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穿过迷雾,纷至沓来。
航行的飞船,交错的觥筹,斑驳的铁锈,张扬的狂笑。鲜血、汗水、眼泪、……最后是火焰。
能够燃尽一切,烧毁一切,又将一切恢复成最先模样的,肆意的紫色火焰。
是了,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夸张的故事。”
这样的言语轻飘飘地从唇齿间流露出来,你深吸一口气,挂上了惯常的笑容。
“该从一次航行说起……”
你碰见了行踪诡异的飞船,跟随查探过后,发现这是一艘贩卖人口的船,囚笼中全部都是瘦弱漂亮且身负枷锁的人。
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是你就上了,不过由于一些不可控因素,你那一回没有戴面具,又双因为一个没有留意,你被人记下了面容……
然后,「布兰特」这个名字也被通缉了、……等等怎么是“也”,还有其他身份被通缉过?不行,记忆还有些模糊…
你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救下了那些人后,各自询问过他们对自己未来去向的看法。
明确说想要回去的,你把他们送回了来处,表示茫然的与想要留下的,你让他们在你的船上住下,而不想回去又想过安逸的生活的,你把他们安置在了一颗小星星上,其上已经有不少你过去救下的人,所以很方便。
偶有一些小打小闹的追逐战,但都被你不咸不淡地打了回去,悬赏金水涨船高的同时,你也慢慢摸透了这一条生产链……
然后,直掏黄龙,带着足够的证据直接来了一波全歼,通通坐大牢。
“所以现在的那条路线已经没有贩卖人口的供应链了。”你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哇……”
少年很是捧场地发出一声感叹。
那双波光粼粼的金眸里盛着的是毫不掩饰的向往之色,连同面颊都浮现出一小抹激动的红晕来。他突然凑近你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刚吃过的糖渍星芋的甜香,语调里是少年人独有的热切。
“布兰特先生…您要不要收徒弟呀?我泡茶超好喝!”
收徒?
你挑了挑眉,大笑了两声,抬手摸上他的头发。
“唉呀,抱歉抱歉…愚人剧团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呢。而你不一样,你有家,在罗浮,所以,你不能当我不能收你这个徒弟。”
唉,这手感有点好,你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了一点。
“不过…我们可以当好朋友,对不对?”
少年愣愣地睁了睁眼睛,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你揉到心满意足收回手了才回过神。
“……朋友。”他念着这个词,把头扭开了一些,自顾自抓了两下蓬松到看不出来多凌乱的白发,“那朋友可以教我用钩锁的吧?”
“这个当然可以了。”你笑着答应下来。
###【变故突生】
(声音在此刻消失,你看见少年的发梢开始泛起细碎的金光,衣角飘散成无数银杏叶的形状——不,不只是他,是整个世界都在溃败消散。)
你:「……?!」景元?!
(声音无法传递,你低头,突然发现自己也在消散,只不过不是变成银杏叶,而是散成光点,紫色的光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结束了。
你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布兰特!」
(少年的叫喊穿透一切迷雾,虽然有重音,但格外清晰。)
「说谎的人……要赔我三百二十包糖渍星芋!」
(你抬头,却已经找不到他了。)
最后时刻的细节:
1.他塞进你手里的自制「巡海游侠证」上,画像突然变成了你戴着面具笑的张扬的样子
2.一本绘本哗啦啦自动翻页,最终停在空白处浮现的新故事:《火焰与钩锁的夜航》
3.你们坐过的瓦片上,两道并排的刻痕悄然成型——一道是少年的剑气,一道是你的灼痕
……
睁开眼,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被封存的记忆如流水般涌来,顿时解决了你的一切困惑。
你:……
感情你这是在玩游戏啊?哎哟…唉呀。
沉浸模式果然沉浸,明明有那么多的漏洞与疑点,你怀疑天怀疑地的,都愣是没有想过自己不是「布兰特」的这个可能性。
哈哈,下次不玩了。
你揉了揉头发,从医疗舱内坐起来,这个动作顿时吸引了在场另一个人的注意力。
“……我睡着了吗?抱歉,朋友。”
你扯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波提欧的胸腔剧烈起伏两下,忽地嗤笑出声,憋着满腔火气的机械牛仔抬起手,捏住你的脸颊,就是往两边用力扯。
“喵的,还好意思说啊!我找了你三个系统时!”
###【现状速报】
1.你枕着的「枕头」其实是波提欧的枪(保险栓不知何时被你睡开了)
2.飞船导航屏显示你们距离「罗浮」已经相当近(时间坐标显示是现在时)
3.波提欧腰带上别着半包糖渍星芋(包装上印着神策府特供徽记)
波提欧松开手,烦躁地在手机上戳来戳去,在耐心即将告罄之前,终于是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并将其展现在你眼前。
“看,「公司」那帮小可爱把「布兰特」和「愚人剧团团长」的悬赏合成一张了!现在你值他宝贝的一百八十亿信用点!”
你睁了睁眼,“一百八十亿…哇哦,这得把你卖25次才能得到这么多啊。”
波提欧悬赏金多少来着?7.2亿。
你两个身份的悬赏金加起来其实还没有一百亿来着,这膨胀得属实有些过分了。
你揉了揉发疼的脸颊,对于这个结果,也只是闷闷的笑了两声,稍微撩了一下头发,然后戴上帽子。
波提欧咋舌,锋利的鲨鱼齿闪着寒光,“你上次卖我给「公司」换的那艘爱船还在仓库生锈!这次要是再敢……等会儿?”
他眉头一皱,迟疑地伸出手,从你头上捻起一样东西。你定睛一看。
“你帽子里怎么有银杏叶?
###【诡异现象持续发生】
1.你撩头发时,几粒星芋糖渣从发梢了下来(波提欧瞳孔地震)
2. 飞船导航仪自动锁定了「罗浮?神策府」坐标
3. 波提欧刚掏出的能量棒包装上印着「景元将军推荐:巡海游侠专用营养餐」
(加密通讯突然强制外放)
「既然醒了——(背景音有茶杯轻碰声)要不要来讨论下…关于三百二十包神策府特供糖芋的账?」
波提欧的反应:
机械手指突然抽搐了两下,自动输入了仙舟接驳密码(显示「操作者:愚人剧团大副(非自愿)」)
他破口大骂:「他宝贝的!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
你:……唉呀,我也不知道呢。
你福至心灵地往外看,瞧见的,已经是罗浮的星槎海,白发将军双手背在身后,正一个人施施然站在那里。
对上你眼睛的瞬间,他侧了侧脑袋,眼底流露出的笑意与之前少年眼中的分毫不差。
你畅然一笑,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景元。”
景元将眼眸一眯,突兀笑出声来。
他向你走来,阳光打在他肩上的金属上,折射出只有你能看见的,你们三人在不同时间线的所有「初见」——少年偷偷摸摸跟随你的背影、你第一次向波提欧伸出的那只手、还有此刻将军眼底流转的星辰。
“巡海游侠的「好久」——”他拖长了声音,笑吟吟地,“莫非是指七百多年的糖芋债?
###【最终彩蛋】
1.波提欧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给你倒了杯茶(杯底印着「神策府特制」)
2.飞船自动驾驶锁定新坐标:「前往下一个需要火焰与钩锁的童年」
3.少年刻的涂鸦正在发光,逐渐变成将军的笔迹:「再见时,请依旧走非正规途径」
(在波提欧的质疑和景元的轻笑声中,愚人剧团的旗帜在星海中猎猎展开——那火焰徽记里,藏着半片银杏叶的形状。)
「星穹铁道特别回忆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