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电器连同服装、罐头一起装船,让大傻运往对岸试水。”凌墨敲了敲文件。
方婷犹豫道:“可我们还没打通对岸关系,大批量运输是否冒险?”
“不多。”凌墨目光仍停在文件上,“对岸市场广阔,这点货连浪花都掀不起。”他忽然轻笑:“正因我们动了,他们才会主动找上门。”
“他们……主动找我们?”方婷不解。
“当然。”凌墨合上文件,“你以为对岸不想在这边培植眼线?”
他要的是商机,而对岸要的——是掌控。
只要凌墨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对方自然会主动接触。
倘若符合条件,对方便会默许凌墨的发展......
此时的对方并非日后崛起的状态,而是刚刚起步的阶段。
在这段时期里,内部资源匮乏,而凌墨的货物又并非有害之物,只要看到诚意,对方自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凌墨如此坚持,方婷也不再继续劝说。
她轻轻为凌墨揉着肩膀,问道:“最近是不是要和铜锣湾开战了?”
“嗯......差不多到时候了。”凌墨点头承认。
“凌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方婷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要散布消息说是我们西贡的人通知了丧标,让铜锣湾有借口打我们?这不是在给自己抹黑,反而便宜了靓坤吗?”
“就算我们有录音,以后能澄清,但如果我们稳扎稳打,等实力足够再直接攻打铜锣湾,不是更稳妥吗?”
“原来是这件事......”凌墨笑了笑,解释道,“我打个比方,如果你二十五岁要去打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你会一个人去,还是叫上全家人?”
“当然是一个人。”方婷不假思索地回答。
凌墨接着问:“那如果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拿着刀冲到你家里,你是独自应对,还是全家一起制服他?”
“哦......”方婷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让铜锣湾主动开战的重要性。
如果是凌墨主动攻打铜锣湾,那就等于与整个洪兴为敌!
那便是凌墨和洪兴之间的恩怨。
可如果是铜锣湾主动进攻西贡......
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洪兴不可能倾巢而出,只为了对付弱小的西贡......
因此,只有铜锣湾主动挑起战端。
这样一来,事情就只是大佬b和凌墨之间的较量。
“凌哥真厉害!”方婷笑嘻嘻地低下头,亲了一下凌墨的脸颊,称赞道,“感觉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他们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三天后。
铜锣湾。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陈浩南和山鸡的伤势已基本痊愈,身上只剩下淡淡的疤痕。
在酒吧里,陈浩南和山鸡正与大佬b 言欢。
人手都给你们备齐了!大佬b边倒酒边说。这杯酒,是为出征壮行的烈酒。西贡号称有八千门徒,但两千都是外门 。这些天我给你们召集的打手,够用吗?
足够了!陈浩南斩钉截铁地回答。
绰绰有余!山鸡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见两人斗志昂扬,大佬b豪迈地喊道:他端起酒杯递给二人,这一仗要是拿下西贡,蒋先生立刻召开香堂大会。我和蒋先生都会推举阿南做西贡话事人!
你们打下的地盘自己当家,除了靓坤没人敢反对。有蒋先生撑腰,阿南这次肯定上位!来,干了这杯壮行酒!等你们凯旋,我再摆庆功宴!
三只酒杯重重相碰,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芒。一饮而尽后,陈浩南和山鸡带着人马直奔西贡。
表面上看,八千对三千,西贡占优。实则不然。大佬b召集的全是精锐打手,而凌霄虽有八千之众,但外门 多是开茶餐厅、报亭的生意人。这些人见势不妙就会逃之夭夭,真正能打的只有内门 和几百个好斗的外门成员。
街头混战不比战场,往往打到一定程度,处于劣势的一方就会溃散。陈浩南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不过是凌霄的核心力量罢了。
战斗即将打响,参与人数虽多,但真正交手的恐怕寥寥无几。许多人还未靠近敌人,胜负就已分晓。
西贡街头依旧平静如常。
尽管大佬b召集了大批人马,陈浩南率领车队气势汹汹而来,但西贡的日常生活丝毫未受影响。唯有凌霄旗下的娱乐场所暂停营业,让一些 作乐的客人败兴而归。
这只是表象。
陈浩南的车队刚驶入西贡地界,消息便传到了大傻耳中。
南哥,这边的场子都关门了。山鸡略显失望。
他们并非来砸场子——毕竟将来这都是自己的地盘,破坏后还得花钱修缮。主要目标是凌霄的人马。然而沿途多家场所都大门紧闭,挂着暂停营业的告示。
他们早有准备。陈浩南沉吟道,直接去凌霄舞厅,解决大傻!
码头的凌墨怎么处理?山鸡摩拳擦掌。虽然表面与凌霄无关,但道上都知道凌墨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
陈浩南摇头:灭了凌霄,凌墨不过是个商人。将来西贡归我们,他还能当我们的金主。
山鸡闻言不再坚持。
车队直奔凌霄舞厅,所幸二人未去码头自找麻烦。铜锣湾人马进入西贡后,码头已全面 。凌氏安保公司的精锐保镖全员出动,在码头各处布防。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人腰间都别着黑星 ,严阵以待。
陈浩南那边虽然人多,但带枪的不超过五把,主要用来吓唬人。
除了门口那几个持枪保镖,屋子里......
天养生带了手下过来。
每人手里端着机枪,腰间别着美式,全副武装,从头顶到脚底。
除非陈浩南的人全都带枪冲进码头,否则来多少都是送死!
办公室里。
凌墨压根没在意今晚凌霄的情况。
战斗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此刻的他,正在演戏——
一通电话打给靓坤。
刚接通,他就破口大骂:“靓坤!铜锣湾打我们西贡,你也不拦着点!”
“这我怎么拦?”靓坤装无辜,“我跟大佬b一向不对付。”
接着又幸灾乐祸道:“再说了,我要真插手,大佬b说不定叫更多人打你们西贡呢!”
哼......
说得倒好听。
好像是为了西贡好似的。
靓坤恐怕还不知道,他让丧标散播消息的事早就被凌墨知道了,现在还装傻充愣!
凌墨也不拆穿,只是说道:“蒋天生的威望已经跌到谷底了,失利证明他看错人,今晚要是西贡赢了,铜锣湾实力大损,压不住你了——这可是你当龙头的最好机会!”
“嘿嘿嘿......”
电话那头,靓坤笑得开心:“那就借凌先生吉言了!放心,等我当上洪兴龙头,少不了你们西贡的好处。”
“行,就这样。”凌墨挂断电话。
......
靓坤的话,凌墨一个字都不信。
过了今晚,凌霄会在铜锣湾正式插旗,为日后拿下整个铜锣湾铺路!
这一点,本来就是靓坤用来攻击蒋天生的把柄。
等靓坤真当上龙头,为了堵住其他堂口的嘴,第一个卖的就是西贡!
还想要好处?
他第一件事肯定是收回铜锣湾的地盘——而且,收回来的地盘,绝对会变成他自己的!
“哼......”
凌墨轻轻摇头,嘴角挂着笑意: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终究只是些狡猾伎俩,跟真正用脑子的人相比还差得远。
这并非凌墨自视过高。靓坤那些手段全建立在背信弃义上,根本谈不上智慧,纯粹是为私利不择手段地出卖他人。
正因如此,在原世界线里,最终靓坤也尝到了被亲信傻强背叛的滋味。
与此同时,陈浩南与山鸡正带人赶往凌霄舞厅,准备除掉大傻后接管西贡。
路上山鸡满脸惊讶:南哥,才多久没来,西贡就新修了好几条路!
上次来时,路面还满是坑洼,让他们暗自嘀咕西贡地方虽大,终究是乡下,连路都破破烂烂。
没想到不到一个月,道路竟变得如此平整。
陈浩南了然道:这都是凌墨的凌氏集团在运作。
凌墨能有这么好心?山鸡难以置信。换作是他,早拿钱去买名表、泡妞享乐了,哪会管这些建设。
西贡毕竟是他地盘,搞好基建生意才更方便。陈浩南解释道。
如今的西贡,凌墨早已不仅掌控海鲜市场。从道路施工、路灯安装到公交站牌、出租车运营,乃至物流体系和正规摊位管理,处处可见凌氏集团的影子。
最关键的是,这些生意全都合法合规。目前凌氏集团月收入已达七百万,若算上走私和 收益,更是突破千万大关。
这还只是初期布局。等私人会所建成后,凌墨将邀请西贡各界要员入驻。届时凌氏集团才能真正深入介入各项事务,甚至影响官方政策走向。
这才是凌墨最终想要达成的局面。
交谈间,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
夜色笼罩下,陈浩南一行人抵达凌霄舞厅门前。
霓虹闪烁的街道两侧商铺依旧营业,但当洪兴人马从车上蜂拥而下时,整条街瞬间被黑压压的人群占据。商铺老板们见状纷纷摇头叹息,熟练地拉下卷帘门——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里,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陈浩南与山鸡利落地跳下车,寒光凛冽的片刀已握在手中。两人用布条将刀柄与手掌牢牢缠紧,防止鲜血浸染后打滑。我带兄弟正面杀进去,陈浩南咬着布条含糊道,你带人封住后路再包抄。
明白,南哥当心。山鸡郑重点头。
陈浩南吐掉嘴里的布条,目光如炬地望着舞厅大门。今夜这场恶战关乎上位大计,b哥铺就的 能否走通,全看此番搏杀。他猛然振臂高呼:斩了大傻的兄弟,十万现金加我的mR跑车!今后就是我陈浩南过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