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有毒,可用药丸临场压制。短暂起不来波澜。
血液落痕,是为罗浮定位阵法。如若七十二时辰当真无法回去,这会成为无法抹去的定点打击坐标。
你抬眼过去,步离首领已经在无声无息间醉倒在了王座上,呼噜声震得帐篷顶的兽皮都在晃动,显然,你偷下的药已经起了效用。
指尖轻轻一动,毒针划破空气,那枚见血封喉的毒针精准扎在首领颈侧的动脉上,他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身体便软软倒在王座上,再也没了呼吸。
你又看了眼帐外的天色,悄悄踢了踢脚边的火盆,火星溅到帐篷角落的干草上,瞬间燃起小火苗。
“着火了!救火!”
你大喊着扑过去,帐内的步离人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涌出帐外。就在这混乱中,九道黑影从帐后溜出,悄无声息地潜入不同方位——
突兀的,一枚匕首朝这边飞来,你步伐一顿,凝风为枪凌空一绞,金属碎片折射出帐篷角落的储藏罐,正好映出三名夜归军士同步割喉的动作。
紧盯着你的女步离人喉间发出低频的咆哮,从腰侧取出新的武器就朝你袭来,你一个侧身轻巧躲过,几步腾挪间,擒住她的手腕扭折拗断,并将其往自己怀里一拽。
“多谢姑娘……”
耳语间,毒针划过她锁骨,注入的神经毒素让那双兽瞳瞬间涣散,你轻搂住她的身子,悠悠补上后话。
“…指路。”
——她瘫软前指尖抽搐的方向,赫然是地下仓库的机关枢纽。
你反手把余温未尽的尸体甩向冲来的守卫,肉体相撞的闷响里,你将长枪狠狠掷去精准钉入帐篷角落那处不起眼的石砖。石砖受力碎裂,露出下方嵌着青铜齿轮的机关枢纽。
“统领!东侧矿坑有异动!”
你回头望去,只见紫雾最浓郁的矿坑方向,几道黑影正扛着巨大的金属容器往深处撤退,容器表面泛着与图腾晶石同源的紫光,显然是步离人炼制的核心产物。
你皱了皱眉,足尖一点扑向机关枢纽,掌心凝起风息顺着枢纽凹槽注入,伴随着青铜齿轮的咔哒声,地面缓缓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阴冷的风裹挟着更浓郁的紫雾从下往上涌,带着金属被腐蚀的酸臭味。
“你们守住地面,销毁储藏罐!”
你回头对赶来的军士低喝,同时将腰间的令符掷出——那是与罗浮通讯的最后信物。
“若我未在子时前出来,立刻启动定位阵法,不必等我。”
不等回应,你已纵身跃入暗渠,身后的机关门缓缓闭合,将火光与喧嚣隔绝在外,只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
暗渠内的石壁上凝结着粘稠的紫黑色液体,触之如腐肉般黏腻,你屏息凝神,循着前方若有似无的能量波动前行。
急行了约莫半柱香,前方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着的钟乳石被紫色光晕染成诡异的颜色,下方的空地上有数十名步离人正围着一座巨大的熔炉忙碌,熔炉内翻腾的紫液如活物般冒泡,每一次沸腾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能量冲击,洞壁上的岩石因此簌簌掉落碎石。
你藏身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目光扫过熔炉旁的控制台,那里插着一柄通体黝黑的短杖,杖头镶嵌的紫色晶石正是能量源。看来只要毁掉那柄短杖,熔炉便会失控自毁。
正欲凝风为刃,忽觉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你脊背一绷,几乎是本能旋身,风枪如一道疾电出鞘,枪尖稳稳抵在来人颈间,凛冽的杀意尚未完全绽开,视线却在触及对方模样时骤然顿住。
那是个年幼的步离人。灰绿色的皮肤尚未长开,狼首上的鬃毛还是柔软的绒毛,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短刀,刀刃颤抖着,眼底满是恐惧,却仍倔强地挡在身后的一个石缝前。
石缝里,蜷缩着三四个更小的步离孩童,他们的狼耳耷拉在头顶,尾巴紧紧夹在腿间,眼睛里没有成年步离人的凶戾,只有纯粹的害怕。此时此刻,正瑟瑟发抖地抓着同伴的衣角。
那年幼的步离人以为你的停顿是犹豫,或是被绝境逼出了孤勇,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细的低吼,竟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想咬向你握枪的手腕。
你侧身避开,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点,那紧绷的小小身躯便瞬间失去力气,软倒在地。
“……”
你将他轻轻放在石缝旁,又用石块挡住入口,尽量隔绝外面的动静。
最后看了一眼那石缝里悄悄探出来的、带着好奇与怯意的眼睛,你转身,望向不远处的熔炉,风枪在手中微微一旋,重新凝聚起冷冽的战意。
此时,控制台旁的步离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四处张望。见状你不再犹豫,足尖轻轻一点,身形如一道转瞬即逝的青烟般掠向控制台。
衣袂划破空气的声响刚起,一刹那,无数闪烁着寒光的长矛与短刀便如暴雨般从四周朝你掷来。
铛!铛!铛!
手腕翻转间,枪杆与金属兵器相撞,火星在浓稠的黑暗里迸溅开来,如转瞬即逝的星子。你掌心凝聚起一道旋转的旋风,将周围扑上来的几名步离人卷得东倒西歪,他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却在旋风中身不由己地撞向石壁,一时间乱作一团。
“外来者!你毁了首领的营帐,还想毁了圣坛!”
就在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短杖时,一道粗哑如破锣的吼声突然从熔炉后方传来。
你心头一凛,抬眼望去,正是之前见过的首领副手——他狼首上的鬃毛被染成诡异的暗红色,魁梧的身躯如一座小山般挡在熔炉前,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双刃战斧,斧刃上还滴落着未干的黑红色血迹,显然是一路从地面厮杀着追下来的。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手握斧狠狠朝你砍来,沉重的斧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道,刮得你脸颊生疼,你被迫后撤半步,风枪竖在身前硬接下这一击。
锵!
金属碰撞的震鸣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巨大的冲击力顺着枪杆传来,让你虎口瞬间发麻,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副手眼中凶光更盛,愈发疯狂地挥斧猛攻,每一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斧刃始终朝着你的心口、咽喉等要害劈来。
他像是完全不顾自身防御,只管倾尽全力进攻,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让你一时间居然难以招架。
锋利的斧刃擦着你的肩划过,瞬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衣袖,剧烈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你吃痛深吸,身体不受控制得僵硬一瞬,对方瞳孔骤然收缩,当即扬起战斧,带着劈山裂石的力道朝你头顶狠狠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你借势矮身向旁翻滚,堪堪避开斧刃劈下的轨迹——
轰隆!
战斧重重砸在你方才站立的地方,石板瞬间碎裂开来。你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猛地将手中的风枪掷出,枪身如一道闪电精准穿过他的肩胛,将他死死钉在身后灼热的石壁上。
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嘶吼,竟还想伸手拔下肩头的风枪反击,但你已欺身而上,指尖凝聚起一道凝练如刀的劲风,在他转身的刹那,利落割断了他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溅在你的脸颊上,狼的身躯僵了僵,随后重重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