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雨被海底暗流冲到的,是一座地图上未标注的无名小岛。岛屿不大,中央是座死火山,山脚下有一处天然溶洞,洞口被茂密的红树林遮挡,隐蔽得足以避开任何修士的探查。溶洞内干燥通风,岩壁上渗出带着微弱灵力的泉水,恰好能用来清洗伤口、补充灵力,成了他绝佳的养伤之地。
他挣扎着爬进溶洞时,后背的伤口虽仍在渗血,左臂因 “化骨散” 残留的麻木感也未消退,却已能靠肉身本能稳住身形 —— 毕竟是九劫涅盘经第二劫、托天魔功初成的体修,肉身强度早对标金丹后期,寻常磕碰根本伤不到他。他靠在岩壁上,掏出蛮胡子给的 “复灵丹”,三枚丹药入口即化,灼热灵力如岩浆般涌向伤口,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结痂,连深可见骨的刀伤都在半柱香内止住了血。
接下来的日子,厉飞雨陷入 “疗伤 - 修炼 - 猎杀” 的循环,却处处透着体修强者的碾压感。用灵泉清洗伤口时,他无需小心翼翼避开破损皮肤 —— 涅盘火在体内流转,早已将表层毒素逼至伤口边缘,泉水冲刷时只觉清凉,不见半分刺痛;猎杀岛上的 “血纹野猪” 时,他甚至不用拔刀,只凭肉身力量就能一拳击碎野猪的头骨 —— 那野猪皮糙肉厚,寻常金丹初期修士需用法宝才能破开,在他手下却如纸糊般脆弱。他将野猪精血收集起来,混入灵泉饮用,既能加速伤势恢复,又能滋养骨髓里的涅盘火,一举两得。
溶洞的岩壁上,被他用庚金虎魄刀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每一道刀痕都深逾半寸,岩石碎屑飞溅时,落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却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 —— 以他此时的肉身强度,寻常石屑早被指尖力道碾碎,哪能划伤皮肤?“若当初在赤焰礁,一刀斩了那两个杂碎,何来今日的狼狈?” 他摩挲着刀痕,指腹划过岩石的粗糙纹理,眼神越来越冷,“破浪号的温情是蜜糖,也是毒药;蛮胡子说的‘不留后患’,才是乱星海的生存法则!”
他刻意反复回忆海鲨帮围杀的场景:周沧的鲨鱼牙刀刺入后背时,若不是涅盘火及时护住心脉,他早已身死;缚灵索缠住四肢时,若不是托天劲强行震断三根锁链,他连逃入暗流的机会都没有。每一次回忆,都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 “仁慈” 的代价。他想起阿珠缝的护肩、老张递的干饼、周老大的酒壶 —— 这些曾温暖他的画面,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提醒他 “软弱只会丧命”。“想护住在意的人,先得有让敌人不敢动的实力;想活下去,就得比所有豺狼更狠!”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最后一丝柔和,被冰冷的狠厉彻底吞噬。
养伤期间,他对托天魔功的领悟突飞猛进。蛮胡子曾说 “托天劲需以杀养魔,以怒炼锋”,以前他总觉得过于暴戾,此刻却在仇恨与不甘的催化下,将第四式 “噬灵” 练至大成。运转此式时,他周身黑色魔纹如活物般游走,猎杀的血纹野猪、“毒刺藤” 残骸中的灵力被强行抽离,化作缕缕黑烟涌入体内。那些裹挟着妖兽暴戾之气的灵力,刚入体就被涅盘火炼化,转化为更雄浑、更具侵略性的托天劲。他的肉身强度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比受伤前更胜一筹 —— 指尖随意一捏,就能将玄铁碎片捏成粉末;一拳轰出,能在岩壁上砸出丈许深的坑洞。唯有气质彻底变了,周身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连呼吸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一日,一位迷路的筑基后期散修闯入小岛。那修士衣衫褴褛,法器尽毁,显然是遭遇了海难,看到厉飞雨时,眼中先是惊喜,随即被他周身的煞气吓得一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跑来:“道友!求您救救我!我…… 我愿以一幅‘深海灵脉图’相赠,只求些许恢复灵力的丹药!”
厉飞雨正坐在炼体场的岩石上,擦拭庚金虎魄刀。他抬眼时,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那散修,吓得对方瞬间僵在原地 —— 那是金丹后期修士对筑基修士的绝对威压,散修甚至感觉浑身灵力都快被压得凝滞。“深海灵脉图?” 厉飞雨缓缓起身,刀身泛着冷光,“你的命,配得上这图吗?”
散修脸色骤变,终于察觉不对,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厉飞雨心口刺来 —— 那是淬了 “化血毒” 的法器匕首,寻常金丹初期修士也需忌惮三分。可厉飞雨连躲都没躲,任由匕首刺在胸口,只听 “铛” 的一声脆响,匕首竟被他的肉身震得崩飞,连他的劲装都没划破。“就这点能耐,也敢在我面前动手?” 厉飞雨左手一探,精准掐住散修的喉咙,指尖力道渐增,散修的脸瞬间涨成紫色,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厉飞雨低头看着他,脑海里闪过赤焰礁放走海鲨帮修士的画面。那时他若多一分狠厉,何需受后来的重伤?“乱星海的仁慈,是对自己最蠢的残忍。” 他声音平淡,手腕却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散修的喉咙被生生捏碎。
尸体倒地时,厉飞雨没有丝毫犹豫,运转 “噬灵” 式。散修体内残存的筑基后期灵力被尽数抽离,化作黑烟涌入他体内,连那半幅灵脉图也被他顺手夺过。他低头看着刀身,上面连一丝血迹都没沾 —— 以他的肉身强度,这种层级的对手,根本没资格让他拔刀。他收起刀,将灵脉图展开,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有对 “利益” 的纯粹算计。
从这天起,厉飞雨彻底蜕变。他不再是破浪号上那个会温和接过热汤的 “韩立”,也不再是对敌人留有余地的厉飞雨。他成了孤岛上的 “独狼”,实力强横,手段狠厉,凡事只以 “生存” 和 “变强” 为准则,所有挡路者,无论善恶,皆不留情。
他开始专注研究银科玉简。此前只是好奇,此刻却迫切想从中榨取力量。他将涅盘火与托天劲同时注入玉简,银纹瞬间亮起,形成一道奇异光幕,上面扭曲的符文虽仍看不懂,却让他体内的魔纹剧烈共鸣,连托天劲都跟着躁动 —— 这玉简里藏的力量,恐怕远超他的想象。“只要能变强,哪怕是魔道禁术,又如何?” 他握紧玉简,眼神里满是决绝。
三个月后,厉飞雨的伤势不仅痊愈,实力更上一层楼。托天魔功突破第四重,涅盘经稳固在第二劫巅峰,肉身强度已摸到金丹后期的天花板。他换上用墨鳞毒蛟鳞片和血纹野猪皮缝制的劲装,深黑色的衣料能隐匿气息,鳞片的防御力更是远超普通金丹期防御法宝。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溶洞岩壁上的刀痕。那些痕迹,是他对过去 “软弱” 的告别,也是对未来 “狠厉” 的誓言。他转身走向海边,沿途的妖兽感知到他的煞气,早已吓得四散奔逃,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登上用散修遗留材料炼制的飞舟,厉飞雨望着海平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海鲨帮的仇,他会亲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