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一边说,一边打开罐子递给江雪。
江雪接过罐子,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酸味直冲脑门,让她脸颊发麻,口水瞬间涌了出来。
奇怪的是,平时她最受不了这种味道,可看着罐子里鲜红透亮的腌李子,闻着这股酸味,她竟然想尝一尝。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勺,舀了一点放进嘴里。
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酸得让人难以接受,酸中还带着一丝甜味。
最重要的是,咽下一口腌李子后,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江雪眼睛一亮:“这东西确实不错,太谢谢你了。”
这季节本就难买到李子,在现在的条件下运输更是不容易,看得出来王红是真的用心了。
“你喜欢就好,这些腌豆角是我婆婆做的,味道也挺好,你可以就着饭吃,要是吃完了还喜欢,我再给你拿。”
两人在屋里聊了一会儿,陈颈生也把厨房的活儿忙活完了。
王红起身准备告辞:“我得回去做饭了,有空再过来跟你聊。”
“好,路上慢点。”王红走的时候,正好碰到进来的陈颈生,便朝他点了点头打招呼。
陈颈生自然是陪着江雪一起送到门口。
王红走后,两人回到屋里。
江雪兴致勃勃地拿起腌李子罐,又舀了一小勺,递到陈颈生嘴边。
“王红特意给我做的,你也尝尝,真的挺好吃的。”
一股浓烈的酸味飘进陈颈生鼻子里,他皱了皱眉,看向眼前的小女人。
这东西真的好吃吗?
可看着小女人期待的眼神,他想都没想就张开了嘴,完全没顾上品味味道。
酸味从舌尖蔓延开来,陈颈生眉头皱得更紧,最后甚至转过头,用手按住了额头。
“有那么酸吗?”江雪知道腌李子是酸的,但里面带着甜味,她觉得挺好吃的。
她又给自己舀了一勺,味道明明就很正常。
陈颈生嘴里的腌李子已经咽下去了,看着小女人一脸无辜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只要你喜欢就好。”……
之后的针灸治疗,魏部长和龚大嫂都十分重视。
只要有空,魏部长就会陪着龚大嫂去何老爷那里。
要是工作忙走不开,龚大嫂就自己去,偶尔江雪也会陪她一起。
在中药的调理下,一个治疗周期过后,龚大嫂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这也让她和魏部长更有信心继续治疗下去。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好几年都没这么轻松过了,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这么冷的天,我还能在外面活动,而且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这是龚大嫂最真实的感受。
她的病拖了太久,久到她都忘了健康的身体是什么感觉。
“有效果就好。”江雪也为龚大嫂感到高兴。
“效果肯定好啊,我可不是说好听的哄你开心,这几天邻居们都说我看着精神多了,我自己也觉得浑身有力气,你都不知道,以前我就连做顿饭都会累得不行,做完饭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躺着休息。”
“就因为这,老魏总心疼我,不让我干任何活,他自己工作一天回来,还得给我做饭,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死了,说不定就好了,也不用拖累别人,老魏也能清静点。”
“大嫂,您可不能这么想,魏部长多在乎您啊,要是您出点什么事,对他来说打击多大啊。”
龚大嫂轻轻笑了笑:“是啊,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就想好好把身体养好了,跟他们父子俩好好过日子,看着魏兵结婚生子,说不定还能帮着带带孙子呢。”
“你不知道,昨天我特意做了一桌子我最拿手的菜,他们俩可高兴了。”
“老魏吃了好多,还说好久没吃到我做的饭了,可不是嘛,我都好久没这么用心给他们做过饭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回走,江雪能明显感觉到,龚大嫂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快到家属院的时候,江雪又叮嘱了龚大嫂几句。
“师父说治疗得接着来,这是他新调整的药方,大嫂您一定要按时喝,还有三九贴,现在才二九,您得按时去贴,不过您放心,师父说后面针灸的频率会减少一些。”
江雪自己一直怕打针,担心龚大嫂也会害怕,所以提前跟她说一声。
没想到龚大嫂毫不在意:“你放心,药我肯定按时吃,针灸也会按时去的,小雪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吃药都快吃成家常便饭了,针也打了不少,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听到这话,江雪才放下心来。
到了家属院门口,她跟龚大嫂道别。
龚大嫂家在后面一排,江雪回家后,她自己也继续往家走,心里还琢磨着中午给丈夫和儿子做什么好吃的。
她想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走过。
冯大嫂本来想开口打招呼,可看到龚大嫂一脸平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又把嘴闭上了。
她心里特别不痛快。
刚才看到龚大嫂走在前面,她还特意加快脚步想追上去。
可龚大嫂刚才跟江雪在一起时还笑容满面,对她却连个笑脸都没有。
就算她想打招呼,对方也装作没看见。
难道龚大嫂还在因为上次摔倒的事怪她?凭什么啊?
先不说她女儿跟江雪摔倒没关系,就算有关系,撞的也是江雪啊。
龚大嫂自己凑过去想当好人,结果摔了一跤,不怪真正的责任人,反而怪她?
回到家属楼,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锅碗瓢盆声。
有人跟冯大嫂打招呼,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沉着脸往家走。
身后的人耸了耸肩,继续忙活自己的饭。
旁边有人凑了过来……
旁边有人凑过来小声说:“跟她客气啥?你看她那德行,仗着她男人有点小权力,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天天不是说这个不好就是嫌那个不行,还总瞧不起农村人,我真搞不懂,她这到底是自我标榜,还是自我贬低。”
另一个人则说:“大家都住同一层楼,我家那口子让我尽量别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