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这些秦人说他们正在追杀匈奴骑兵,要求我们予以协助!若不合作,匈奴便会踏平我国疆土!”
“女王陛下,如今该如何是好?”
苏晴怔怔地望着城外那一列列大秦帝国的铁甲雄兵,
以及伫立在黄金火骑兵最前方的蒙恬。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二十万匈奴狼骑会仓皇撤退——原来他们的身后,竟有如此一支追兵!
精绝国世代相传一个古老传统:每当一位女王临近离世,便会将精绝国的起源秘密传授给继任者,
只为不让后人遗忘自己究竟来自何方。
“苏”这一姓氏显然并非西域所有,更像是源自中原大地。
历代逝去的精绝女王,总会将一个共同的愿望传递给下一任继承者——
回到祖先曾生活过的土地,归家。
然而多年以来,这个夙愿始终未能实现。
因为西域与那片故土之间,横亘着大月氏与匈奴这两个庞然巨物。
穿越其境,几近不可能。
可今日——
当苏晴亲眼见到这支来自秦国的骑兵时,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回归故里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
“下去,打开城门,我要亲自出城。”苏晴双手提起乌黑的纱裙,缓缓从城墙走向城门。
听闻女王要亲身外出,身边的护卫顿时惊慌失措。
“殿下!殿下!”侍卫长焦急地追上,挡在苏晴面前劝道:“殿下务必谨慎,那些秦人未必可信,更何况……殿下的容颜……”
苏晴闻言,轻轻抚了抚脸上遮面的轻纱,随即摇头。
有些机遇,一生仅有一次。错过,便是永别。
为了无数先祖代代传承的期盼,哪怕付出些许代价,又有何惧?
“开门。”苏晴坚定地说。
毕竟,她才是女王。
纵使心中百般不安,士兵们仍缓缓开启了沉重的城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唯恐城外那如天神般降临的骑兵突然发起攻击。
然而,精绝国人多虑了。
如果这五千黄金火骑兵真要攻陷精绝国,那城门开与不开,又有何分别?
若蒙恬不愿,纵使城门大开,又能如何?
立于所有黄金火骑兵最前方的蒙恬,用手中马鞭轻敲战靴上沾染的尘沙。
他身形高大,体格雄壮,身披黑金铠甲,面容冷峻肃然。
在天道皇榜的加持之下,整个人更显锋芒逼人。
当看见自精绝国城门缓步而出的竟是一女子,身后还跟着一队女兵时,蒙恬眉峰微蹙。
身后随行的向导立刻趋前解释:“将军,此乃精绝国。在这城郭诸国之中,精绝历来皆由女子为君主。”
“那位身穿黑色薄纱长裙、面覆轻纱的女子,便是当今精绝女王。传闻历代精绝女王皆风华绝代,容貌倾城,有倾国之姿。”
“这一任女王苏晴,原已许婚且末王子,可惜且末已被匈奴所灭。”
向导低声禀报完毕。
女王?
蒙恬轻轻挑眉。
倒也稀奇。
一个女子,真能执掌一国?即便这个国家,在他眼中不过相当于大秦一座边陲小县罢了。
精绝女王率其卫队,步伐从容优雅,缓缓行至蒙恬面前。
“苏晴,拜见天国上将。”抵达后,苏晴向蒙恬躬身施礼。
当蒙恬听见苏晴口中吐出的话语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所说的,并非西域诸语。
她所讲的语言,若追根溯源,实为商周古音——也就是中原旧地的古老官话。(实则河南一带的古言。)
夏、商、东周三朝,官方语言本为一体。
至春秋战国,则分裂为诸多方言。
直至大秦一统六国,天下言语皆归秦音。
而秦之官话,自秦延续至西汉,再经新莽,直至东汉方才重新恢复夏商周三代之正声。
蒙恬虽以秦语为常,但对于这上古官话仍可通晓。
加之他细细打量眼前这位精绝女王,发觉其相貌亦不似西域之人,反倒透着几分中原血脉的痕迹。
“你是中原后裔?”蒙恬皱眉,以东周古语问道。
一旁的精绝国人,包括苏晴的贴身护卫,皆一脸茫然。
何时起,他们的女王竟能说别国之语?
面对蒙恬审视的目光,苏晴轻轻点头:“回禀天国上将,苏晴祖上确系中原人氏,流落西域已有数百载。”
“先祖遗训曾言:若有归期,愿后代重返故土。”苏晴缓缓道出心中夙愿。
蒙恬一时愣住。
他此来,不过只为问路探情,并未打算多生事端。
毕竟将来这西域之地,大秦必将其纳入版图,如今不过是先行勘察地形而已。
却不料,竟在此遇见一支由中原遗民建立的国度。
更没想到,她们还想回归中原?
此事,他岂能擅自决断?
“吾仅一介将军,汝之所请,本将可代为奏报皇帝。”蒙恬淡淡回应。
当然,他也只是随口一提。
回归?
眼前这女子或许尚可考虑——观其容貌清丽,气度不凡,说不定始皇帝还会另眼相待。
但其余西域百姓,绝无迁徙之理。
日后大秦铁骑必将征服此地,本地之人自当留驻,充实疆域人口!
妄想返回中原?岂非笑话!
见蒙恬并未应允,苏晴神色焦急。
她上前一步,恳切哀求:“恳请天国上将务必转达我之请求!苏晴愿献出精绝国历年积蓄之全部财富,只求重回故土。”
蒙恬眉头紧锁。
他无暇在此久留。
眼下要务,乃是追击匈奴狼骑——击溃冒顿所率主力,继而回师与扶苏汇合,扫荡残部,建功立业,封侯拜将。
至于这个仅有千余人丁的精绝小国,在他眼中毫无战略价值。
“够了。”蒙恬沉声道,“本将已言明,你的请求自会上呈皇帝。现在,告诉本将——匈奴狼骑是否由此方向逃遁?那边又是何处?”
苏晴眸中光芒黯淡,满是失落。
身为女王,虽治下不过数千子民……
但这种敷衍的言辞,她还是能够察觉得出。
只是精绝国太过势微,她也无力对眼前这位强势将领提出任何要求。
况且若惹恼了此人,反而会招来祸端。
于是苏晴坦诚相告,将匈奴狼骑的动向如实禀报给了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