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就站在父亲倒下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把匕首。书房门大开,周建明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她。小雨,你…他的声音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
场景切换到医院病房。父亲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声。
突然,所有仪器同时报警,父亲猛地睁眼,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的手腕,没等说话一片火光爆炸就把戚雨震了出去,火光吞噬了戚明远,一切都被光芒吞噬。
戚雨猛地从短暂的昏睡中惊醒,她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确认自己仍然在安全的实验室内,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梦境。
但“父亲被光芒吞噬的画面…这预示着什么?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
不,绝不能让梦境成为现实!
她用力甩头,试图将那些可怕的画面驱散,目光落在刚刚结束运行的质谱仪上。
分析结果已经显示在屏幕上结晶残留中含有一种复杂的、经过修饰的有机锂化合物,结构极其不稳定,需要在零下七十度以下的超低温环境中才能保持化学惰性。
“超低温运输…他们需要特殊的专业冷藏设备,不是普通冷链能解决的。”她压下心中的不安,立刻抓起内部电话,将这一关键发现通知了父亲。
电话那头,戚明远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疲惫:“收到,小雨。这个信息很重要。我立刻协调海关和市场监管部门,重点排查近期进口的,或者在国内异常使用、报修的超低温冷藏箱、液氮罐等设备。”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大规模的排查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
对方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警方的动向,彻底切断了与所有已知据点、人员的联系,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案件侦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再次陷入令人焦灼的僵局。
这天晚上,戚雨没有回家,留在办公室里,将堆积如山的卷宗铺满桌面,试图从那些看似无关的线索碎片中,找到被忽略的关联。
她翻到“清洁工”的详细审讯记录,其中有一段提及,他每隔一段时间,会从一个特定渠道收到一种“特制香烟”,吸食后能极大缓解“工作带来的精神紧张和压力”。
“特制香烟…”戚雨若有所思,指尖在这行字上轻轻敲击。她记得,在扣押的“清洁工”的个人物品中,确实有几盒看似普通的香烟。
之前进行过常规的毒物筛查,结果都是阴性,便没有深入分析。此刻,一种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或许有文章。
她立刻前往证物室,调出了那几盒“特制香烟”。在实验室里,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支香烟拆解,对烟丝、过滤嘴、包装纸分别进行极其精细的成分分析。
当样品被送入高灵敏度的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后,结果令人震惊。在烟丝深处,她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量、分子结构独特、在任何现有数据库中都未有记录的生物碱衍生物。
这种物质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类毒品,但其复杂的环状结构和特定的官能团,清晰地显示出它对中枢神经系统具有潜在的、强烈的影响。
“这像是…某种尚未被披露的、具有强效精神活性的化合物?或者说…是某种精神控制药物的残留?”一股寒意顺着戚雨的脊椎爬升。如果蛇刃不仅仅是在贩运毒品,还在使用某种隐秘的、强效的药物来控制其核心成员的行为和意志…
她立刻扩大了检测范围,对潘森海、刘狗蛋等其他已落网蛇刃成员的随身物品进行了更为彻底的筛查。
果然,在潘森海那枚被巧妙伪装成纽扣、之前未被发现的微型窃听器背面,她也发现了同样微量的该种生物碱残留!
“他们在用这种药物控制核心成员!”戚雨带着新的发现,再次找到父亲,语气沉重,“这种药物可能具有极强的成瘾性,或者能潜移默化地强化服从性,甚至…影响认知和判断。”
戚明远听完,神色变得无比凝重:“这意味着,我们即便费尽力气抓到他们的人,也可能很难从他们口中撬出完全真实、可靠的口供,因为他们的大脑可能早已被药物影响,甚至他们自己都可能不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对组织的核心机密知之甚少。”
新的发现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黑暗的大门,带来了新的调查方向,但也让对手“蛇刃”显得更加诡异、难以捉摸和危险。
当天戚雨在化验室时再次做了一个离奇且可怕的梦。
她发现自己行走在一条没有尽头、墙壁不断滴落着暗黄色粘液的黑暗隧道里,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柔软、蠕动、带着温热感的“东西”。
隧道两壁,挂满了扭曲的、仿佛被无形力量剥去了皮肤的人形阴影,它们无声地张大嘴巴,面容扭曲,似乎在承受着永恒的极致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她艰难地走近,发现那是一面布满裂痕的古老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一只巨大、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眼睛。
那只眼睛冰冷、毫无生气,却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她。紧接着,那面镜子毫无征兆地轰然碎裂,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她激射而来!
每一片飞旋的碎片上,都清晰地映照出同一幅画面——父亲戚明远在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中,猛地回望,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震惊与决绝的表情!
“啊!”
戚雨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胸口因恐惧而剧烈起伏。这次的梦境更加直接、更加具象化!爆炸!父亲的回望!那眼神让她心如刀绞!必须更快!必须抢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找到他们!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