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找找其他事做?”
贺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丁浅双手一顿,屏幕上弹出“胜利”的界面。
终于打完一局,丁浅拿掉蓝牙耳机随手扔在沙发上,抬眼看向贺沉:
“其他事?那我真得好好想想。”
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干脆不理她了,又问:
“阿桑呢?”
丁浅随口回:
“我怎么知道啊?他又不是狗,我还能拿链子拴着他不成?”
“滚回你房间去,看着心烦。”贺沉摆了摆手。
“啧,有事喊人小甜甜,没事就看着心烦。”
丁浅撇撇嘴,站起来重新戴上耳机,点开游戏界面,又抄起烟盒往楼上走:
“再来一局!”
脚步声渐远,贺沉看着茶几上的半瓶威士忌,又瞥了眼楼上的方向,目光沉沉。
自两个月前,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的别墅后,她就躲到他这里来了。
......
傍晚,贺沉和阿桑坐在餐桌,佣人刚好把饭菜端了上来,就见丁浅从楼上下来。
她穿了身利落的黑衣黑裤,外面套着件长款黑色大衣,领口拉链拉到下颌,连头发都仔细束在脑后。
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与白天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散漫模样判若两人。
“你要出去?”
贺沉放下手里的碗,目光落在她整齐的穿着上。
“嗯。”
丁浅点头,嘴角勾出点漫不经心的笑:
“还得是大哥提醒,我还真找到了一个乐子。”
“吃点再去?”
“不了,赶时间。”
丁浅脚步没停,径直往门口走。
阿桑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拿椅背上的外套。
“阿曼,我陪你去。”
“不必,私事!”
丁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干脆利落,人已经快步向外走去,连头都没回。
阿桑还想追出去,贺沉却伸手一把拉住他,沉声道:
“坐下吃饭。”
阿桑愣了愣,坐回椅子上,目光却死死盯着门口。
直到外面传来越野车启动的轰鸣声,那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他才压低声音,带着担忧开口:
“大哥,她一个人出去我实在不放心,你也知道,最近那个人还在找她,万一遇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
贺沉打断他:
“她既然明确说这是私事,就是不想有人跟着,先吃饭吧。”
吃完饭后,贺沉拿出手机,点开监控定位页面,屏幕上一个小红点正朝着京市的方向移动。
他将手机递到阿桑面前,有点惊讶:
“你看,她去京市了。”
阿桑接过手机,看着那个不断靠近京市的红点:
“去京市?她…… 她这是去找那个男人了?”
“不会。”
贺沉开口打断他的猜测:
“她白天才跟我念叨,留在这里就是懒得跟他纠缠,没道理转头就主动找过去。”
可这话没让阿桑安心,他眉头拧成一团:
“那她突然去京市,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闲得慌吧?”
贺沉看着他焦灼的模样,伸手拿回手机:
“别瞎琢磨了。
阿曼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独自去京市,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在这猜也没用。”
“可万一……万一阿曼真是去找那个男人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贺沉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
“阿曼这人性子怪得很,向来是看似坦诚,实则藏得最深。
什么话都像毫无保留地说了,可细想下来又处处透着古怪,反而更摸不准她的想法。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 —— 她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为什么?”
贺沉语气里满是凝重:
“从他出现后,你没发现吗?她行事越来越乖张,简直像是在泄愤。下手比从前狠了不止三分,以前就算动手,多少会留几分余地,如今却愈发张扬,半点情面都不留。”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
“这两个月,经她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落一身残。外面道上的人都在传,说她‘疯’得更厉害了,谁都不敢轻易惹她。”
阿桑问:“大哥的意思是,她恨他?”
“谁知道呢?” 贺沉摇了摇头,语气复杂:
“或许只是烦吧,烦被人打扰了吧,总得找地方出出气。你也知道,她一受刺激,分分钟就会失控。”
“前一段时间明明看着她稳定了一点,可那个该死的男人一出现,她又变回头一年那副模样了!”
阿桑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不甘与愤怒。
“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他一直在找她。”
贺沉头痛的说:
“要是哪一天她知道了,知道那个男人还在四处找她,她会不会真的彻底失控?”
“到时候恐怕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出更出格的事。”
贺沉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劝告:
“阿桑,你别只盯着自己那点心思,也看看现实。
她现在就是个随时会炸的炮仗,离得越近,越容易被波及。”
阿桑猛地抬头,眼底瞬间燃起狠戾的光,语气决绝:
“不管她是不是去找他,那个男人都必须死!大哥,我现在就去京市收拾他,绝不能让他再打扰阿曼!”
“别冲动!”
贺沉立刻打断他:
“京市不比宁安市,咱们虽然也有人在,可终究那是他的地盘,你贸然过去,能不能近他的身都难说,还打草惊蛇,这事得从长计议。”
阿桑急急的说:
“可再拖下去,阿曼迟早会发现他在找她,到时候就晚了!不如速战速决,一了百了!”
贺沉却摇了摇头,语气严肃:
“现在我们谁都摸不准阿曼的心思 —— 万一她心里还有他呢?你要是动了手,她只会恨你!以她的性子,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不可能!” 阿桑猛地站起来,眼前瞬间闪过丁浅在别墅里肘击凌寒的画面,语气激动:
“那天在别墅,她下手多狠啊!那力道,看着就没留半分余地,怎么可能对他还有心思?”
贺沉看着他激动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她要是真恨他,那天在别墅,以她的狠劲,他的脊椎骨早就断了,哪能让他好好站着走出去?”
他靠回椅背,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当时别墅周围全是我们的人,她了解我们,我们是绝不能轻易放他走。或许,阿曼先动手,看似是跟他撕破脸,实则是断了我们动手的理由,让他能安全离开。”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贺沉补充道,不想让阿桑更混乱。
阿桑皱着眉:
“大哥,你刚刚又说她烦他、不想见他,现在又说她可能心里还有他,我真的不懂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可心里的想法谁能猜透?”
贺沉拍了拍阿桑的肩膀:
“那个男人的事,我心里有数,已经查的他差不多了,你别瞎折腾,坏了我的计划。”
阿桑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低声应道:“好。”
贺沉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当初是谁走漏了风声,把阿曼的消息透露给那个男人,让他找过来的?”
阿桑说:
“是吴斌。”
“你等一下去处理一下,让他彻底消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