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既是骨中之骨,又是魂中之雷。
李青阳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以吾身为引,以龙骨为匙……”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重若千钧。
在空荡荡的洞窟内激起细微的涟漪。
他左手指尖带着的蕴含自身精魂与雷霆气息的精血,浸入封印符文最核心。
苏·大胖鱼捧着水泡的手抖了抖,小声的嘀咕道:“他在说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内,李青阳都搞出使用龙骨之力的咒语了吗?
就算他惊才绝艳,可这也太快了一些吧。
小白冷冷的看了苏晚一眼。
这只鱼幸好生活在地下水潭之中,就这傻乎乎的样子,如果活在人类世界,大概早就被捕获做了下酒菜。
苏·大胖鱼被小白冰冷的眼神看的‘嘤~’了一声,紧紧闭上了嘴巴。
惹不起,这个洞窟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鱼惹不起的存在。
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说话呢?
指尖精血触及右臂的刹那,化作一缕混合着血雾与雷霆的猩红烟霞,猛地钻进了封印之中。
“嗡——!”
苏·大胖鱼的脖子一缩。
他对李青阳说的试一试,一点信心都没有。
可就算心中再惊惧,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李青阳、狐狸、饕餮,包括他自己,都想离开这个空间。
用人类脑袋中的知识来形容他此刻能做的事,那就是祈祷。
祈祷李青阳把自己的命,把在场所有‘人’的命当一回事。
臂骨震颤。
李青阳闷哼一声,他能感受到,封印之中冰冷暴戾的龙骨意志。
疼痛再次疯狂的袭来。
“靠!”
他再能忍,也不代表不怕疼。
李青阳决定只此一次。
在彻底融合控制龙骨之前,他绝对不会再次尝试开启空间的这种痛苦。
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滴落。
封印符文发出刺目强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他的右臂如同干涸的河床一般寸寸龟裂。
小白眼神一利,看向小奶娃似得饕餮。
饕餮傲娇的一扭头:“看我干什么,那又不是我的手,看他。”
又不是自己在使用龙骨力量开启空间。
再说了,自己当时撕开困住他的异度空间时,也没有像李青阳这般艰难。
嗯…至少,他就没有感受到疼痛。
李青阳没有在意身边的动静,他的眼中厉色一闪。
还不够!
要打开这个空间,需要更强的来自龙骨的“共鸣”!
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
他开始调动体内循环不息的太乙分光术。
“雷引,开渊!”
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声响起!
轰隆——!
内外雷电交击。
在洞窟的上方,沙域里天旋地转,沙尘遮挡了视野。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刻混乱。
因为人类队伍的消失,正坐在巨大石柱前的青衣女尸,在雷电响起的顷刻间,再次陷入了狂暴状态。
雷电中的这股气息,她太熟悉了。
她要找的‘人’,原来没有离开这个空间,此时此刻就在她的下方。
大火在沙尘中蔓延,熊熊烈焰扭曲汇聚在一起。
最终形成了直径巨大的火焰长鞭,长鞭挥下重重的敲击在沙地上。
旱魃用尽全力,试图打开沙下的结界。
洞窟内。
哪怕隔着水,又隔着一层结界,小饕餮还是抬头看向上方。
以他现在的能力,就算无法撕开异度空间的结界,可也能感受到攻击的存在。
上面那个东西疯了。
李青阳动作再慢一些,或许就会被人家打到面前来。
小饕餮攥紧了软乎乎的小手。
如果李青阳没办法开启空间,那他就得和头顶上方的疯子打上一架。
和貔貅打了数千年的架就算了,除了貔貅外,他可不想被其他东西按在地上摩擦。
小号饕餮也是要面子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李青阳觉得自己的意识悬浮着,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内。
身边已经不是洞窟和幽暗的水面。
自然也没有小白、饕餮和苏晚的身影。
这是一片无法用言语精准描述的空间。
没有边界尽头,深邃无垠。
在这个空间内流淌、悬浮着无数巨大的,如同碎裂镜面般的“残片”。
这些“残片”呈现出不规则的形态。
大的如同断裂的山岳,小的如同碎裂的瓦砾。
每一块“残片”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其上的景象。
一片残片上,凝固着滔天巨浪拍击嶙峋黑礁的瞬间,水珠飞溅,浪尖却燃烧着银蓝雷火。
另一片残片上,是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骸骨堆积成连绵的山脉,骸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冰层下却有暗红的熔岩在缓缓流动。
还有的残片上,只有一片永恒的、旋转的雷暴云团,亿万道银蛇在其中狂舞嘶鸣,核心处隐约可见一只冰冷无情的巨大竖瞳虚影……
这些景象并非静止不动的。
它们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演绎着毁灭与创生的片段。
时间在这里被切割、扭曲。
这片空间,便是巨龙陨落后,残存力量与记忆碎片构筑的异度领域。
无数破碎的,充满暴戾与不甘的意念,无声的侵入李青阳感知。
深水…囚牢…还有深深的恨!
李青阳的意识体感到针扎般的刺痛。
不能被这个空间留下的意念影响,他要出去,要彻底离开这个空间。
要尽快在这万千碎片中找到开启空间的方法。
这个“囚笼”不属于他。
活下去,带着灵水和龙骨,一起回玄天观。
这才是他心之所向。
·························
“能量波动出现异常!”
“快通知焦局。”
山谷中。
能量检测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焦娇接到电话的时候,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空间裂缝要开启了吗?
狍鸮群、旱魃、李青阳和苏晚,谁会出现在裂缝之中?
坐在临时办公室里的老人也站了起来,他拉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说道:“这一次,我一个人进去。”
焦娇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甚至有些尖锐:“林叔!”
老人笑了笑:“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没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