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正色道:“我可设法引李**现身,但你与他清算时,绝不能提及我的名字。”
扁素问反问:“你当真能引出李**?”
“行!”
楚留香接着说道:“我和李**是结义兄弟,对他再熟悉不过,肯定能把他引出来。”
“就这么定了。”
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
扁素问和楚留香转头看去,只见李锛脸色阴沉。
扁素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百草堂的人。
李锛不愿救的人,她却要出手医治。
这确实有些不妥。
扁素问连忙补救道:
“堂主,我救人顺便报个仇,应该没问题吧?”
嗯,**,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可以!”
李锛背着手,语气严肃:“不过我得提醒你,百草堂只管治病救人,别把江湖恩怨带进来。”
他终于找回了几分堂主的威严。
扁素问点头:“明白,堂主!”
李锛又看向楚留香:“楚留香,扁素问虽然答应救你,但用的药材器械都是百草堂的,治疗费用你得照付。”
楚留香虽不情愿,但毕竟人在屋檐下。
他点头道:“堂主放心,该付的酬金,我楚留香一分不少。”
李锛满意地点头:“那你们去吧。”
就在楚留香跟着扁素问准备离开时,变故突生——一道倩影闪现,直袭楚留香!
来人正是月神。
她原本是来找李锛商量北凉之行,却意外撞见楚留香这个浪荡子,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他与李锛的关系,直接下了 ** 。
楚留香认出月神,瞳孔骤缩,想抵挡却已来不及。
就在他闭眼等死的刹那,洪洗相突然现身,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月神冷冷盯着洪洗相:“珷铛的陆地神仙,要拦我?”
洪洗相击退月神,沉声道:“百草堂内禁止动手!”
月神目光转向李锛:“李先生?”
终究还是避不开这场麻烦,李锛轻叹一声,看向月神:
“楚留香既已支付酬金,受我百草堂救治,便是此间病人。
私人恩怨,请莫带入此地。”
月神眉头微蹙:“当真不能动手?”
“不能。
”李锛斩钉截铁。
见百草堂众人如此维护自己,原本因酬金而犹豫的楚留香大为感动,脱口道:“好兄弟!”
糟了!
楚留香这一嗓子,月神听得清清楚楚,误会再难化解。
李锛曾承诺不救楚留香,如今岂非失信?
果然,
月神眸光骤冷,深深凝视李锛片刻,颔首道:“好,我明白了。”
误会已生,此刻解释反倒徒劳。
李锛不愿与月神交恶,只得问道:
“国师此来,所为何事?”
“原本有。”
月神淡淡道,“现在没了。”
她本有许多话要与李锛商议,但见他救治楚留香,顿时兴致全无。
“告辞!”
话音未落,月神已转身离去。
“楚留香,酬金翻倍。
”李锛冷冷道。
“五倍奉上!”楚留香爽快应下。
百草堂救命之恩,这点银钱算不得什么。
“好。”
待扁素问带楚留香离开,李锛对洪洗相交代:“老洪,你看好家,我去解释。”
“何必?”洪洗相反问。
“与秦国阴阳家翻脸可以,但不是现在——要在北凉的地界上,才最妥当。
”
洪洗相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你去吧,家里有我照看,不会有事。
李锛快步追上月神,很快就在西楚皇宫的屋檐上找到了正在眺望寿春城景色的月神。
月神神色淡然:先生不去治病救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对背信弃义之人向来不喜,原以为李锛与江湖中人不同,现在看来是自己看走了眼。
李锛坦然道:特来向国师解释。
月神淡淡道:先生不必专程来解释,方才的事已经过去了。
李锛追问:当真过去了?
当真过去了。
李锛心知肚明,若真过去了,月神怎会是这般冷淡模样,早该亲热地唤他先生了。
我本不想救楚留香,已将他拒之门外。
但在他临走时,扁素问突然出现应下了救治之事。
月神语带讥讽:先生管教下属真是有方。
李锛继续解释:扁素问违背我的意思出手相救,实有苦衷。
月神侧目:莫非她与楚留香有情?
绝无此事!李锛正色道,她救楚留香是为引出一位行踪诡秘的仇家。
此人与楚留香交好,唯有他能引出来。
国师可想知道此人是谁?
月神果然被勾起好奇,不由倾身问道:是谁?
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李飞刀李**!
月神闻言难掩震惊:什么?她的仇家竟是他?
她对李**再熟悉不过,当年在大秦时没少打交道。
李锛好奇道:国师认识李**?
月神急忙否认:素不相识!
李锛退隐后,江湖上竟又崛起一位“陆地医仙”!【】。
月神之所以坚称不识李**,实则是出于内心对他的赏识。
在她心中,李**向来顾大局、知进退,才华出众,绝非楚留香这等 ** 之徒能比。
这般人物,值得她出言维护。
李锛察觉月神话中有异,却未点破,只故作随意道:“我还以为国师与李**相识。
”
看来,月神与李**关系匪浅。
此事须告知扁素问,让她多加留意。
“先生说笑了,我怎会与李**那样的人相熟。
”
即便月神再欣赏李**,也绝不愿向旁人承认他们之间有何关联。
原因无他,
只因二人身份悬殊,她不愿因此横生枝节。
“原以为国师与李**有旧,看来是我多心了。
”
李锛转而问道:“既然国师已明白百草堂救治楚留香的缘由,心中可还有芥蒂?”
月神摇头:“百草堂救谁自有道理。
何况我并非堂中之人,何来怨怼之说?”
看来暂且是稳住了月神。
李锛随即又问:
“国师今日前来,应非无故到访。
不知方才寻我,所为何事?”
月神略作沉吟,答道:“不过是来向先生辞行。
”
李锛略显意外:“国师这便要离开了?”
“即将启程前往北凉。
”
月神接着道:
“卫庄一事拖延已久,陛下已派人前来过问。
若再耽搁,恐生变故,故而决定提前动身。
”
他们要北上凉州?
幸好前两日已修书送往北凉,想来卫庄等人早有准备。
李锛点头:“稍后我再修书一封回家,嘱托岳父届时为国师一行多行方便。
”
所谓“行方便”自是虚言,再提醒卫庄等人早做防备,才是真意。
“有北凉王相助,此行必定顺利许多,先谢过先生了。
”月神微微欠身。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稍作停顿后,月神略显犹豫,开口道:
“关于杏林之事,有一消息应当告知先生。”
李锛抬手示意:“国师但说无妨。”
作为杏林之首,李锛自然关心其中动向。
月神问道:“先生可曾听闻医仙平一指?”
“略有耳闻。”
平一指乃杏林耆宿,医术登峰造极,珷道修为亦达天象巅峰,
昔年曾被杏林众人视为继前任医圣后的第二位医圣。
然而随着李锛晋阶陆地医仙,此说渐消。
“他前日于大秦境内突破至陆地医仙。”
闻听此言,李锛略感讶异。
江湖中竟再现陆地医仙?看来平一指机缘不小。
李锛点头:“杏林人才济济,实乃幸事。”
月神凝视李锛:“先生当真如此想?”
李锛坦然道:“自然。”
他与平一指素无恩怨,对方在大秦称尊,自己在大离称王,
各得其所。
月神肃然道:“先生胸襟宽广,可惜那平一指未必作此想。”
李锛察觉异样,沉声问:“国师此言何意?”
月神反问:“先生可知平一指晋升后首行何事?”
“愿闻其详。”
月神淡淡道:“他创立千草堂,扬言要一统杏林。”
李锛目光一凝:“冲我而来?”
千草堂意图一统医界,其野心昭然若揭。
月神轻声道:确实是为针对先生而来。
李锛眉头深锁:我与平一指素无恩怨,他为何如此?
世事往往无需理由。
身居高位时,纵使百般不愿,也会被身边人推着前行。
平一指便是这般处境。
李锛若有所思:
看来江湖中已有人视我为敌。
你的对手从未消失,只是实力不济未曾显露。
如平一指、赖氏兄弟,皆非易与之辈。
月神话锋一转:
我阴阳家有一秘术名为读心术,我曾略加修习,可窥人心一二。
可需我为你探查那两位女将的心思?
读心术?竟能洞悉他人所想?
李锛顿时警觉——若月神暗中对他施术,岂非......
月神似看透他的顾虑,唇角微扬:
不必担忧,此术限制颇多,需诸多准备方能施展。
况且,我并无窥探你心思之意。
李锛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多谢国师美意,此事还是作罢。
月神略显诧异:你当真不想知晓她们的真实想法?
不想。
为何?月神难掩惊讶。
她见过无数权贵在得知此术后,皆迫不及待要她探查身边人。
李锛是第一个拒绝的。
以诚待人者,人必以诚相报。
我信真心换真心。
李锛语气坚定。
“即便知晓她们的真实想法又如何?难不成,发现她们对我心存不满后,就要取她们性命?”
月神凝视着李欢,缓缓道:
“先生当真光明磊落。”
李锛正色道:“我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月神又问:“先生向来如此待人?”
李锛点头:“正是!”
月神感慨道:“难怪连洪洗相这样的奇才都愿追随先生左右,原来如此。”
是,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让身边人感到安心。
此刻,月神对这位陆地医仙又多了几分了解。
李锛澄清道:“洪洗相只是我雇佣的帮手,需支付酬劳,并非我的追随者,国师切莫误会。”
若让珷铛众人听见月神这番话,恐怕恨不得将李锛生吞活剥。
月神应道:“明白。”
你并不明白。
李锛转而问道:“国师打算何时离开寿春?”
月神答道:“今夜。”
李锛略显诧异:“这么快?”
月神解释道:“再拖延恐难交代。”
李锛又问:“国师此行可有把握擒获卫庄?”
月神沉吟道:“若北凉王不插手,此事有八成把握。”
“卫庄与陈芝报在北凉交情匪浅,国师届时需多加提防。”
说罢,李锛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郑重递给月神,叮嘱道:
“这是我研制的药粉,只需微量便可让人短时间内恢复真气。
若国师在北凉战事不利,可服用此药。”
月神有些惶恐:“这太过贵重。”
能助人迅速恢复真气的药粉,哪怕一丝也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