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泓法师被暂时拘押在了一间僻静的禅房内,由专人看管。
裴昭雪并没有立刻审讯他,而是先等着搜查他禅房和随身物品的结果。
对普泓禅房的搜查取得了重大进展!
差役在他的床板下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小巧的玉盒,玉盒里装着几种不同的粉末,经过苏九初步辨认,其中一种正是混合了磁性铁屑和血鲛鳔胶的朱砂粉!
另一种,则是“梦罗刹”迷香的原粉!
此外,还找到了一些绘制精细的护国寺禅房布局图,上面在某些房间做了隐秘的标记,经核对,正是几位死者遇害的房间!
而在他的随身包袱里,除了那些古旧经卷(其中确实有涉及前朝乐律的残本),还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字迹潦草的密信,信中只有一句话:“事急,风紧,速离。”
证据确凿!普泓法师,即使不是主谋,也必然是这连环命案的重要执行者之一!
有了这些物证,裴昭雪开始了对普泓的审讯。审讯室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裴昭雪没有绕圈子,直接将玉盒、图纸和密信摆在了普泓面前。
看到这些物证,普泓法师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贫僧……贫僧也是被逼的!贫僧并不想害人性命啊!”
“说!你是如何被逼?被谁所逼?详细道来,若有半句虚言,数罪并罚,你知道后果!”
裴昭雪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普泓法师颤抖着,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大……大概一年前,那……那净尘,他不知如何找到了贫僧,他……他虽聋哑,却会写字……他拿出了一些黑巫部的秘术残篇,还有……还有关于前朝《天乐赞》的只言片语,与贫僧研习的方向不谋而合……他开始只是与贫僧交流乐律,贫僧……贫僧一时痴迷,便与他越走越近……”
“后来,他……他就露出了真面目!他逼迫贫僧,要贫僧利用职务之便,打探那些……那些曾参与南疆之事的官员的行程,并……并在他们预定下榻的禅房里,事先用他给的‘隐形墨水’在指定位置绘制符印,还有……还有在香炉内壁不易察觉处,涂抹他特制的、混合了‘鬼面桐’油和树胶的香药……他说,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为他的族人讨个公道……贫僧……贫僧鬼迷心窍,又惧怕他那些诡异手段,就……就答应了……”
“那钟声呢?”裴昭雪追问,“你是否调整过敲钟时间?或者对钟杵动过手脚?”
“钟声……钟声不关贫僧的事啊!”
普泓慌忙摆手,“净尘他只让贫僧提供信息和布置禅房,从未让贫僧参与敲钟之事!他说……说钟声自有天意……贫僧只知道,子时左右,钟会自鸣,然后……然后那些人就……至于钟杵,贫僧从未涂抹过什么,那日诸位大人检查钟杵发现的粉末,贫僧也不知从何而来!”
他的供词,将主要罪行都推给了净尘僧,自己只承认了协助提供信息和布置禅房的从犯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