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眉头愈紧:是先生救了本宫?
正是。
李锛点头。
闻言,李娥踏出冰棺,郑重施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
就在二人叙话时,不远处的姜拟深吸一口气,怯怯上前唤道:娘亲?
嗯?
李娥闻声转头,见到与自己容貌酷似的姜拟时,顿时怔住:囡囡?
听到李娥唤着自己的小名,姜拟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瞬间涌出,一头扎进李娥怀中:娘亲,是我!
乖女儿,真的是你!
李娥紧紧抱住姜拟,轻抚着她的后背:这么多年没见,我的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女儿不委屈!
姜拟眼眶通红,伏在李娥肩头啜泣。
见状,李锛知趣地退到一旁。
回到徐芷虎身旁,李锛望着神色复杂的**,开口道:曹兄这次功不可没,如今皇后娘娘已经苏醒,不过去问候一声?
暂且不必。
**站在原地未动,不忍打扰这对母女难得的温情时刻。
一旁的李纯罡闻言嗤笑出声:**,这种事若总是端着架子,当心重蹈覆辙。
作为过来人,李纯罡早已看透**的心思,意味深长地说道。
多谢前辈指点。
**抱拳致谢。
客气什么。
李纯罡随意地摆摆手。
李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恍然:前辈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李纯罡意味深长地点头:正是你想的那样。
李锛望向**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先前在阁楼里,**分明说过对李娥并无他想,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始终关注着场中情形的**向众人拱手:诸位,容我先行告退。
说罢,**整了整衣冠,缓步走向那对母女。
李锛看着他恪守礼数的背影,不由轻叹:若总是这般拘泥礼数,只怕今生都难成眷属。
**这人就是如此,嘴上说着开明,骨子里却迂腐得很。
李纯罡不以为然地摆手。
西楚国君都已不在人世,还守着那些陈规旧矩有何意义。
李淳罡的话让李锛深以为然。
**要是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至少能省下三十年功夫。
这时,月神与星魂并肩而来。
月神望向李锛:不知可否请李医圣借一步说话?
找我?
李锛略显惊讶。
正是。
月神微微颔首。
好。
李锛转头看向李淳罡:
前辈...
去吧去吧,有老夫在,你媳妇孩子丢不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提心吊胆的,瞧你这点出息!
得到李淳罡的承诺,李锛随二人来到附近宫殿。
入座后,李锛开门见山:二位特意邀我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月神与星魂交换眼神,待星魂点头,月神袖袍轻拂,一封火漆完密的信函便落在案几上。
这是?
秦皇陛下亲笔手谕,请先生过目。
嬴政?
大秦皇蒂的亲笔信?李锛神色凝重地展开信笺,待看清内容时不由一怔——信中竟以太医令兼客卿之位相邀。
他抬头问道:二位此番专程为此事而来?
正是。
月神坦然应道。
秦皇当真要聘我入秦?李锛仍觉难以置信。
陛下求贤若渴,听闻先生大才,特命我等前来相邀。
今年招揽之事格外多,赵离、**之后竟连嬴政也递来橄榄枝。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抢手?
李锛沉吟道:此事关系重大,可否容我考虑几日?
“当然!”
月神目光转向李锛:
“此次邀约先生,除转交陛下手书外,另有要事相商。
”
“请直言。
”
李锛抬手示意。
“听闻流沙首领卫庄现居北凉,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月神问道。
“确有其事。
”
李锛答道:
“二位与卫庄有旧怨?”
“此人曾潜入大秦皇宫 ** 陛下至宝天机床,乃我大秦通缉要犯。
”
“此番奉命追捕,既知他藏身北凉,先生身为北凉王女婿,望能协助擒拿。
”
李锛闻言暗惊——天机床?此物正在自己手中!若被察觉,恐遭牵连。
“先生神色有异,可是为难?”月神眉尖轻蹙。
“非也!”
李锛正色道:“只是诧异卫庄竟会行此之事。
”
“流沙恶名昭彰,卫庄身为首领,行径卑劣不足为奇。
”
月神冷声道。
“我与卫庄相识期间,倒未见其如二位所言不堪。
”
月神眉头愈紧:“那先生意下如何?”
“虽恐冒犯,但李某须坦言。
”
李锛沉声道:
“卫庄虽是大秦要犯,却与我无冤无仇。
若出卖友人,必遭江湖唾弃。
”
“但他触怒秦皇,实属不智。
”
“不如这样——”
两位若想擒拿卫庄,只管去北凉便是,我李锛绝不干涉,但也休想让我相助。
二位意下如何?
帮个鬼,
李锛暗自盘算着回去就给卫庄写信,让他早做准备。
闹了半天,月神和星魂竟是来讨债的。
如此甚好!
月神与星魂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只要北凉不插手,此事便十拿九稳。
三人闲谈片刻,见时辰已近子夜,便相继离开宫殿。
徐芷虎挽着李锛的手臂问道:星魂和月神可是邀你入秦为官?
李锛略显诧异:这都能猜到?
有何难猜?
徐芷虎轻哼一声:
秦人邀你密谈,必是不愿旁人知晓之事。
除了招揽,我想不出还有何事需这般避讳。
娘子当真聪慧。
李锛赞道。
秦国许了你何等俸禄?
徐芷虎追问。
与大离相仿。
李锛如实相告。
也要你做秦国驸马?
徐芷虎挑眉。
我说的是官职。
李锛无奈道。
太医令。
徐芷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招婿便好。
除太医令外,还加封秦国客卿。
闻听此言,
徐芷虎摇头感叹:听闻非立大功者不得封客卿,秦皇待你可真够大方。
李锛笑道:秦皇胸怀天下,岂是赵醇这等鼠目寸光之辈可比。
徐芷虎问道:如今秦皇开出这般优厚条件,你可有意入秦为官?
李锛坚定地摇头:我不去。
徐芷虎露出惊讶的神色:真的不去?
绝对不去!李锛神色认真,在大离陪伴妻儿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
徐芷虎掩嘴轻笑: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李锛郑重回答。
徐芷虎追问道:日后可会后悔?
李锛坦然一笑:绝不后悔。
徐芷虎眨了眨眼: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可没 ** 你哦。
......
正说话间,两道身影飘然落在皇宫高处,正是前往天外交手的隋斜古与谵台品静归来。
李纯罡饶有兴致地望向隋斜古:较量这么久,可分出胜负了?
别提了。
隋斜古满脸不快,这丫头的功力又长进了。
李纯罡眉梢微挑:这么说你输了?
隋斜古不满地瞪眼:你就这么小瞧老夫?
李纯罡疑惑道:方才不是你说敌不过谵台品静么?
隋斜古连连摆手:我只说她功力精进,可没说打不过她。
李纯罡直截了当问道:那最终结果如何?
隋斜古深吸一口气:此番较量,我们以平局收场。
李纯罡继续追问:那关于李小子的事?
隋斜古干脆地回答:那件事就此作罢!
李纯罡满意地点头:倒也算圆满解决。
一声冷哼传来,旁听的谵台品静对这个结果显然十分不满。
隋斜古挑眉问道:谵台,你可是不服?要不要再比划比划?
这时邓大阿插话道:隋前辈,咱们都是大离自己人。
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桃花剑神定当鼎力相助。
谵台品静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单是一个隋斜古就够她应付,若再加上邓大阿,只怕要吃大亏。
她冷声道:我向来言出必行,既已见分晓,自然不会继续为难李锛。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盘算。
李锛是她突破陆地神仙境的关键,岂会轻易放手?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另寻他法。
她必须成就陆地天人之境。
邓大阿笑眯眯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说开就好。
谵台品静斜睨着他:桃花剑神倒是爱管闲事,闲得发慌?
邓大阿坦然点头:确实闲得慌。
既如此,不如去收拾唐门那个老东西,岂不比在这儿凑热闹强?
邓大阿挑眉:那不是你和李前辈的恩怨?与我何干?
谵台品静嗤笑:不是看你无所事事?
邓大阿正色道:我虽想找些事打发时间,却也不愿自找麻烦。
谵台品静算是看明白了,这邓大阿所谓的,分明是专等着给她添堵。
她不再多言,取出镜花宗宝瓶仰望夜空。
今夜天地异象对常人不过奇景,于她这等炼气士却是难得的修炼机缘。
此番来西楚早有准备,定要将这份造化收入囊中。
众人陆续登上宫檐远眺。
邓大阿、李纯罡、隋斜古等人皆翘首以盼。
子时将至,夜幕骤变。
浩瀚生机自天际奔涌而来,如长虹贯日,所过之处涤尽死气,竟有改天换地之势。
李锛挑眉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辞旧迎新异象?
邓大阿颔首:正是。
李纯罡沉声叮嘱:凝神静气,能领悟多少全凭个人造化。
谵台品静闻言嗤笑,暗自盘算着待会儿要用宝瓶收尽这漫天生机,看他们还能感悟什么。
就在异象即将显现之际,所有征兆突然消散。
众人正疑惑时,洪洗相清朗的声音自城门方向传来:
贫道珷铛洪洗相,今日借天地生机一用,万物听令,生机汇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谵台品静猛然回神,急忙冲向城门——她竟忘了洪洗相也有截取天地生机的本事。
李锛不解道:区区天地生机,值得这般争抢?
李纯罡斜睨他一眼:这可不是寻常生机,蕴含天地至理,乃珷道巅峰与炼气之士梦寐以求的至宝。
当真?李锛将信将疑。
自然。
李纯罡望向谵台品静远去的背影,否则洪洗相与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锛追问:这般逆天而行,反噬想必不小?
那是自然。
那洪洗相能承受得住?
洪洗相能否承受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