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兽神谷深处，通天巨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谁在耳边念经。
韩清和猿金并肩走着，最后停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洞口黑黢黢的，像个能吞掉一切的无底洞，散发着一股原始的气息。
“到了。”猿金闷声说，眼神里满是敬畏。
韩清点点头，刚要抬腿。
“猴崽子，你门口待着。”一个苍老又带点戏谑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这人类小子，本君单独‘盘一盘’。”
猿金身体一僵，虽然不解，但对帝君的命令不敢有半点不从。
它只好挠挠头，站在洞口，眼神一个劲地往韩清身上瞟，那意思很明显：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韩清冲猿金挑了挑眉，一副“问题不大”的表情，然后大步踏入洞穴。
刚往里走了五十米，韩清脚步猛地一顿。
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瞬间给他来了个“物理禁言”，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念海里的念力跟冻住了一样，一丝都调动不了。
“有意思。”
韩清心里嘀咕，身体动不了，但精神好得很，这股力量虽然恐怖，但没有杀意，反而有种逗你玩的感觉。
他抬头看向洞穴深处，黑暗里，两点金光格外醒目。那是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眼神深邃得像星空，还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就在韩清试图分析这股力量时，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完全失控，直接飞了起来。
“砰！”
一声闷响，韩清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石壁上，整个人像张煎饼似的贴了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一句“我靠”，第二下就来了。
“砰、砰、砰！”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纯粹的物理打击。
韩清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拎起来，在洞里来回地摔、砸、搓、揉。
这顿揍，突出一个简单粗暴，但下手又极有分寸。
每一拳都避开了要害，但全往最疼、最酸爽的地方招呼。
“不死神性”疯狂运转，细胞刚重组好，马上又被锤散，恢复速度完全跟不上破坏的速度。
平日里瞬间愈合的伤口，现在只能慢慢结痂，然后“啪”一下又被打破。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肌肉、内脏，正在经历一场地狱级的“高端按摩”。
“搞什么鬼？”韩清强忍着剧痛，咬牙问道。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洞外，猿金竖着耳朵，听着里面传来的“咚咚”声，猴躯一震。
这动静，怎么听都不像是切磋，倒像是……单方面殴打。
它咽了口唾沫，心里犯嘀咕：“韩清这家伙到底干了啥缺德事，能让帝君这么‘招待’？”
洞内，韩清继续享受着“爱的教育”。
他鼻青脸肿，视线都有点模糊，但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他确定，帝君没有恶意。
这更像是一种老前辈对晚辈的“特殊点拨”。
“哎哟！”
韩清感觉屁股上挨了狠狠一脚，整个人跟炮弹似的飞出去，砸在地上，又被弹起来，重新被那股力量捏住。
“你小子，骨头还挺硬。”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笑意，“本君看你根骨不错，是块好料，结果你倒好，搁这跟本君演‘大闹天宫’呢？还敢把本君的徒孙叫‘孙悟空’？”
“大闹天宫？孙悟空？”韩清人都被打蒙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强忍着疼，抬起头，脑子里嗡的一声，写满了震惊。
这世界，除了自己和那只肥猫虎子，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孙悟空”这名字，更别提什么“大闹天宫”的传说了！
“哈哈哈哈！”震耳欲聋的笑声在洞里回荡，震得韩清耳朵嗡嗡响，“小子，你当本君活了这几万年是白活的？”
“再说了，你当着本君的面，管一只猴子叫‘孙悟空’，还封他‘齐天大圣’？嗯？”声音陡然一沉，威严无比，但很快又变回了戏谑，“你就不怕那正主听见了，一棍子把你的天给捅个窟窿？”
“本君看你就是欠收拾！”
话音刚落，韩-破麻袋-清，再次体验了一把狂风骤雨般的胖揍。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韩清感觉自己快疯了。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理由更是离谱到家。他严重怀疑这帝君是不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孙悟空’这名字，分量很重，不是能随便叫的。”帝君的声音变得有些深沉，“‘齐天大圣’这四个字，更不是谁都扛得起的，你这么叫本君的徒孙，是想给他惹祸，还是想给本君惹祸？”
“我……”韩清彻底没话了。他就是恶趣味犯了，随口一说，哪想到能捅这么大个马蜂窝。
他开始怀疑，这帝君难不成真跟传说里的那位有什么关系？可这太扯了，这儿是深渊纪元，不是西游记片场啊！
“哼，这次就当给你小子一个教训，下次再敢乱攀关系，可就不是这么‘轻巧’了！”帝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揍爽了的“心满意足”。
“轻巧？”韩清嘴里发苦，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这还叫轻巧？再重一点，他这不死神性都得当场罢工。
就在韩清怀疑人生的时候，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他像块破抹布，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砰！”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只看不见的巨脚直接踹在他屁股上。
“滚蛋！”
韩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亮，整个人极其不雅地飞出了洞口，重重砸在外面坚硬的地上。
“咳咳……”
他挣扎着坐起来，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抗议。勉强抬手摸了摸脸，又青又肿，两只眼眶黑得跟熊猫似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韩清？！”猿金看到他这副惨样，先是愣了三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它没见过韩清这么狼狈过，那张平日里毒舌又欠揍的脸，此刻肿得像个发酵的馒头。
“哈哈哈……你、你这是……被帝君给盘了？”猿金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直打滚，“笑死我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韩清龇牙咧嘴地瞥了一眼笑得快抽过去的猿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名字改成‘弼马温’！”
猿金丝毫没把韩清的威胁放在眼里，指着他的脸，笑得更欢了。
韩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感受着体内缓慢修复的伤势，再回头看看那个深不见底的山洞，眼神里除了疑惑，还多了一丝古怪的兴奋。
这个帝君……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一个活腻了的老怪物在逗他玩？
韩清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虽然疼，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洞内，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韩清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和疲惫。
“这小子……真不省心，居然敢让那猴崽子叫‘大圣’……”一个沧桑的声音低声自语，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深沉和无奈。
“不过，他这‘器皿’，倒比预想中结实得多。看来，这个时代的变数，不止一个啊。”
声音落下，洞穴深处重归死寂。韩清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被一个巨大的问号塞满了。
“齐天大圣……真的存在？”
他决定，等身体恢复，必须得好好审审那只肥猫虎子。
这个世界，水比他想的深太多了。而他，好像一不小心，踩进了最深的那片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