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更让他害怕的是，自己收到的这些材料里，连他藏东西的地方、私下买的房子都写得明明白白。
太可怕了！
这简直就是铁证如山。
“厂长，厂长！这些都是编造出来的，全都不是真的！您可千万别相信！”
李怀德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汗珠直冒，声音都在打颤。
“都是假的？那李副厂长你给我说说，啥才是真的？”
“难道上面拍的照片也是假的？你自己瞅瞅，这是不是你本人？你以为咱都是傻子吗？”孙艳冷冰冰地吼着。
接着她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李副厂长，我本来还以为你在厂里一直挺靠谱，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收受贿赂，利用职权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些我都能给你抖搂出来！”
“当时放我门口的那叠黑材料里，还有一封信，说我要是不公正处理，他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报社曝光。”
“然后再向上级领导汇报。”
“你想让咱轧钢厂在整个四九城丢脸吗？你说说，你到底得罪了谁，让人这么狠地整你？”
“算了！我也不管了！我也保不住你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事压下去，至于你……必须得走人！”
“要不然……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进来吧！”孙艳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很快，几个警察走了进来，李元华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郑朝阳和多门。
孙艳介绍道：“这两位是四九城公安局的，郑朝阳是情报科科长，多门是信息科科长。”
“接下来他们会调查李副厂长的职位，钱科长你配合一下他们。”
“把这些证据里提到的李副厂长的所有事情都核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李怀德你就等着组织处理吧！”
李怀德脸色惨白，胖身子直打晃，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完了。
这些黑料都是他自己干的，他能不清楚吗？
“郑朝阳队长，多门队长，你们那边对李怀德副厂长的几处房子查得咋样了？”
郑朝阳一脸严肃地说：“我都查过了，跟纸上写的一模一样，李怀德受贿的东西全都在那儿找到了。”
“小黄鱼找到了200根，还有数不清的古董、字画。”
“我这边也一样，小黄鱼300根，古董字画都跟上面写的一模一样。”多门也一脸认真。
孙艳皱着眉狠狠地瞪了李怀德一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语气有些疲惫。
“带走！把李怀德干的所有事都查清楚！”
“放心，我们会的。”郑朝阳沉声说道。
李怀德脸色难看极了，他是轧钢厂的副厂长，职位就比厂长低一级。
组织上出现这么大的蛀虫，他心里能好受吗？
李怀德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郑朝阳两人，彻底慌了。
他脸色苍白，东张西望，看到旁边的李元华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元华！元华！你救救我！救救我！救救老哥！”
李元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李哥，你这是真得罪人了。”
“上面写得这么明白，我咋帮你？”
“要是假的我还能替你说句话，但要是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李怀德身子一晃，一只手死死抓住旁边的凳子，踉跄着站起来，眼神黯淡无光，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知道，别说李元华了，就是他老丈人也救不了他。
要是只是乱搞男女关系也就罢了，可这受贿的事，还收了几百根小金条，这可不是小案子，他老丈人只会明哲保身。
一想到这儿，李怀德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突然，“咔嚓”两声！
银手镯的声响在四周回荡，李怀德绝望地抬起头，心里直叫“完了”。
郑朝阳和多门把李怀德带走了，保卫科科长钱胜利也赶紧跟了上去。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孙艳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神色紧张的副厂长，冷冷地说：
“我不管咱厂里有没有像李怀德这样的害群之马，我告诉你们，要是真有像他这样的人！”
“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们的下场只会跟他一样！”
“接下来我宣布，厂里所有部门都必须配合郑朝阳和多门同志的调查！”
“只要查出来了，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她的话语冰冷刺骨，眼神如刀。
“我得告诉你们，谁要敢在这事上耍心眼，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孙厂长，对于李怀德副厂长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协助两位警察同志，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一位副厂长站出来，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们最好这样！”孙艳冷冷地回答，“以前我觉得李怀德能干、踏实、聪明，后勤管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害虫，跟传说中的易中海没什么两样！”
“我希望你们别因为这事让我对你们的看法改变！”
孙艳警告完后，突然说道：“元华，李怀德暂时不能管后勤了，这个位置你来干怎么样？”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李元华一听自己的名字，连忙摆手，一脸认真地说：“不行不行！”
“您知道我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让我继续当我的翻译员吧！”
心里却暗自苦笑，离那个时代没几个月了，到时候职位越高，风险越大，只有普通工人才能更安全地应对这些。
等会儿得跟干娘说说这事，还有雨水那边也得安排一下。
孙艳虽然早就料到李元华的回答，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无奈。
自己这干儿子哪儿都好，就是不想进组织当领导。
当领导有啥不好？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呢，他倒好，直接拒绝了，真让孙艳不知道该说啥。
看着其他人期盼的眼神，孙艳冷哼一声：“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李怀德的事别往外传。”
“记住我说的话，这几天所有部门都要全力配合郑朝阳两位同志！”
“是，孙厂长！”一众高层齐声答道。
“元华，跟我去办公室。”李元华点点头，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快步跟上孙艳。
随着李元华等人离开，会议室里的副厂长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苦笑，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一名副厂长说：“李副厂长这次算是栽了。”
“是，栽了！老李这次得罪的人太狠了，连底细都被翻出来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好好配合郑朝阳两位同志的工作吧！”另一名副厂长目光坚定地说。
其他人点点头，但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办公室里，孙艳坐在椅子上，李元华也不客气地坐在对面。
孙艳皱眉说道：“元华，你的证据很充分，我就怕李怀德的老丈人出手，到时候他可能被保释出来。”
“证据确凿，如果李怀德的老丈人敢插手，大不了我再找别的领导汇报！”
“或者，干脆让报社记者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看他老丈人还敢不敢出头！”
“再说了，以李怀德老丈人的精明，肯定知道是我们要对付他。”
“他要识相，就别轻举妄动，不然有人会趁机把他也拽下来！”李元华说话不紧不慢，但信心十足。
“听你这么说，干娘我就放心了！”孙艳拍了拍胸口，笑眯眯地说。
“这次李怀德的事，我就照你说的办，那几个人这半年已经爬上领导位置了。”
“虽说不能让后勤一个人说了算，但这次得让他们再升一级！”
“后勤副厂长的位置，我会向上头汇报，暂时先让你们的人顶上，等时机成熟再调整。”
“可惜了！你要想当副厂长，这位置原本就是你的！”
李元华摇了摇头，眼神严肃地说：“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领导越强势，风暴就越猛烈！”
“现在我还是做工人更合适，再加上小蛾的身份，咱们只能先这么撑着！”
说到这里，孙艳也收起了笑容，认真起来。
“这事你明白就好。”
“李怀德已经被处理了，那些跟着他的副厂长，屁股都不干净。”
“接下来这些人肯定会来投靠干娘，元华！干娘可得忙起来了！”
“杨副厂长呢？有没有什么把柄？”李元华又问。
“还是老样子。”孙艳沉思着回答，“这次之后，厂里会有很多人来投奔我。”
“杨副厂长的行事风格，暂时不用太担心。”孙艳接着说。
“那就好！快开始了，咱们必须把一切都掌控住，不能出一点差错！”
“元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下午带雨水来厂里上班，她去年毕业了，这小丫头要强，竟然去了纺织厂，也没来找咱们！”
“要是以前她想做什么，咱们不会拦着，毕竟有我在给她撑腰，但现在不行了！”
“得赶紧把她接回来。”
“想好让雨水做什么文职了吗？轧钢厂现在好像没什么好岗位。”
“不行的话就让她去后勤当统计员，不过统计员挺累的，或者当广播员？”
“广播员已经满员了，那就让她去人事科当宣传员吧。”孙艳想了想。
“行！怎么方便怎么来，到时候让她自己选。
现在她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
李元华说到这儿，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孙艳点头，原本威严的脸上也变得柔和了些：“不知不觉小丫头也长大了，今年十九了吧？”
“十九了！该找婆家了。
以前她上学，我不方便说，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上学了，就该嫁人了。”李元华微笑着，眼里满是宠溺。
“你还说呢！你看你把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宠成什么样子了！”
“雨水还好，现在大了知道收敛了，可倩倩呢，现在已经成了南锣鼓巷的孩子王了。”
“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说起这个，孙艳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吐槽起来。
李元华苦笑着：“这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当哥哥，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
“就因为这事，蛾子都说我好多次了！”
“行了，赶紧走吧！我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李元华起身告辞。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人事科。
人事科主任赵树林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元华，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来看看，顺便跟你说一声，我妹妹马上就要来了，记得给她留个好职位。”
赵树林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今天李怀德被警察带走调查，整个轧钢厂高层都人心惶惶。
他还以为李元华是来抓他的，没想到只是个小事。
他拍着胸脯说：“放心放心！你说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宣传员还有几个名额……到时候让她自己挑吧。”
“行！”
安排好职位后，李元华立刻离开了轧钢厂，赶往纺织厂。
纺织厂离这儿不远，骑车大概半小时就到了。
纺织厂无论是面积还是规模，都比轧钢厂小很多，毕竟是轻工业。
“您好，请问找哪位？”到了门口，保卫科的人问道。
“你好，我是何雨水的哥哥，我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