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锛体谅地说道。
徐奉年仍有顾虑:只是......他担心若家中同意治疗,李锛却被其他病患缠身。
毕竟今夜之后,前来求医者必将络绎不绝。
世子宽心,在您明确答复前,老夫不会接诊其他病患。
李锛看穿了他的担忧。
多谢先生体谅,请容奉年三五日内必给准信。
徐奉年郑重行礼。
无妨无妨!李锛连忙扶起他,为那百年修为的奖赏,莫说三五日,便是三五十 ** 也等得。
蛮儿,快谢过先生。
徐奉年转头嘱咐弟弟。
黄蛮儿应声道。
黄蛮儿木然点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锛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李锛一时手足无措,徐奉年更是惊得嘴角直抽。
这小子!
待送走徐奉年和黄蛮儿,李锛简单洗漱后便躺下休息,回想着今日种种,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次日清晨,李锛来到膳厅时,发觉众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端木蓉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轩辕敬城也神色迟疑,似有话说。
怎么了?李锛不解。
李兄,听说你答应世子要为黄蛮儿治病?轩辕敬城开口,显然此事已传开。
确有此事,有何不妥?李锛反问。
黄蛮儿天生金刚体,外力难以助其开窍,此症极难医治。
轩辕敬城摇头叹息。
我自然知晓。
李锛坦然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轩辕敬城硬生生将自不量力四字咽了回去。
敬城兄,依你之见,是死人难救还是活人难救?李锛正色问道。
当然是死...话说一半,轩辕敬城猛然顿住——他自己不就是被救活的死人么?
既然能救活敬城兄,自然也能治好黄蛮儿。
李锛的笃定让端木蓉眼神愈发复杂。
连轩辕敬城她都束手无策,何况病情更棘手的黄蛮儿?
难道他们的医术差距竟如此悬殊?
此次出手,其实有两重考量。
李锛环视众人继续说道。
愿闻其详!
轩辕敬城神色郑重地请教,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此刻无人察觉,门外前来用膳的徐奉年与李纯罡同时驻足。
第一,我想向世人证明,我的医术与家师一脉,绝不逊色于当今杏林任何名家。
李锛轻咳一声,继续道:
第二,我实在不忍见黄蛮儿这般境遇。
他身负绝世珷学天赋,却因痴态遭人轻视。
若我无力相助,或他未曾寻来,倒也罢了。
但既已找上门来,我岂能袖手旁观?
若置之不理,如何获得系统奖励?那百年功力足以让我短期内跻身顶尖高手之列。
更何况声望——
在这江湖中,名声至关重要。
这正是一个快速积累声望的良机。
8.原来古代也有信息差!
没想到李兄如此仁心仁术,倒显得轩辕敬城狭隘了。
轩辕敬城摇头苦笑。
他曾在医典中读过:凡大医者,必先发慈悲之心,誓愿普济众生。
原本将信将疑,如今亲闻李锛所言,方知世间确有大医。
这位大医,正是李锛。
过奖了!
李锛连忙谦逊摆手,自认当不起这般赞誉。
端木蓉神色愈发复杂。
她发现不仅医术不及李锛,连胸襟气度也略逊一筹。
此时,
门外的徐奉年佯装无事步入厅内。
众人默契地转换话题,徐奉年也未曾点破。
早膳过后,李锛在徽山闲逛。
经昨夜之事,山上众人对他礼遇有加,所到之处皆受恭敬相待。
这般待遇令李锛颇为自得。
他暗自思量,是否该向轩辕敬城讨要一块徽山地界,就此开宗立派。
毕竟,
如今救活了轩辕敬城,李锛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前来求医问药的人本该络绎不绝。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直到夜幕降临,除了徽山几个染了风寒的病人请他诊治外,竟再无他人登门。
“不对劲。”
李锛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不对劲?你是奇怪为何求医之人寥寥无几?”
端木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嗯。”
李锛点头承认。
“这很正常,消息尚未传开,再过十天半月,你恐怕就难得清闲了。”
经她解释,李锛恍然大悟——这江湖没有前世那般迅捷的传讯手段,消息全靠人马传递,自然会有滞后。
“你找我何事?”
李锛看向端木蓉,这位镜湖医仙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突然造访必有缘由。
“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端木蓉直言不讳。
“交易?”
李锛眉头微皱:
“若是想换《黄蒂内经》,那便免谈,我绝不会交换!”
“非是《黄蒂内经》。”
端木蓉摇头道:“我只求换取其中记载七灯续命术的阴阳五行篇。”
《黄蒂内经》乃医家圣典,她自知拿不出等价之物置换全本。
“阴阳五行篇?这倒可以商量,不过……你用什么来换?”
李锛略作沉吟。
“《镜湖医书》。”
话音未落,她手中已现出一卷典籍,正是镜湖山庄镇庄之宝,汇聚历代先贤心血的医道经典。
虽不及《黄蒂内经》珍贵,却也是杏林至宝。
“贪多嚼不烂,《镜湖医书》固然珍贵,但我已有《黄蒂内经》,此番交易作罢。
”
李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需要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他又不像轩辕敬城那样整天埋头读书!
那要怎样才肯把黄蒂内经换给我?
端木蓉轻声问道。
黄蒂内经中的阴阳五行篇蕴含天地至理,正是镜湖一脉缺失的传承,她必须得到。
你。
李锛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端木蓉微微蹙眉。
只要你愿意跟随我,我不但可以给你阴阳五行篇,甚至能将整部黄蒂内经都传授给你。
李锛心想,若能收服镜湖医仙为己所用,日后统御杏林必将如虎添翼。
你想收服我?
端木蓉眸光骤冷,周身泛起寒意,原来这人竟在打她的主意。
正是!
李锛话音未落——
嗖!嗖!嗖!
数道银光破空而来,李锛急忙侧身闪避,银针深深钉入身后的墙壁。
你疯了?
看着没入墙中的银针,李锛后背发凉。
这要是打在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谈得好好的突然就动手!
再敢胡言乱语,我不介意让你躺着离开!
望着端木蓉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李锛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李先生果然厉害,不仅医术高明,连撩拨佳人的手段都如此高明,实在令人钦佩。
徐奉年从暗处踱步而出,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什么撩拨?
李锛眉头紧锁。
方才不是说要端木姑娘?李先生何必遮掩,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徐奉年挤眉弄眼,摆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你懂个鬼!
李锛终于理解了端木蓉突然对自己出手的原因,原来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也罢,改日再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徐奉年:
你这次来找我,可是关于黄蛮儿的病情,家里已经有回音了?
正是,请先生过目。
徐奉年神色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展开信笺,看到落款处二字,李锛不由得神色一凝。
这位大离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统领三十万北凉铁骑的统帅,江湖人称的枭雄,正是徐奉年的父亲。
信中内容大致是:徐哓首先恭贺医圣传人现世,其次关于徐龙相之事,表示全凭徐奉年做主,无论作何选择他都全力支持,最后诚邀李锛日后有机会能到北凉做客。
信上说了什么?
徐奉年好奇地凑上前来。
你竟不知情?
李锛略带诧异地看向他。
确实不知,父亲并未提前告知。
快让我看看。
徐奉年一把夺过信函,待看清内容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世子,关于蛮儿的病,府上究竟作何打算?
李锛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已经给了对方考虑的时间,现在也该有个明确的答复了。
当然要治!
徐奉年攥着信冷笑道:
那老家伙若真不想救蛮儿,何必在信里对你大加恭维?又何必急着给我回信?
呵。
徐奉年条理分明地剖析着,只是他对徐骁的称谓让李锛颇感无奈。
那可是威震天下的北凉王!
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人屠”!
徐奉年却左一个“老东西”右一个“老东西”,难道就不怕徐骁抄起棍子收拾他?
“恳请先生全力救治蛮儿。”
徐奉年将信笺仔细折好收回怀中,向李锛郑重抱拳。
“世子放心!”
李锛微微点头,
“不知先生认为何时为蛮儿医治最为妥当?”
“逆天伐髓术不似七灯续命术温和,此法刚猛霸道,正式施术前需先调理蛮儿经脉。
最快最快,也需十日之后。”
“那便劳烦先生了!”
待徐奉年离去,李锛望了望尚有余光的天色,想起先前与端木蓉的误会,便决定前去解释清楚。
行至端木蓉居住的院落,李锛整了整衣冠,抬手轻叩紧闭的房门。
“何人?”
端木蓉冷冽的声音传来。
“是我,李锛!”
李锛朗声应答。
“呵,白日诡计未成,夜里便鬼鬼祟祟摸上门来,李先生连体面都不要了?”
端木蓉语带讥诮。
“端木,我此番专程来解释此事。
你先开门,容我细细说明。”
他李锛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道,岂会如此不堪?端木蓉对他的偏见实在太深,这般下去可不行!
“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玩什么把戏!”
咔嚓——
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
端木蓉面若冰霜地立在门前。
在她刀锋般的目光逼视下,李锛硬着头皮踏入屋内。
“端木这是在调配 ** 。
”
李锛的目光落在桌上几个白瓷瓶上,好奇地问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医者能救人,也能......
......是医者的......手段,不过李锛对此并不在行。
有话直说,我很忙。
端木蓉冷着脸坐回桌前,开始调配药瓶里的药剂,完全不理睬李锛。
端木,我上次是想说希望能和你做并肩作战的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李锛认真地解释道。
哦。
端木蓉头也不抬,继续配药。
就知道你不信。
为表歉意,你看,我特意带来七灯续命术向你赔罪。
李锛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记载的正是救治轩辕敬城的秘术。
这份礼物可谓诚意十足。
只要能拉拢端木蓉,区区一篇医术算不得什么。
果然,正在配药的端木蓉手指微微一颤,抬头蹙眉:你要把它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