿说:“爹说得是,不过王三官儿娘子最近总跟我抱怨,说王三官儿整天在外头鬼混,不管家里,她一个人在家很孤单。” 西门庆一听,心里又开始痒痒了,琢磨着怎么能见到王三官儿娘子。

郑爱月儿看出了西门庆的心思,说:“爹要是想见她,我有个主意。下个月十五是我生日,我可以请王三官儿娘子来我家赴宴,到时候爹也来,不就能见到了吗?” 西门庆高兴地说:“好主意!到时候你多准备些好酒好菜,一定要把她请来。” 郑爱月儿点头答应,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 她想通过这件事,让西门庆更看重自己,以后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腊月月底,西门府里开始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吴月娘带着丫鬟们打扫房子、缝制新衣,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也都忙着给自己置办年货,整个西门府一片热闹的景象。只有孙雪娥,还是跟以前一样,被大家忽视,只能默默地做些杂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敢抱怨。

西门庆则忙着给官员们送年礼,雷兵备、汪参议、安郎中、周守备、荆都监等人,每家都送了厚礼,有绸缎、银子、酒肉等等。这些官员也都客气地回了礼,有的送了字画,有的送了古玩,还有的送了特产,西门府的库房里又堆满了各种礼物。

应伯爵更是天天都来西门府,有时候帮着西门庆出主意,有时候陪着西门庆喝酒聊天,还经常跟西门庆要些东西,西门庆也不吝啬,每次都会给他些银子或者布料。应伯爵得了好处,更是对西门庆阿谀奉承,把西门庆哄得团团转。

腊月三十那天,西门府里张灯结彩,贴满了春联和福字,丫鬟仆役们忙前忙后,准备年夜饭。晚上,西门庆带着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等人,还有陈敬济、来爵等家人,一起在大厅里吃年夜饭。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还有各种美酒。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西门庆还让小厮们放了鞭炮,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年味。

可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却藏着一丝不安。潘金莲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心里还在惦记着贲四娘子的事;孙雪娥独自坐在角落,默默吃饭,眼神里满是落寞;吴月娘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担心吴大舅上任后的情况;西门庆则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开春后接楚云来的事,还琢磨着怎么见到王三官儿娘子。

吃完年夜饭,大家又一起守岁,直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西门庆没有去潘金莲房里,也没有去孟玉楼房里,而是去了李瓶儿以前的房间,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想起了李瓶儿,心里有些伤感。如意儿见西门庆来了,赶紧上前伺候,西门庆抱着如意儿,说了些思念李瓶儿的话,如意儿也陪着他掉了几滴眼泪。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新的一年开始了。西门庆早早地起来,穿上新衣服,去给吴月娘拜年,然后又去各个房里给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拜年,每个房里都给了些银子当压岁钱。丫鬟仆役们也都来给西门庆拜年,西门庆也给了他们赏钱,整个西门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谁也没想到,这看似热闹的景象,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门庆不知道,他的贪婪和放纵,已经为自己埋下了祸根;潘金莲的嫉妒和算计,也终将引来麻烦;而西门府的繁华,也注定不会长久。就像那冬天的雪,看似洁白美丽,可等春天一到,就会融化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亲爱的读者朋友,第七十七回的故事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这一回里,有西门庆踏雪访爱月的风流,有贲四嫂带水战情郎的私密,有官员之间的互相提携,也有后院女眷的明争暗斗。每一个人物都鲜活生动,每一个情节都充满了生活气息,既展现了明朝中后期的社会风貌,也揭露了人性的贪婪、自私和虚伪。如果你还想了解《金瓶梅》后续的故事,比如西门庆如何接楚云来府,潘金莲又会如何对付贲四娘子,吴大舅上任后会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继续跟我交流,咱们一起慢慢品味这部经典名着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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