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还残留着冷空气掠过的凉意，顾屿捂在口鼻前的双手早已冰凉，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连带着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裴川看着他这副隐忍又难受的模样，心头一紧，伸手轻轻拿下他的双手。
那双手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裴川下意识地用掌心裹住焐了焐，随即拿起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顾屿整个人裹了进去。
他拉上拉链，把顾屿的双臂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衣料里，只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像只被精心呵护的小动物。
“这样能暖和点，别再着凉了。”
裴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
可话音刚落，顾屿鼻腔里的痒意再次汹涌而来，他猛地偏过头，一个响亮的喷嚏冲破喉咙：
“啊秋！”
紧接着，第二波喷嚏接踵而至，他张着嘴，却因为双臂被裹住无法遮掩，只能慌乱地转动脑袋，声音里满是无措：
“啊…啊…裴…裴川…阿嚏！不行…啊…阿嚏！”
飞沫随着喷嚏飞溅而出，落在裴川的衬衫上，也飘向车厢的角落。
顾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地抿着嘴，头偏向左边，觉得会影响到前排的裴父裴母；转向右边，又怕飞沫沾到裴川身上更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躲，眼里渐渐泛起了水光。
“阿嚏！裴…裴川…口…阿嚏…口罩…”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又急切，眼眶因为频繁的喷嚏而布满血丝，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满腔的委屈。
他太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也怕这样会让裴川的父母反感。
裴川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不用，我不介意。”
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没有丝毫嫌弃，只有藏不住的心疼。
“啊…咳…你爸妈在…咳…阿嚏…不行…”
顾屿咳了几声，又打了个喷嚏，身体因为不适而微微发抖。
他知道裴川包容自己，可在长辈面前这样毫无遮掩，还是让他觉得无比羞耻，脸颊烫得惊人。
“没事的。”
裴川俯身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安抚的力量，“如果你不自在，把头埋我颈窝。”
他微微侧过身，给顾屿留出足够的空间，脖颈间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过去，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顾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愧疚：
“我太…咳…污染空气了…阿嚏！”
刚说完，又一个喷嚏袭来，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眶更红了。
“乱说话。”
裴川皱了皱眉，语气却依旧温柔。
他伸出手，轻轻将顾屿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处，用外套将他裹得更紧了些，“这样就不会溅到别处了。别怕，有我呢。”
颈窝处传来温热的呼吸，带着顾屿身上淡淡的药味和洗发水的清香。
顾屿将脸埋在裴川的肩窝，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虽然喷嚏依旧不断，“阿嚏！阿嚏！”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但有了裴川的遮挡和安抚，他心里的窘迫和愧疚减轻了不少。
前排的裴父裴母早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却默契地没有回头打扰。
裴母悄悄给裴父递了个眼神，眼底满是笑意——她能感受到两个孩子之间那份真挚的感情，裴川的细心呵护，顾屿的羞涩隐忍，都让她觉得这两个大男孩之间的化学反应非常有趣。
裴川轻轻拍着顾屿的后背，时不时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安抚的话。
外套的布料隔绝了外界的凉意，也构建出一个属于两人的小天地。
“阿嚏！”
“裴川…我…阿嚏…有点难…咳咳…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