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这儿!”
大飞又抽了口烟,斜眼瞟向那帮人,语气不屑:“妈的,他们眼红了!看我们每人负责一家中型,立马跳出来搞事。听说洪兴的叠码仔生意,不会交给我们了。”
“靠!”
山鸡一听就火了,骂道:“是我们打下来的,分好处的时候没我们份?”
大天二皱眉看向那边,冷声道:“打的是我们,基哥他们天天在港岛享福,凭什么分给他们?”
“唉……”
大飞无奈摇头苦笑:“这世道就这样,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什么事都好谈,唯独钱的事没得商量……”
“叠码仔生意油水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松口?”
“再说了……”
香堂内,大飞毫不掩饰地提高了嗓门:这年头跟从前没法比!以前大伙儿穷得叮当响反而讲义气,现在日子好过了倒养出红眼病来了,一个个都得防着点!
这番话像盆冷水浇下来,原本热闹的香堂顿时鸦雀无声。有人羞愧地别过脸不敢看大飞和陈浩南,也有人恶狠狠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按辈分算,大飞不过和陈浩南同辈,竟敢这么对叔父们说话!
可诡异的是,没人出声反驳。因为大飞说的确是实情。真正出力的只有陈浩南、山鸡、大天二、大飞、韩宾、恐龙、十三妹这几个堂口,尤其是太子带着陈浩南四人亲赴前线。现在倒好,其他堂口居然想把他们踢出局!
江湖规矩?呵,利益才是永恒的规矩。
正当气氛凝固时,韩宾三人阴沉着脸走进来。简单打过招呼后,十三妹冷笑道:都坐下吧,今儿这会怕是吃不香饭。咱们七个人握着七张票,就看某些人要不要脸了。
陈浩南几个闻言不再多话,各自落座静待会议开始。香堂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成了冰。
大飞的话揭穿了众人各怀心思的伪装,现场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十几分钟后,蒋天养和陈耀走进会议室,见众人沉默不语,笑着调侃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他看向基哥,打趣道:“基哥,这可不像你啊,听说你最近泡了个金发妞,该不会是被掏空了吧?”
基哥挠头笑道:“蒋先生,您可别小看我,她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吹牛吧你!”
“就是,就你这身板,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在蒋天养的带动下,几位揸fit人跟着开起玩笑,稍稍缓和了冰冷的气氛。
然而,这些笑声在真正出力的人听来却格外刺耳。蒋天养余光扫过韩宾、陈浩南等人,见他们毫无笑意,心中冷笑:“活该!现在知道难受了?当初拉拢凌墨时,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
尽管心中得意,蒋天养表面仍维持着公正的形象。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咬着雪茄笑道:“今天开香堂会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首先,恭喜洪兴成功打进 ,打破了外地势力不得进入的规矩!”
“来人!”他挥手吩咐小弟,“ 端上来!”
小弟们迅速送上葡萄酒,为每人倒上一杯。蒋天养笑眯眯地说道:“待会儿还有正事,咱们浅尝辄止。明天我在酒楼包了场,大家再好好庆祝!”
小弟们已经将酒斟满。
蒋天养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来,这一杯敬太子、陈浩南、山鸡和大天二!”
“当然,还有韩宾、恐龙、十三妹和大飞四位堂主,虽然他们本人没到场,但各自都出了力,同样功不可没!”
“来,干了!”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蒋先生爽快!”基哥立刻笑着附和,也跟着一口闷下。
太子也举杯笑道:“都是为社团做事,谈不上谢不谢的,大家都有份,来,一起干!”
其余人纷纷响应。
然而,韩宾、陈浩南等人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暗自思忖:“难道之前的传言是假的?”
毕竟……
蒋天养在 时,将七个堂口的贡献全部提及,并未遗漏任何一方。
既然功劳记得如此清楚……
那分配利益时,总不至于将他们排除在外吧?
一杯酒下肚,蒋天养坐回座位,将雪茄搁在烟灰缸上,神色一肃,显然要切入正题了。
果然,他接着说道:“拿下地盘后,我们洪兴得到了两家中型,收益自然可观。和之前的赌桌一样,我会安排专人管理,收入五成归社团,剩余五成年底按功行赏,最后剩下的由十二个堂口均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管理权会落到谁手里——
太子!
这位蒋天养的左膀右臂!
至于的收益分配……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
这块肥肉利益太大,必须由社团统一掌控。
若交给任何一个堂口独揽,势必导致势力失衡——
靓坤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当年一个堂口坐大,竟能压过整个洪兴,连蒋天生力挺的大佬b也只能勉强牵制,无法铲除靓坤。
最终的结果……
两次元朗大战几乎让洪兴元气大伤,险些被其他社团吞并!
因此,对于这一点,十二位堂主无一反对。
即便是韩宾和陈浩南等人,也毫无异议!
蒋天养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的生意归社团,其他方面就不能再归社团了。总不能全让社团拿走,让大家喝西北风吧?”
他竖起两根手指:“主要就两个方向——叠码仔的生意,还有放贷。”
“先说第一件……”蒋天养的视线在八位参与之战的揸fit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叠码仔这买卖……可真肥啊!”
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他话锋陡转:“韩宾、恐龙、十三妹、阿南、山鸡、大天二、大飞,你们七个……是不是可以不参与这部分?”
“蒋先生这话什么意思?”韩宾当即皱眉。
恐龙急得拍桌:“我们都出力了吧?凭什么不能分钱?就算我和我哥、十三妹、大飞只出了人马,可阿南他们三个是实打实提着刀拼出来的!”
十三妹冷笑着抱臂,眼睛盯着天花板:“还有个问题——太子怎么不在名单里?”
七位揸fit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那些传言……全他妈是真的!
“蒋先生!”大飞猛地站起来,“去拼命的时候, 可不认识什么洪兴揸fit!阿南他们豁出命替社团开路,现在连口汤都不给?”
他重重拍了拍陈浩南的肩,环视基哥等人:“各位摸着良心说,那边可是 实弹的战场!兄弟们卖命不就是为了赚钱?现在这样……太寒心了吧?”
见众人纷纷声援,陈浩南终于沉声开口:“蒋先生,我实在想不通。社团要人出力的时候,我们可从来没推脱过。”
“社团需要兄弟们拼命,我们刀枪在手,可曾有过半句怨言?”
“最后一战……”
“洪兴以一敌二,对方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即便不是14K的人,个个也都是精锐!那一仗打得有多惨烈,你们知道吗?我们五千兄弟差点全军覆没,一个都回不来!”
“这是拿命换来的胜利!”
“ 行赏,凭什么我们这些拼死拼活的兄弟什么都没捞到,反倒是那些没出力的堂口拿到了叠码仔的肥差?!”
山鸡和大天二虽未开口,但目光死死盯着蒋天养。
显然——
陈浩南的话,正是他们心中的质问!
凭什么?!
流血的没饭吃,坐享其成的却捡了大便宜!
此刻,矛盾彻底爆发!
凌墨的谋划,在这一刻首次显现威力!
七个堂口的揸fit人同时站到了蒋天养的对立面!
说实话……
若非这七人还念着洪兴的香火情,三年后他们甚至能联合投票,把蒋天养从龙头的位置上拉下来!
面对众人逼视,蒋天养却气定神闲地吐着雪茄烟圈。
他可不是靓坤那种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
他是真正的枭雄!
靠脑子吃饭的人!
既然敢这么安排,自然早就算准了今天的局面。
早在陈浩南等人回港前,他就布好了局。
此刻,他迎着众人目光淡淡道:“两条路——要么现在说清楚,要么等香堂会结束,你们单独留下再谈?”
“不必,就现在。”陈浩南斩钉截铁。
山鸡立刻附和:“对!光明正大说清楚,省得日后有人嚼舌根。”
“好!”蒋天养猛地拍案而起,“这可是你们要求的——阿耀!”
“蒋先生……”
“把东西拿来!”
“是……”
陈耀微微颔首,目光扫向身旁的马仔,后者立即将几摞厚重的文件袋摆上桌面。
蒋天养用指尖敲了敲文件堆:这些账目,你们能看明白?
不等陈浩南一行人回应,他便自顾自地摆手:直说吧,社团现在资金见底了。
除了被靓坤糟蹋在 生意上的款项,还有兄弟们犯事后跑路的安家费,加上元朗两次火拼的开销......蒋天养突然话锋一转,但你们知道最要命的是什么?
他的视线如刀锋般刺向陈浩南:我大哥蒋天生,曾经挪用公款暗中资助铜锣湾的话事人大佬b!
会议室顿时陷入死寂。
陈浩南几人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记 锏来得猝不及防!
当年为制衡嚣张跋扈的靓坤,蒋天生确实在暗中为大佬b输送资源。这本是社团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谁愿意直面那个毫无底线的疯狗靓坤?
可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如今这笔烂账被翻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些真金白银,可都是走的社团公账!
陈浩南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笔钱的去向。
蒋天养趁势继续道:“社团里很大一部分资金,当初都被我哥用在了铜锣湾大佬b身上!”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