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丁浅本能地回头。
看清来人是阿强后,手抄起铁棍,二话不说就朝门口冲过去。
动作凌厉得带起了风,没给阿强半分反应时间。
“哐当!”
阿强下意识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格挡,铁棍重重敲在金属桶身上,瞬间凹下去一块。
“丁小姐,是我!”
阿强急忙喊出声,手里还攥着变形的保温桶,脸上满是惊讶。
可丁浅像是没听见一样,挥着铁棍又冲了上去,招式又快又狠。
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铁棍直扫阿强腰侧,他只能迅速侧身避开,同时往后退了两步,语气里带着困惑:
“丁小姐,你这是……”
丁浅还是没吭声,手腕一转,铁棍再次递出,直指阿强胸口,力道比刚才更猛。
阿强在她毫不退让的进攻中,终于不再一味躲闪。
他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掏出了短刀格挡。
铁器碰撞的闷响在病房里回荡。
丁浅的进攻越来越猛,额角渗出细汗。
突然,她的手腕被阿强稳稳扣住。
他微微用力,将她往旁侧带了带,既卸了她的力道,又没让她失去平衡。
凌寒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的惊讶很快褪去,换成了了然的笑意。
她哪是真的要动手,分明是想借着偷袭,试探一下阿强的身手。
“我有点饿了。”
凌寒适时开口,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氛围。
丁浅终于停下了手。
她抬眼看向阿强,语气平淡的说:
“阿强先生,越来越厉害了呢。”
这声 “阿强先生” 把阿强叫得愣了愣。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松开扣着她手腕的手。
丁浅收回手,然后弯腰捡起地上变形的保温桶,转身走到凌寒面前,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场凌厉的较量,从来没有存在过。
随后,她拿起一旁的碗筷,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阿强走到凌寒身边,不明所以的低声叫了声:
“少爷。”
凌寒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笑意:
“她应该是气你方才喊她‘丁小姐’,就故意叫你‘先生’,算是小小的回敬。”
阿强无奈的说:
“可毕竟那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哥。”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丁浅端着洗干净的碗筷走出来。
她没看阿强,走到床头柜旁,打开保温桶盖子,盛了一碗汤递到凌寒面前:
“趁热喝。”
凌寒接过汤碗,目光在她和阿强之间转了圈,故意给两人搭台阶:
“阿强,愣着干什么?一起坐会儿。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当年,可是天天黏在一起练招。”
阿强立刻应了声 “好”,起身拉过一旁的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坐姿却有些拘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默了几秒,他才试探着说了句:
“妹?你也盛碗吃,这汤玉米炖得烂,排骨也脱骨了。你看看喜欢喝不?”
丁浅正拿着勺子搅动保温桶里的汤,听到这声 “妹”,动作顿了半秒。
没回头,却轻轻 “嗯” 了一声,算是接了话。
阿强瞬间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解释着说:
“这么久没见,我是怕你忘了我这个哥了,才不好意思那样喊你的。”
丁浅给自己盛了小半碗汤,垂眸吹着热气,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刚才多了点暖意:
“没忘。”
凌寒靠在床头,看着两人间生疏渐消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故意转头看向丁浅,语气里满是打趣:
“看来还是阿强有办法。我跟你说话,想让你好好应一声都难,阿强一句‘妹’,你倒是应得爽快。”
丁浅吹汤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瞥了凌寒一眼:
“吃人的嘴软。”
凌寒:“那以后我天天做饭给你吃,你能不能也好好应我一句?”
丁浅:“.........”
她翻了个白眼,用勺子舀起一块炖得软烂的排骨,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凌寒无奈地看着阿强,说:
“你看,她又不理我了。”
阿强憋住笑,帮丁浅说话:
“少爷,这可不能怪我妹。会不会是你的问题太难回答了?换谁都得琢磨琢磨。”
丁浅嘴角微微勾了勾,捧着温热的汤碗轻轻点了点头,明明白白是在赞同阿强的话。
凌寒看着丁浅的反应,故作不满地瞪了阿强一眼:
“你哪边的?这么跟你家少爷说话?小心我扣你这个月奖金。”
“别啊少爷,我这不是帮你分析嘛!”
病房里的笑声轻轻响起,让人恍惚。
丁浅握着汤碗的手指悄悄紧了紧。
这样的场景太像从前了,像极了那些没被分离的痛苦磋磨、没被算计缠上的日子。
可她也清楚,那些轻松无忧的时光,早就回不去了。
凌寒看着她暗下的眼神,心里一紧,立刻放下手里的汤碗,轻轻的地喊了声:
“浅浅?”
阿强也很快察觉到不对,方才还会点头附和的丁浅,此刻安静得过分。
丁浅听到凌寒的声音,握着汤碗的指尖悄悄松了松。
等她抬眼看向两人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语气也听不出异样:
“嗯?怎么啦?”
凌寒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才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汤快凉了,再喝点?”
丁浅低头,几口喝完了碗里剩下的汤,摇了摇头:
“不用了,吃饱了。”
“妹,你怎么吃这么少?”阿强忍不住开口。
丁浅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说得自然:
“早餐吃太饱了,现在还没饿呢。”
凌寒和阿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他们看着丁浅明显消瘦的脸颊,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哪里是早餐吃太饱,分明是这些年被磋磨得没了好胃口,也习惯了凑合吃饭。
丁浅的目光突然落在床头柜上。
凌寒那碗汤几乎没动过,显然是刚才顾着留意她,忘了自己吃。
“你怎么吃这么少?”
“我现在吃,这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