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刘萌萌和何岁宁送走后。
陈辞重新瘫回躺椅上,只是却没了睡意。
她看着亭外杂草疯长,花开树茂,以及远处主楼的斑驳,寂寥。
赚得轻黄上柳条,诗思苦相撩,酒盏新来顿绝交,连夜客窗寒似水,无憀,谁约春风锁绮寮。
唉,一愁更上一愁。
就在陈辞躺在躺椅上,打算再睡一觉时,丢在石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她拿过来看了下,是她之前存的号码:“西湖派出所”。
陈辞看这号码心头一跳。
有点犹豫。
直觉是这该不会又牵扯到啥命案了吧,毕竟最近去派出所的次数有点太高了。
手机很快又响了第二次,她最后还是咬咬牙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喂,是陈辞吗?”
电话那头是派出所民警的声音。
“你现在方便来派出所一趟吗,是关于你那个学生,沈暮宁的事情。”
“小暮,她怎么了?”
陈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毕竟有事不找她爸妈,却给她打打电话,这是几个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最好过来一下。情况……有点复杂。”
“好,我马上到!”
陈辞立刻起身,也顾不上收拾,叮嘱了傻狗一句“看家”,便急匆匆地出门赶往西湖派出所。
派出所里。
接待她的民警面色凝重,他先是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今天早上,小暮的妈妈被发现在家中卧室死亡,死因可疑,而且小暮的爸爸也是失联状态。
小女孩受了很大的刺激,一直在哭。
民警先是查了一下社会情况,小姑娘除了失联的父亲,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
在征询了沈暮宁的意见后才决定给陈辞打电话。
在调解室里,她看到了蜷缩着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小暮。
小姑娘看到她,嘴巴一瘪,眼泪又眨巴着往下掉,扑进她怀里,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辞在办理完相关手续后,就抱起失神的小暮往回走。
小小的身子,软软的,轻飘飘的,枕在她的肩头上,偶尔有几声抽泣。
她先是带着小暮回她家,是为了收拾些换洗衣物和个人物品。
看着熟悉的家变得冰冷空荡,小暮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陈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她整理出东西。
熬一下吧,记忆虽然会一直存在,难受却不过三五日,活着的人总要面对生活,继续往前走。
回到陈园里,有了傻狗这只脑子只有核桃仁大小的哈士奇在旁边撒欢打滚。
小暮的情绪总算稍微平复了一些,起码能分散些注意力。
陈辞看着已经有拆家趋势的傻狗,眉心直跳,她才离开一个多小时,沙发上的垫子已经被拖在地上啃了。
看来有必要先给傻狗弄个窝,日头还好,她干脆带着小暮去了附近的五金店。
挑挑捡捡,买了些锂电工具,还有钉子螺丝等材料,临走的时候想了想,又扯了段防雨布。
陈辞看着账单,心里没来由的怀念起了吃狗肉的滋味。
虽然酒吧收入不错,但那八位数的债务,……咳咳,该省点是点。
回到陈园后,陈辞围了个做饭用的围裙,开始干活。
园子里的几棵老树,枝丫已经太长了,也到了该修剪的时候。
正好,可以把多余的树干用来做狗窝。
“小辞姐姐,我们要给狗狗做房子吗?”小暮仰着头问,眼里还红红的。
“对呀,给它盖个大大的房子。省的老是啃屋里的东西。”
陈辞还是挺满意的,小朋友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了。
她先是把修剪下来的树干,挑了几根差不多的,修整了下多余的分叉。
再用电锯将较直的部分对半切割开,用来做狗窝的主体。
电锯的噪音在园子响起,木屑纷飞。
小暮一开始有些害怕地捂着耳朵,后来渐渐被这场景吸引,好奇的站在不远处看着。
陈辞毕竟灵魂里住着个老男人,看过的视频教程不少,基本的原理还是懂的。
她量尺寸,锯木头,叮叮当当的把木头拼装在一起。动作虽然不熟练,但也有模有样。
小暮偶尔会帮忙递个钉子,或者扶一下不太稳的木框。
大多数时候,她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陈辞忙碌。
傻狗则在周围兴奋地跑来跑去,又或者在她脚边好奇地嗅来嗅去,时不时突然叼走一块木头,在被陈辞呵斥后又委屈地趴下。
忙碌到傍晚六点多,虽然做的简陋,但结构还算牢固的狗窝就弄的差不多了。
就放在主楼门口附近,既遮风挡雨,又能让狗子担当“门卫”。
狗窝两米左右,主要是免得狗子长大了还得再做一个,陈辞还贴心的在里面垫上找来的厚纸板。
“搞定。”陈辞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挺满意的。
至于防雨布,等木头晒干了再盖上去。
嗯,条件有限,就这么将就着吧。
她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有了新的认知,比上不足,比下……大概也比不了多少。
毕竟,
身为35亿少女梦的她,主要靠的是嘴和脸,还有那一身雄厚的资本,动手能力仅限于开红酒瓶和单手解扣子。
“傻狗,以后这就是你睡觉的地方了,给老娘守好门,知道不?”
傻狗似乎也挺开心,兴奋地钻进新窝里,转了几个圈,然后趴下来,满意地吐着舌头。
晚饭是陈辞自己做的,做了个特色的闽南卤面。
小暮可能也是一天经历了太多事。
吃得不多,没多久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陈辞收拾好厨房,就先带着小暮一起洗了澡,换上干净的睡衣,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小姑娘几乎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只是睡梦中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偶尔会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
看着小暮睡着的样子,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快乐或许并不会叠加,但痛楚却会。
两个可怜人凑在一起,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等小暮睡安稳了,陈辞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多。
时间有点早啊。
她有点抓瞎,但不是说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是想做的事情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