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内,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地面堆积的腐叶厚达数寸,踩上去无声无息。苏清瑶率两千镇北军将士,呈扇形展开搜查,刀刃出鞘,警惕地盯着四周动静。
“将军,这片松林太过安静,连鸟雀声都没有,恐有蹊跷。”亲兵队长低声提醒,手中长刀紧握,目光扫过前方幽深的林间小道。
苏清瑶颔首,鼻尖轻嗅——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丝极淡的甜香,若有似无,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她心中一凛:“是销魂散!传令下去,所有人捂住口鼻,用湿布蒙脸,戒备前行!”
将士们立刻照做,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浸湿衣襟捂住口鼻。就在此时,林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音调尖锐,直刺耳膜。随着笛声响起,那股甜香骤然浓郁,地面的腐叶下,竟钻出数十条通体乌黑的毒蛇,吐着信子,朝着将士们迅猛爬来。
“有埋伏!弓箭射杀毒蛇!”苏清瑶高声下令,长剑出鞘,寒光一闪,斩断了迎面扑来的两条毒蛇。
箭矢如雨般射出,毒蛇纷纷倒地,但更多的毒蛇从林间各处涌出,与此同时,树梢上跃下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手中握着涂有剧毒的短刃,悄无声息地袭向将士们。
“小心毒刃!”苏清瑶提醒道,策马冲入黑衣人之中,长剑舞动,如同梨花纷飞,黑衣人纷纷倒地。但这些黑衣人悍不畏死,且身法诡异,即便中了剑伤,仍会拼尽全力扑上来,口中还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们中了傀儡毒!”苏清瑶心中明了,这种毒能让人失去神智,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正是莫无声的拿手伎俩。
笛声愈发急促,销魂散的香气也越来越浓,部分将士虽蒙了湿布,仍有些头晕目眩,动作渐渐迟缓。一名将士不慎被黑衣人的毒刃划伤手臂,瞬间面色发黑,倒地抽搐,片刻便没了气息。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笛声和毒气是源头,必须找到莫无声!”亲兵队长嘶吼着,斩杀一名黑衣人,自己的肩头也被毒蛇咬中,强忍剧痛抽出匕首斩断蛇头。
苏清瑶目光如炬,循着笛声来源望去,只见松林深处的一块巨石上,一名身着青衫、面容阴鸷的男子正手持玉笛吹奏,正是莫无声!他身边站着两名护卫,手中各牵着一条巨大的毒蝎,蝎钳泛着幽蓝的光泽。
“莫无声!拿命来!”苏清瑶怒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朝着巨石疾驰而去。她周身内力激荡,将销魂散的香气逼退数尺,长剑直指莫无声。
莫无声停下笛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清瑶,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在我的销魂散和傀儡阵中支撑如此之久。不过,今日你和这些将士,都要成为我师兄和废太子殿下的祭品!”
他抬手一挥,两名护卫立刻松开手中的锁链,巨大的毒蝎朝着苏清瑶扑来,蝎钳带着剧毒,腥风扑鼻。
苏清瑶毫不畏惧,长剑挽起两道剑花,分别刺向毒蝎的眼睛。毒蝎反应极快,侧身躲闪,蝎尾猛地弹出,毒针射向苏清瑶。苏清瑶策马侧身,毒针擦着马腹飞过,射中旁边的一棵古树,古树瞬间枯萎发黑。
“好烈的毒!”苏清瑶心中暗惊,不敢大意,再次催马冲锋,长剑直刺莫无声。
莫无声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剑锋,手中玉笛一挥,数枚毒针从笛孔中射出,直取苏清瑶要害。苏清瑶挥舞长剑,将毒针尽数击落,趁势逼近莫无声,剑势凌厉,招招致命。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苏清瑶的剑法灵动刚猛,莫无声的身法却诡异莫测,如同林间幽灵,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同时不断射出毒针、撒出毒粉。
激战数十回合,苏清瑶虽未中毒,但身上的衣衫已被毒粉沾染,泛起黑色的斑点。她渐渐察觉,莫无声的武功未必胜过自己,但胜在毒术诡异,防不胜防,久战下去,自己必落下风。
“必须速战速决!”苏清瑶心中念头一闪,突然故意露出破绽,左肩微微下沉。莫无声果然上当,眼中闪过喜色,玉笛直刺苏清瑶的左肩,笛尖带着剧毒。
就在此时,苏清瑶猛地旋身,长剑以雷霆之势反转,避开毒笛的同时,剑尖直指莫无声的咽喉。莫无声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长剑刺入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笛声戛然而止,黑衣人失去了傀儡毒的控制,纷纷倒地不动,毒蛇也四散逃窜。苏清瑶拔出长剑,莫无声倒在巨石上,眼中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最终气绝身亡。
“将军,您没事吧?”亲兵队长快步赶来,脸上满是关切。
苏清瑶摇了摇头,擦拭着剑上的血迹:“无碍。清点伤亡,救治伤员,继续搜查松林,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就在这时,林越率大军赶来,看到松林内的景象,眉头紧锁:“清瑶,你没事吧?莫无声呢?”
“已经伏诛。”苏清瑶颔首,“不过此人毒术确实厉害,我军伤亡百余人,其中半数是中了剧毒身亡。”
林越神色凝重:“辛苦你了。太子殿下的仪仗即将抵达猎场,我们需尽快清理战场,加强戒备,防止还有余党潜伏。”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将军!李大人派人传来消息,兵部尚书王显趁太子离京,在京城散布谣言,称太子围猎是为了拉拢兵权,意图谋逆,还煽动部分官员上书弹劾!”
林越眼神一沉:“王显果然按捺不住了!看来他不仅是废太子的暗桩,还想趁乱夺权!”
苏清瑶皱眉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回师京城,还是留在猎场保护太子?”
林越沉吟片刻,沉声道:“太子安危为重,我们不能离开。传信给李大人,让他务必稳住朝堂,收集王显散布谣言、勾结叛党的证据,待太子围猎结束,再回京处置他!”
“好!”
猎场之外,太子赵珩的仪仗已缓缓驶来,锦旗飘扬,禁军护送。而京城之内,王显正站在府中,望着窗外的天空,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赵珩、林越、李岩,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