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氛围下,小瓶子彻底放飞了自我。
它圆滚滚的身体在林地间快速跑动,感知到好东西就“啊呜”一口吞进混沌空间,效率极高。
它甚至开发出了新的采集技巧——将藤蔓努力伸长,灵活地扒拉那些垂落下来的珍贵树叶,或者抠刮一些老树自然脱落的、蕴含特殊能量的树皮。
所过之处,但凡是它能够到的、自然脱落或者看似“不重要”的部分,几乎都被它扫荡一空,真正做到了寸草不生。
许多沉睡的古树,靠近根部的区域,树皮变得格外“干净”……或者说,光溜。
此刻,小瓶子正对着一株通体银白、树皮如同鳞片般层层叠叠的“月光鳞木”下手。
它轻车熟路地伸出藤蔓,找准一片有些松动的鳞状树皮,用力一扒拉!
“咔嚓。”一片巴掌大的银色树皮被它成功剥离,露出了下面略显嫩滑的树干。
也就在这一刻,小瓶子似乎感觉到……地面,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它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在用力。
巨大的捕虫囊兴奋地动了动,又将根系伸向了旁边另一片看起来品相极佳的“鳞片”。
就在它的藤蔓即将触碰到那片树皮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冰山崩塌、海啸袭来的极致危险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击穿了小瓶子的高维感知!
这感觉来得如此猛烈和突然,远超它之前被孢子巨树追杀时的程度!
“啊!!!”
小瓶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变调的尖叫,整个球体都吓得僵住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小葵花正将几块收集到的材料递给乔阳。
乔阳刚接过,就听到远处传来小瓶子那声充满惊恐的尖叫,方向正是南边!
“小瓶子出事了!”乔阳脸色骤变,心猛地一沉。
她和小葵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南边冲去!
越靠近南边,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就越发浓重,而且不再是沉睡中的无意识散发,而是带着明显的…怒意?
乔阳和小葵花强忍着心悸,压低身体,借助粗大的树根和灌木丛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
奇怪的是,那些苏醒的古树,似乎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个中心点,并没有留意到她和小葵花的靠近。
终于,乔阳透过几株巨树树干的缝隙,看到了中心的景象——
只见小瓶子被几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古老藤蔓,里三层外三层地捆成了一个真正的粽子,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如果那能算脑袋的话),正在藤蔓的束缚中瑟瑟发抖。
而围在它周围的,是七八株已经完全苏醒、散发着滔天气势的古树!
它们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庞大的树冠都在哗啦啦作响。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小瓶子的那株树。
它通体银白,本该覆盖着华丽鳞片的树干,此刻从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开始,一直到视线所及的树干中部,一大片区域变得光溜溜、白花花,在幽暗的林间格外扎眼!就像被人强行扒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底裤”!
这株“月光鳞木”挥舞着它那同样有些光秃的枝条(显然也没能幸免),情绪愤怒,满是悲愤和控诉,【就是这个强盗!这个无耻的小贼!老夫我刚醒过来,就想舒展一下筋骨,挪个地方晒晒今天的星辉!结果一低头……啊啊啊!老夫的衣服呢?!老夫守护了一千年的月光鳞甲呢?!怎么全没了?!这让我以后怎么见树?!我裸奔了啊!!!】
它旁边,一株原本该是枝叶繁茂、如同华盖的“翡翠华盖树”,此刻树冠却稀疏得可怜,只有顶端还顽强地挂着几片孤零零的叶子,看起来像个严重秃顶的中年大叔。它也悲愤地加入声讨:
【还有我!你看看我!我引以为傲的翡翠华盖啊!现在像被狗啃过一样!我秃了!我居然秃了!肯定是这小贼干的!它连片完整的叶子都没给我留下啊!耻辱!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另一株“流火枫树”也很惨,它那本该如火如荼的红色叶片几乎被薅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它气得都带火星子:【我的红叶!我准备用来在下次“退休树联谊会”上炫耀的红叶!全没了!】
乔阳在外面看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瓶子这家伙,捡材料居然捡到把这群大佬给捡醒了,还把人家的“衣服”给扒了,造成了大型古树裸奔及秃顶现场!
场面变得越发混乱。
那株被扒得最惨的月光鳞木,光溜溜的树干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清凉,它愤怒地用枝条拍打着地面:【岂有此理!老夫活了六千八百年,经历过三次星际战争,都没受过这种委屈!上次那个叫李极的小子来偷我的鳞片,好歹还知道给我留件底裤!】
【还有我的秀发啊...当年梦雾都想求我一片叶子当纪念品,现在好了,直接给我剃成板寸了!】
其他古树也纷纷加入控诉:
一株被薅光了气根的老榕树颤巍巍:【我的胡子...我留了八百年的胡子...】
甚至还有一株被摘光了果子的智慧树哀嚎:【我的脑子!它把我的脑子都掏空了!】
各位古树越想越愤怒,地面都轰隆隆的作响,月光鳞木提议:【一定要给它个教训!】
【对!教训它!】
【把它挂在树顶晒一千年!】
【把它当球踢!】
【让它把我们的“衣服”都吐出来!】
被五花大绑的小瓶子在中间瑟瑟发抖,暗紫色的表皮都吓成了淡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