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城中村出租屋,霉味混着血腥气在逼仄的空间里弥漫。李建军攥着沾血的菜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前的地板上,一具女尸正以不自然的姿势蜷缩着——那是他的合租室友林晓,半小时前,因争执时失手将她推撞到墙角的钢筋上,颅骨凹陷,当场死亡。
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但更强烈的是自保的念头。他深知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一旦尸体被发现,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牢狱之灾。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尸体分尸,装进垃圾袋,趁天没亮分批扔到城郊的垃圾填埋场。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厨房的水槽下,藏着预先买好的防水围裙、橡胶手套和十几只加厚黑色垃圾袋。他迅速穿戴整齐,将菜刀放在一旁,又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锋利的骨锯——对付骨骼,菜刀显然不够用。出租屋的灯光昏黄,在墙上投下他扭曲的影子,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李建军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先将林晓的外套和内衣褪去。冰冷的皮肤触碰到橡胶手套,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黏腻感。他没有犹豫,举起菜刀,对准林晓的右臂关节处砍了下去。
“噗嗤——”
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围裙上,形成一朵朵暗红的花。他用力按压着切口两侧,试图减少出血量,同时继续挥动菜刀,反复切割着关节处的肌腱和韧带。骨头的硬度超出了他的预期,菜刀砍在骨头上,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将右臂砍了下来。那只手臂掉在地板上,手指还微微抽搐了一下,吓得李建军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他定了定神,安慰自己那只是神经的本能反应,随即又蹲下身,将手臂塞进一只垃圾袋里,用力压实。
接下来是左臂。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显得熟练了一些。他先找准肩关节的位置,用菜刀划开皮肤,露出白色的骨骼和缠绕的血管神经。然后换用骨锯,锯齿一点点嵌入骨骼,发出“滋滋”的摩擦声,粉末状的骨屑混合着鲜血落在地板上,散发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锯到一半时,骨锯突然卡住了,他用力晃动着锯子,猛地一拽,半截带着血肉的骨头碎片飞溅出来,砸在他的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满手的鲜血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不敢停下,继续加快了动作。当左臂也被装进垃圾袋后,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混合着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接下来是双腿。这是最费力的部分,大腿的肌肉厚实,骨骼也更加粗壮。李建军先用菜刀将大腿根部的皮肤和肌肉切开,直到露出股骨。他双手紧握骨锯,来回拉动,每一次拉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黏腻地贴在身上。鲜血顺着切口不断涌出,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甚至开始向墙角蔓延。
就在他锯到左腿膝盖处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林晓,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李建军吓得手一抖,骨锯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惊恐地看着尸体,只见林晓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而诡异。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李建军声音颤抖,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冰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眼睁睁地看着,林晓那只已经被砍下来的右臂,竟然在垃圾袋里蠕动起来,像是有生命一般。垃圾袋被撑得鼓了起来,随后“嗤啦”一声被撕开,那只手臂掉落在地板上,手指蜷缩着,朝着尸体的方向缓慢地爬行。
更恐怖的是,林晓身体上被切开的伤口处,血肉开始疯狂地蠕动、增生,原本断裂的血管像蚯蚓一样伸出,在空中摇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胸腔起伏了一下,竟然开始微弱地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李建军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极致的恐惧。他想转身逃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林晓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她的皮肤开始变得青黑,像是被水泡胀了一般,身体也在不断地膨胀、扭曲。原本被砍断的四肢切口处,竟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肉芽,这些肉芽相互缠绕、生长,逐渐形成了新的肢体雏形,但却异常扭曲,像是畸形的树根。
那只已经爬离身体的右臂,此刻也停下了爬行,顶端的肉芽开始疯狂生长,与身体切口处的肉芽相互呼应,像是有磁力一般,缓慢地向身体靠近。当两者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像是电流通过,肉芽迅速融合在一起,那只手臂竟然重新接回了身体上,虽然连接处依旧凹凸不平,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但却真实地恢复了连接。
李建军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转身就想往门口跑。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晓突然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异常高大扭曲,青黑的皮肤紧绷着膨胀的肌肉,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你……想跑?”林晓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每一个字都让李建军的头皮发麻。
她猛地伸出一只畸形的手臂,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抓住了李建军的后领,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李建军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溅起一片血污。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林晓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后背,巨大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肋骨几乎要被压断。
“你把我切成了一块一块……”林晓缓缓低下头,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凑近李建军,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在,该轮到我了。”
她的手指变得尖锐而坚硬,像利爪一样,轻易地划破了李建军的衣服,刺入了他的后背。剧痛传来,李建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他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林晓的动作缓慢而残忍,她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她用利爪一点点地撕开李建军的皮肤和肌肉,鲜血和内脏混在一起,流淌在地板上,与之前的血污融为一体。李建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拆解,每一次撕裂,都伴随着极致的痛苦。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不断闪过林晓临死前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军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房间里。出租屋中,只剩下林晓扭曲的身影,她正用自己增生的肉芽,缓慢地包裹着散落在地上的碎肉,像是在拼凑一幅破碎的拼图。
天快亮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出租屋门口渗出的鲜血,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里布满了血污和碎肉,墙壁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李建军的尸体被拆解成了无数块,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而林晓的尸体,则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蜷缩在房间中央,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完整,但皮肤依旧青黑,眼睛圆睁,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林晓的尸体旁边,散落着一些未完成的“拼图”——那是李建军的碎肉,被某种力量强行拼接在一起,却又显得无比混乱。
警方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却始终无法解释这一切。林晓的死亡时间被确定在凌晨两点左右,而李建军的死亡时间则在凌晨四点左右。按照常理,已经死亡的林晓,根本不可能对李建军下手。
唯一的线索,是现场留下的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录像中,李建军正在疯狂地分尸,随后,林晓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接着便是一片混乱,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在挣扎,以及不断飞溅的血污。
这个案件最终成了一桩悬案,被尘封在档案柜中。而那间出租屋,从此再也无人敢租,成了城中村有名的凶宅。每当深夜,路过的人总能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滋滋”声,像是骨骼在摩擦,又像是血肉在蠕动,令人不寒而栗。
有人说,林晓是带着无尽的怨恨死的,她的灵魂附着在尸体上,完成了对凶手的复仇;也有人说,那间屋子本身就不干净,存在着某种邪恶的力量,唤醒了死去的人。
但无论真相是什么,那个凌晨发生的血腥惨剧,都成了所有知情者心中无法抹去的噩梦。它像是一个警示,提醒着人们,有些罪恶,即使隐藏得再深,也终将受到惩罚,哪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