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龙骨山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如同沉睡的巨兽。山脚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幕若有若无地笼罩着进山的路口,那是秦家祖地的守护结界,只有家族子弟或持有信物者才能通过。
步云站在结界外,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古朴的青石板路蜿蜒向上,两旁是参天古树,树干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这里的灵能浓度果然比市区高得多。
“师傅,这边走,我来开结界。”秦锋走到光幕前,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繁复的“秦”字纹,他将玉佩贴在光幕上,低声念了句口诀。
“嗡——”
淡金色的光幕泛起涟漪,如同水波般分开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缺口。秦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这是我们秦家子弟的身份玉佩,没这个可进不来。”
步云跟着他走进结界,刚一穿过光幕,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扫过全身,像是在确认身份。结界内侧站着两名身穿灰色劲装的护卫,见到秦锋立刻躬身行礼:“少主。”
“这位是步云哥,我请来的朋友,来祖地交流学习的。”秦锋简单介绍,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显然是在遵守步云“低调”的叮嘱。
护卫的目光在步云身上停留了片刻,见他气质普通,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眼神里难免带上一丝轻视,但碍于秦锋的面子,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向上走,山路并不陡峭,但灵气越来越浓郁,古树也愈发粗壮,有些树干上还能看到模糊的刻痕,像是古老的符文。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路口旁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唐装,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正闭目养神,看似普通,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势,显然是常年修炼古武的高手。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如鹰,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步云身上。
“锋儿,你怎么带个外人来祖地?”老者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守山的族老秦烈,“祖地是家族根基,岂能让无关人等随意进入?这是对先祖的不敬!”
秦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烈,顿时有些紧张,连忙解释:“三爷爷,他不是外人!他是步云哥,对灵能波动很有研究,我请他来看看灵脉的情况,长老们都同意了的!”
“哦?研究灵能的?”秦烈的目光在步云身上转了一圈,眼神里的轻视毫不掩饰,像在打量一件不起眼的物件,“我怎么看,就是个普通的毛头小子?锋儿,你是不是被外面的花架子骗了?”
在古武世家的族老看来,真正的强者要么气息沉凝如山,要么眼神锐利如刀,而步云看起来太过年轻,气质平和,既没有内劲外放的刚猛,也没有久居上位的威严,怎么看都不像“有真本事”的人。
“三爷爷,您别小看步云哥!”秦锋急红了脸,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实力很强的!上次在古玩市场,凝气境的保镖都被他一巴掌扇飞了!我……我认他当师傅了!” 情急之下,他把“拜师”的事说了出来。
“师傅?”秦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站起身,龙头拐杖在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青石板都微微震动。他上下打量着步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子,你可知我们秦家的规矩?强者为尊,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秦家少主师傅的!”
他向前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释放,虽然刻意收敛了内劲,却依旧带着通玄境中期的压迫感,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老夫活了七十多年,见过的天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年轻的‘师傅’。看你的气息,连通玄境都没到吧?连境都没入,也敢妄称‘师傅’?”
古武修炼,境界划分森严:凝气境、通玄境、化灵境……凝气境只是打基础,通玄境才能真正算得上“入流”。在秦烈看来,步云连通玄境都没到,最多算个体质不错的普通人,秦锋拜他为师,简直是胡闹!
“三爷爷,步云哥的实力不能用境界来衡量!他的净化能力……”秦锋还想辩解,却被秦烈抬手打断。
“住口!”秦烈瞪了秦锋一眼,语气严厉,“身为秦家少主,识人不明也就罢了,还被外人糊弄,传出去丢的是整个秦家的脸!今天这‘师傅’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这祖地的门,他休想进!”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步云身上,带着审视和警告,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小子,老夫也不为难你。但祖地不是谁都能进的,你若真想跟着锋儿进去,就得拿出点能耐来——让老夫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当我秦家少主的‘师傅’!”
山风穿过树林,卷起几片落叶,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秦锋急得满头大汗,却被秦烈的气势压制着不敢再说话,只能求助地看向步云。
步云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因为秦烈的轻视而动怒,也没有急于证明自己。他能感觉到秦烈身上的内劲确实浑厚,不愧是通玄境中期的古武高手,但这点压迫感,还不足以让他失态。
他看着秦烈,淡淡开口:“族老想怎么‘看’?”
秦烈见他临危不乱,眼神微微一动,心中的轻视少了几分,但依旧没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很简单,过了老夫这关,就让你进去。若是连老夫这关都过不了,就趁早下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古武世家的门槛,从来都不好跨。而步云知道,这第一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