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车子驶进了临湖而造的云锦壹号院。
达叔利落地将行李归置妥当,临走时还细心调好了中央空调的温度。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她和贺昀初两人。
此刻,静立于客厅那扇恢弘的落地窗前,眼前豁然开朗。洋湖的壮阔景致尽收眼底,波光粼粼。
远处,璀璨夺目的城市天际线一览无遗,高楼林立,霓虹灯起,而那些绚烂的光亮,则随着湖水的轻轻摇曳,悠悠流淌。
宛如她现在的心境,宁静之中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苏雪晚内心不忐忑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因为贺昀初,也因为即将开启的和他的婚后同居生活。
“保洁阿姨每周都会来,床品也都是今早新换的。”贺昀初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在空荡的客厅里激起细微回声。
“好……好的。” 她的声音止不住地微颤,“我先去收拾行李。”
“嗯,需要帮忙就喊我。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
苏雪晚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不回公司,也不回别墅,他今晚是打算住在这里了?同居的第一夜就要同处一室吗?
她深吸一口气。好吧,该来的也躲不了。
卧室极为宽敞,衣帽间足足占有30平方米左右。与之相邻的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卫浴间,高级石材装饰,尽显奢华与舒适。卧室一侧,阳台延伸开来,视野开阔。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两米宽的大床。
两个大号行李箱,还有几个箱子就躺在卧室的木地板上。
推开衣帽间,各类衣物配饰井然有序,西装、衬衣、风衣、外套、领带、皮带、手表等分类放置,看得出来,他对细节的极致追求,不凡的品位与格调。
窥探到关于他生活的点滴和私密,苏雪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与愉悦。
她将行李箱中的衣物、配饰拿出来挂好、放好,将鞋子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苏雪晚长吁一口气,剩下的书籍、字画等东西放哪里呢,她不禁犯了难。
“收拾好了吗?”正当苏雪晚犹豫不决,既想询问他又怕打扰到他工作的时候,贺昀初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差不多了,就是这些东西不知道该放哪里?” 苏雪晚心中暗自庆幸他的出现,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为她预留的房间所在,只好以询问的口吻旁敲侧击。
“跟我来。” 贺昀初弯下腰,很自然地搬起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手背上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骨筋分明。
苏雪晚则搬起一个小箱子,紧随其后。
穿过一道门廊,一间宽敞明亮、充满书香气息的房间赫然映入眼帘。
应该是书房。
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类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经济、科技与军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房间与另外一间是相通的,打开实木推拉门便是他工作的地方,但彼此又是独立的,有单独的正门。
“这里就是你的书房,也可以是你在家办公的地方。” 贺昀初说着,将手中的箱子放下。
苏雪晚环顾四周,很满意 ,“谢谢。”
她将手中的小箱子放在书桌上,开始整理起来。
贺昀初则在一旁,看她摆弄,听她安排。
两人默契十足,仿佛已经开始习惯彼此的存在。
“大功告成。” 终于忙完了,苏雪晚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看向贺昀初。
贺昀初看着刚收拾好的房间,“这书房确实缺点东西,现在刚好。”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相撞,贺昀初深邃幽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苏雪晚的脸上。
四目相对,屋内静谧,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苏雪晚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耳根子也立马发烫起来,她紧张地抿了抿唇,心怦怦直跳。
“别动。”他的手缓缓抬起,向着她的脸庞靠近。那一刻,苏雪晚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仿佛要跳出眼眶。
她屏住呼吸,就在她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贺昀初的手指却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他微微一笑,“脸上有灰尘,脏了。”
苏雪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尴尬地笑了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匆匆说了句:“哦,是吗?我去洗一下。”便一溜烟地跑回了卧室。
苏雪晚站在卫浴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贺昀初指尖的温度,俯身往脸上扑了几捧水。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为自己的反应懊恼。
“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镜子里冷不丁地映出了贺昀初的那张冷峻的脸庞,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在苏雪晚的耳旁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啊!”苏雪晚猛然回头,脸猝不及防地撞向他。
他吃痛地捂住鼻子,眉头微微一皱。
“吓我一跳,对不起,你……你先洗吧。” 苏雪晚的脸颊瞬间又泛起了红晕,她慌乱地低下头,再一次逃离了现场,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逃到衣帽间里,苏雪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羞涩和紧张。
苏雪晚捻起蕾丝内衣的肩带和三角内裤,对折三次才塞进防尘袋,又谨慎地裹进睡衣里。这样层层包裹,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指尖触到冰凉的化妆包拉链时,她忽然意识到——从今往后,这些私密物品都要与另一个人的贴身衣物共享同一个空间。这个认知让她耳根微微发烫,却又带着奇异的安定感。
她必须学会慢慢习惯——习惯浴室里多出的剃须刀,习惯衣帽间里混着雪松香气的西装,习惯每个清晨醒来时,身侧可能存在的温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