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黄蓉精准锁定的青石桥区域,南宫宸一行人果断调整行进方向。天明时分,他们顺利抵达了位于青石桥东南约三十里外的一处名为“柳林集”的小镇。
此地已然处于嵩山余脉的环绕之中,镇子规模不大,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之美。它依山傍水而建,一条主街贯穿其中,几家客栈酒肆错落分布。往来穿梭的多是附近的山民,他们背着简陋的行囊,带着山林的质朴气息;还有行脚的商贩,挑着或拉着货物,脚步匆匆却带着对生活的期许。整个小镇显得颇为宁静祥和,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
按照黄蓉的细致推测,若萧峰和阿朱要在青石桥有所行动,此地无疑是他们最后进行准备、或者等待消息的绝佳落脚点。毕竟这里既不太过喧闹引人注目,又能方便获取外界的信息。
五人牵着马,缓缓放缓了脚步,如同五滴融入溪流的清水,悄然走入镇中。连续赶路带来的风尘,虽难以完全掩饰,但他们这一行人独特的气质,与这偏僻宁静的小镇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立刻,他们便引来了些许好奇的目光,那些目光中带着对陌生人的探究与好奇。但很快,这些目光又散去了,仿佛小镇居民早已习惯了外来人的偶尔到访,对外来人见怪不怪。
“分头查探,注意易容之人,尤其是身形娇小、行为有异者。半个时辰后,在镇口的茶棚汇合。”南宫宸压低声音,轻声吩咐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众人纷纷点头,随即如同五只分散的飞鸟,各自散开。黄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镇中最大的那家“悦来客栈”,她的眼神灵动而敏锐,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程灵素则看似随意地在几家药铺和杂货摊前驻足,她的目光在各种药材和杂货上扫过,实则是在留意着周围人的举动;李秋水则凭借其超凡的感知,看似闲庭信步般在镇中漫步,实则留意着周围一切细微的气息流动,她的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小镇;袁紫衣则迅速融入人群,她如同一条灵动的鱼儿,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与几个看似普通的镇民擦身而过时,已完成了信息的无声交换,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南宫宸自己则沿着主街缓缓而行,他的目光看似平淡地扫过街边的每一个行人、摊贩。然而,他的灵觉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周围的一切,任何一丝不协调的气息都难以遁形。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仿佛在享受着这小镇的宁静,实则是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时间一点点过去,如同沙漏中的沙子缓缓流逝。汇合的时间将至,却并未发现明显的目标。萧峰和阿朱显然极为谨慎,他们如同两只隐藏在暗处的狐狸,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的危险。
就在南宫宸准备前往镇口茶棚时,袁紫衣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他身侧,她的身影轻盈得如同一片落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低声道:“掌门,有发现。镇西头有一家不起眼的‘张记豆腐脑’摊子,摊主是个白须老僧,身形佝偻,但……他收拾碗筷时,手腕露出的皮肤过于细腻,不似常年劳作的老人。而且,他似乎在刻意回避与人对视。”
白须老僧?南宫宸心中一动,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原着中,阿朱正是易容成白须老僧的模样,前往青石桥代父赴死!这个细节如同一个关键的线索,在他的心中串起了所有的疑惑。
“过去看看。”南宫宸不动声色,他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他与袁紫衣一同向镇西走去,他们的脚步轻盈而稳健,仿佛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
那豆腐脑摊子果然十分偏僻,支在一个小巷口,周围冷冷清清,生意清淡。一个穿着破旧僧袍、挂着念珠的白须老僧,正慢吞吞地擦拭着本就干净的桌面。他低着头,长长的白须遮住了大半面容,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然而,在南宫宸远超常人的感知中,这老僧的气息虽然刻意压抑得微弱,却隐隐透着一股属于年轻女子的灵动与生机,与他外表的苍老截然不同。尤其是那双正在擦拭桌面的手,指节纤细,皮肤白皙,绝非老人所有。那双手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易容和隐藏的秘密。
就在这时,程灵素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如同一个幽灵般悄然靠近摊子。她看似无意地靠近,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嗅着空气中的某种气息。随即,她对南宫宸递过一个肯定的眼神,用极低的声音道:“掌门,他身上有极淡的‘玉蓉粉’和‘胶泥’的气味,是易容常用的材料。而且,他僧袍下摆沾染了些许‘断续草’的粉末,此草生于阴湿之地,青石桥畔便有生长。”
玉蓉粉、胶泥、断续草……再加上袁紫衣观察到的细节,以及程灵素对气味的敏锐判断,此人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
他就是阿朱易容的!
她在此处摆摊,显然是在做最后的准备,或者是在等待某个特定的时辰,然后便会动身前往青石桥!她的心中或许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但此刻,她却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南宫宸心中一定,如同找到了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总算赶在了最关键的时刻之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与袁紫衣、程灵素退开一段距离,隐在街角。他们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中,如同三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确认了,就是阿朱。”南宫宸低声道,他的声音虽然轻,但却充满了力量。“她易容在此,想必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准备前往青石桥。萧峰此刻可能不在她身边,或许是在附近探查,或者……已经先一步去了约定地点。”他的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在布局。
“我们必须立刻制住她,不能让她前往青石桥。”黄蓉也悄然汇合过来,她的语气坚决,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阿朱的担忧和对局势的把握。
李秋水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旁,她微微颔首,表示周围没有发现萧峰的气息。她的感知如同雷达一般,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目标锁定,时机稍纵即逝。南宫宸不再犹豫,对几人使了个眼色,制定了简单的行动计划。由他亲自出手,以最快速度、最小动静制住阿朱,然后立刻带走,远离此地,再行解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果断和决绝,仿佛在告诉众人,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此刻,那“白须老僧”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擦拭桌面的动作微微一顿,如同一个被惊动的猎物。她警惕地抬起头,目光飞快地扫过街道,恰好与南宫宸那双深邃平静的眸子对上!
虽然隔着易容,但阿朱心中猛地一凛!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她下意识地就想收起摊子离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慌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她目光闪烁,身体微动的刹那,南宫宸动了!他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冲向那“白须老僧”,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