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给顾屿的脚踝敷上冰袋时，裴川正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一瓶刚拧开的温水，目光紧紧盯着顾屿苍白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医生，他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吧？会不会影响以后上课？”
“就是轻微韧带拉伤，养几天就好了，别剧烈运动就行。”
校医收拾好冰袋，又叮嘱道，“他体质看起来不太好，平时多注意休息，别硬扛着。”
顾屿靠在椅背上，听着校医的话，耳尖微微泛红，下意识地避开裴川的目光——他最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尤其是裴川。
校医走后，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川走过去，把温水递到顾屿面前，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
“老师，下次别硬撑了行不行？明知道自己脚崴了，还要继续上课，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顾屿接过水杯，指尖碰到裴川的手指，又迅速缩了回来，小声说：
“我只是不想耽误课程……”
“课程哪有你的身体重要？”
裴川打断他，蹲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你要是倒下了，就算课程能继续，学生们也不会开心的。以后不管是脚崴了，还是胃不舒服、鼻炎犯了，都别硬撑，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顾屿看着裴川真诚的眼神，心里暖了一下，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涩，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裴川见他答应，脸上瞬间露出笑容，伸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拨开：
“这才对嘛。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晚上我给你炖点骨头汤，补补身体。”
顾屿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裴川，眼底带着点惊讶：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
“不麻烦，反正我也得吃饭。”
裴川打断他，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平常事，“而且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总不能让你自己做饭吧？”
顾屿看着他坚持的样子，没再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刚想喝水，鼻子却忽然一阵痒——医务室窗户没关严，飘进来几缕桂花的香气，正好落在他鼻尖。
“阿嚏——”
他下意识地想拿纸巾，裴川却已经递了过来，还伸手帮他把窗户关严了：
“下次记得离有花粉的地方远点，别总让自己不舒服。”
顾屿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看着裴川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有个人在身边，不用自己强撑着，也挺好的。
“裴同学…你…”
“嗯？怎么了，顾老师？”
“谢谢你…”
顾屿声音小的像说给自己听。
“嗯？”
“……”
“顾老师，你好像…很容易害羞噢？”
“……”
“很可爱。”
“……”
“怎么不说话？”
“你…人缘很好吧…”
“嗯哼，当然！”
“噢…难怪…”
“难怪？难怪什么？”
“很会照顾人，很细心，像…像小太阳…”
“说实话，之前我没有照顾过人，所以对你我也…嗯…有点笨手笨脚的。”
“嗯？”
顾屿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裴川的眼睛。
“顾老师，你，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